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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大唐兕子:我的六个神豪小囊君! > 第4章 一份洞察人心的奏表,张知运与姜晦之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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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份洞察人心的奏表,张知运与姜晦之失

并州长史王晙,无疑是一位极具洞察力的边臣。

他写给唐玄宗的那份奏表,不仅仅是一份军事分析,更是一份杰出的社会心理学报告。

他在奏表中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些突厥降众只是因为本国国内大乱才归降我们的,如果他们国内恢复安定,他们必定会再度叛逃的。” 这精准地预言了“认知失调”的消除过程——当迫使降众归唐的外部压力(突厥内乱)消失后,他们内心的归属感(指向突厥)与外部行为(臣服于唐)之间的失调就会加剧,叛逃成为恢复心理平衡的唯一途径。

他进一步分析了降众安置在河曲之地的危害:“这些人非常狡诈,很难管理,经常不受当地军、州的约束,动辄兴兵,劫掠平民…我们蓄养他们,竟然培养了很多间谍…” 这里,他点出了“内隐认同”导致的必然结果——这些降众在心理上从未真正臣服,他们的行为逻辑依然遵循草原部落的生存法则,一旦有机会,就会为母国充当信息渠道甚至内应。

他无比担忧地描绘了最坏的结果:“一旦敌人南下,他们必定会充当内应,进攻军州,届时,我们将内外受敌,就算是韩信、彭越再世,也无能为力了。”

基于此,王晙提出了上、中、下三策:

上策:“今年秋季,调动大量军队,向他们指明利害,送给他们路费,将他们全部迁往内地。经过二十年的同化,这些人就会逐渐改变旧有的风俗,全都会成为国家的精锐战士。” 这是一个极具远见的“文化同化”与“心理重塑”方案。通过改变环境,切断其与草原的地理和心理联系,用二十年的时间,利用社会学习理论,逐步瓦解其旧有的社会认同,构建起对唐朝的新的身份认同。

中策:“调派大批人马,严加戒备,令汉族与他们住在一起。” 这是一种成本高昂的“社会监控”与“文化渗透”,试图通过高压和潜移默化来解决问题。

下策:就是维持现状,等待变故发生。

王晙甚至预判了朝中的反对声音,并进行了有力的驳斥,指出当前情况与太宗时期已大不相同,关键在于“突厥人还在”,降众与之的情感联结从未断绝。

这份奏表,堪称当时对降众心理分析最为透彻的文献。然而,遗憾的是,“王晙的奏表呈上后,朝廷还没有答复,突厥降众阿悉烂和思泰等人果然又叛逃了。”

王晙的预言迅速应验,朝廷的反应是军事上的追剿。“十月二日,唐玄宗命令朔方道大总管薛讷发兵追赶。王晙领兵西渡黄河,昼夜兼行,追杀叛逃的突厥降众,斩杀了三千多人。”

然而,这场叛乱的根源,除了王晙所指出的宏观心理动因外,还有一个直接的、由具体官员行为失误所引发的导火索。这就引出了单于副都护张知运与巡边使姜晦的悲剧故事。

“突厥人刚投降时,单于副都护(驻扎在今内蒙古自治区和林格尔县)张知运将他们的武器全部予以没收,驱赶他们南下”。张知运的做法,从纯粹的军事控制角度看,似乎无可厚非。但从心理学角度看,这却是一个巨大的失误。对于游牧民族而言,弓马不仅是生产工具,更是其身份象征和“心理安全”的依托。强行收缴武器,等同于剥夺了他们的尊严和安全感,必然引发强烈的“逆反心理”和“怨恨、恼怒”。

恰在此时,“御史中丞姜晦被唐玄宗任命为巡边使”。这些心怀怨望的降众找到了他,向他诉苦,“称没有了弓矢,无法打猎”。姜晦,作为一名中央派来的文官,可能缺乏对边地复杂民情的深入了解,也可能怀有简单的“仁政”思想,他轻率地“就把武器归还了他们”。

这一收一还,完美地演绎了一场失败的心理博弈。张知运的“收”制造了心理张力,姜晦的“还”则被降众误解为朝廷的软弱和政策的混乱,这反而强化了他们叛逃的决心。“然而,等到拿回武器之后,这些突厥降众就叛逃了”。

悲剧随之而来。“张知运对此毫不知情,猝不及防,在青刚岭与突厥叛众遭遇被擒”。这位刚刚严格执行命令的将领,瞬间成了政策失误的牺牲品。“突厥叛众将要把他押回突厥,行至绥州(今陕西省绥德县)境内,将军郭知运率领朔方军队截击,在黑山呼延谷(今陕西省榆林市西南)大破突厥叛众,救出了张知运”。

然而,被救回的张知运,并未等来抚慰,而是最严厉的惩罚——“唐玄宗因张知运战败,将其斩首示众”。

这个结局,令人唏嘘不已。张知运的悲剧,是个体在复杂系统失误中承担最终责任的典型案例。

他的行为虽有不当,但姜晦的轻率、朝廷反应的迟缓,都是构成这场悲剧的环节。

唐玄宗的严惩,或许是为了整肃军纪,但背后的心理动因,也值得深思——

这或许是一种“替代性攻击”,将对于局势失控的怒火,转移到了一个具体且“有错”的官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