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艳并未当回事,而是平淡的开口“哼,一个舞姬生的儿子,能被母皇利用作为棋子那是你的福分。
后宫中有的皇子皇女一辈子都见不到母皇!”
对于那些没名没姓所谓的弟弟妹妹,连她身边伺候的侍从都不如。
“呵呵……是是!我是舞姬所生,可那也是因为母皇贪图我父君的容色。
我这身体里还是同大皇姐流着相同的血。
怎么大皇姐,便这般高高在上……”
温艳皱眉,满脸震怒,“你住口!休要胡言,我父君乃是大司马家的嫡子。
你们怎能与我相比!”
她是母皇的嫡长女,是东桑国的储君,怎会与这些贱人流着相同的血液!
温情这是在羞辱她,胸膛起伏,极力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
下巴昂起,轻蔑的看向温情冷声道。
“即便你再如何不瞒,你我终究是存在着差距的。
别以为自己在凤临站住了脚,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下贱,终究是下贱……
我劝你还是乖乖将兵权交给我若不然……”
温艳那张原本平静的脸立刻变得极为严肃。
身后站着的侍从一个个抚上腰间的刀剑。
目光灼灼的看向温情,待温艳一声令下,她们便会立刻抽刀而出。
而温情眼神扫过对面一个个严阵以待的护卫。
也收起了刚刚的笑,缓缓伸出双手在胸前轻轻拍了起来。
没一会从周围突然窜出一个个身穿青绿色服饰的人。
团团将温情连带的护卫围了起来。
“皇姐当真心急,如今在这里凤临能站稳脚,都是我这些年苦心积虑才有的结果。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那般轻易的就放手,嗯?”
他忙前忙后的竟然要给旁人做嫁衣,当真可笑。
真以为他还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懦弱皇子!
目光扫过周围的人,温艳皱眉大喝一声,“哼,你想如何,难道你敢对本宫不敬……!”
此刻她算是看出,温情的变化并不是一星半点。
当真是脱离了掌控胆大妄为!
温情冷冷一笑眼眸中迸发出阴冷的杀意。
“不敬……呵呵!本殿在渡口等候多时……并未迎到大皇姐……心生担忧……特命人在海中搜寻!
谁知竟然意外在海中看到大皇姐的遗骸………”
越说,后面的话越轻,可听在温艳的耳中,却如恶魔低语一般!
“温情你敢!”
身体不自觉向后退去,脚上的木屐发出细碎的轻响。
心中也是愈发慌乱,一众护卫也都立刻警觉起来。
快速的抽出腰间的佩剑,眼神紧盯周围。
温情并未回答她,眼神玩味,对着青莲教众轻轻一挥手。
青莲教的人如饿狼环伺,将温艳团团围住。
她身边的护卫们迅速结成圆阵,利刃出鞘的寒光映着一张张紧绷的脸,将主上护在中央。
温情立于阶前,素手微扬的弧度轻得像一阵风,可青莲教的人却如接圣旨,瞬时动了。
金铁交鸣之声骤然炸响,刺破庭院的寂静。
利刃撕裂皮肉的闷响、濒死之人压抑的呜咽、骨骼断裂的脆响……
“呃……”
“啊!……噗……”
温艳的心猛地攥紧,目光死死钉在温情脸上。
回以她的却是淡淡的笑,如同开在彼岸河畔的曼珠沙华。
美中带着致命的危险……
不过一刻钟,厮杀声渐歇,青砖地已被染成浓稠的血红。
蜿蜒的血溪在石板缝隙间游走,最终汇作一汪暗红的水洼,倒映着温艳惨白的脸。
她的护卫们横七竖八倒在脚边,温热的血还在从尸身里往外渗,濡湿了她的裙裾。
全然没了高贵华丽的模样, 温艳浑身剧颤,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瘫软下去,可眼底的惧意早已漫溢,声音却仍强撑着硬气。
“温情……你狼子野心!母皇定然不会放过你!”
话音轻飘飘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苍白。
是了,她早该明白的。能在波谲云诡的宫廷里从泥沼爬起,能从她手中硬生生抢下三成兵权的人,又怎会是甘愿伏低做小的角色?
这哪里是驯服的狼,分明是蛰伏的虎,只等她卸下防备的这一刻,亮出致命的獠牙。
温情望着强作镇定的皇姐,心底那股压抑已久的快意终于破土而出。
他缓步踱到温艳身前,鞋尖不经意间踢到地上一柄染血的断剑,发出刺耳的轻响。
“皇姐以为,山大人的死讯,为何偏要让你第一个知晓?”
他轻笑出声,尾音里裹着淬了冰的嘲弄。
“本想借她的死削去你几分羽翼,没成想,你竟巴巴地追来了凤临。”
她微微倾身,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温艳浑身发寒:“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温艳瞳孔骤然紧缩,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尽。
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疑点此刻如惊雷炸响在脑海——她踉跄着后退半步,声音因极致的震惊而发颤。
“是你……山大人是你杀的!根本不是凤临下的手……”
是啊……她早该想到的。山大人向来行事谨慎凡事只求稳妥,怎敢在别国冲动行事。
那封指控凤临的密信漏洞百出……原来从一开始。
这就是温情织好的网,而她,竟是自愿跳进来的猎物。
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浸透了华贵的鬓发,温艳望着眼前绝色如谪仙般的三弟。
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彻骨的寒意。
温情缓缓转身,吐出一句话,“还不算太笨……”
温艳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目光死死盯着温情。
知晓如今她已经没了任何退路,身体突然靠墙瘫软了下来,眼底慌乱的搜寻着什么。
突然看到脚边护卫长剑,温艳猛然捡起。
握在手中,满含杀意的向温情冲去!
即便自己输了也要让温情付出代价。
然而在靠近温情三米远的地方,突然从远处飞来一道寒光。
一枚银制的银杏叶发簪直直插入温艳的咽喉,在颈后露出的发簪还滴着血。
温艳的瞳孔逐渐散开,手中的长剑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身体忽然倒地,眼睛一直瞪着,满是不甘迟迟无法合拢。
而出手温情,却只目光平静的看着,轻描淡写的开口道。
“将这些全都扔海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