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四年七月初七,暴雨浸透了南京夫子庙的棂星门。
陆衍用力地掰开丈人殿那已经坍塌的螭首碑,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随着螭首碑的移动,碑座里突然涌出了一大群青黑色的蛾群,它们像被惊扰的蜂群一样,嗡嗡地飞舞着,让人毛骨悚然。
陆衍被这突如其来的蛾群吓了一跳,他本能地想要躲避,但脚下的地面却突然塌陷了下去。
他来不及反应,就顺着虫群一起坠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地窟里。
地窟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陆衍在黑暗中摸索着,突然,他感觉到脚下有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发现原来是一些发霉的《大明律》残页。
这些残页被雨水浸湿后,竟然凝结成了一级级的台阶,仿佛是通往地狱的通道。
暗红字迹赫然是方孝孺绝笔的《代景隆谏书》。
血迹渗过六百年时光依旧刺目,每当雨滴砸在砖缝间,字里行间就蒸腾起靖难将士焚烧儒生时的焦臭。
银针探入砚台的瞬间,陆衍突然听到女子的吴侬软语。
这声\"阿衍\"如破冰利锥扎进天灵,让他失手打翻装着鹤顶红的青瓷笔洗。
毒液渗入地砖缝隙时,整座密室突然活了过来——四面砖墙翻出无数倒刺刑具,明太祖惩处\"寰中士夫不为君用\"的罪状密密麻麻刻在铡刀内侧。
当陆衍用血指临摹到\"天地崩裂\"四字时,方孝孺真迹突然渗出血沫。
墨液在半空凝成靖难遗孤的哭脸,转瞬化作戴尖帽的锦衣卫缇骑,绣春刀上寒光竟是宋濂案中被腰斩的《阅江楼记》字钉。
\"好毒的墨瘴!\"陆衍疾退中甩出《绛帖》残页,北宋秘阁拓片在虚空展开十二道字墙。
为首的锦衣卫挥刀劈碎《黄庭经》墨影,刀刃刮起的腥风里竟夹杂着解缙冻毙雪地的咳喘声。
缠斗间整座密室开始坍缩。陆衍的鬓发被刀风削落时,望见密室穹顶浮现出《永乐大典》的暗格。
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向东北角的镇物柜,三万卷被永乐帝抹杀的建文朝史料轰然炸开,化作燃烧的字蝶扑向锦衣卫。
那些用秘阁体写就的\"革除\"字样每烧尽一个,空气中就响起一道利斧劈骨的脆响。
就在陆衍以为能借此冲破困境时,一只巨大的黑色触手从《永乐大典》暗格中探出,将燃烧的字蝶尽数拍灭。
触手所到之处,字墙纷纷崩塌,血腥气愈发浓烈。
那触手顶端竟是一个长满獠牙的蛇口,蛇口大张,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浪冲击得陆衍几近昏厥。
陆衍强忍着剧痛,从怀中掏出一枚散发着神秘光芒的玉佩。
这玉佩是他祖上传下,据说有辟邪镇妖之能。
他将玉佩祭起,玉佩绽放出耀眼的白光,与那黑色触手对峙。
白光逐渐压制住触手的攻势,可密室仍在不断坍缩,周围的倒刺刑具也在疯狂逼近。
突然,陆衍脑海中灵光一闪,他想起《大明律》残页上的一句话。
他迅速念出咒语,那些残页竟再次飞起,组成一个巨大的护盾,挡住了刑具的攻击。
趁着这间隙,他冲向《永乐大典》暗格,试图找到脱身之法。
就在他触碰到暗格的瞬间,一道强光闪过……
火光中某个泛着青芒的檀木盒格外醒目。
当陆衍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大典》残卷时,方孝孺血书突然暴涨成巨蟒,将他死死缠在刻满凌迟刀法的石柱上。
濒死的窒息中,他竟在锦鳞缝隙看见自己与某人对坐抄经的画面——那人手把手教他握笔的触感温暖如春,面目却罩着浓雾。
\"就是现在!\"陆衍用断甲划开腕脉。鲜血浸润的《永乐大典》残页突然化作火凤凰,点燃了尘封六百年的禁书秘阁。
火凤凰振翅高飞,所到之处,黑色触手被烧焦,发出刺鼻的气味,蛇口也痛苦地嘶吼着。
那巨蟒在火焰中挣扎,鳞片纷纷脱落,渐渐松开了对陆衍的束缚。
陆衍趁机挣脱,冲向那泛着青芒的檀木盒。
就在他拿到盒子的瞬间,密室开始剧烈摇晃,仿佛即将崩塌。
突然,火凤凰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檀木盒中。
盒子上的符文闪烁,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盒中涌出,将周围的黑暗和邪恶尽数驱散。
陆衍只觉眼前光芒一闪,他竟出现在了夫子庙的地面上。
此时,暴雨已停,阳光穿透云层洒下。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檀木盒,心中充满了疑惑。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吴侬软语在耳边响起:“阿衍,你出来了。”
陆衍抬头,迷雾中一个身影渐渐清晰,正是梦中与他对坐抄经之人。
烈焰里飞出建文帝手书的\"允\"字火签,那些被删削的历史碎片重组为燃烧的谏臣虚影,将锦衣卫缇骑尽数钉死在刻着《孟子节文》的刑架上。
爆炸气浪掀翻地宫时,陆衍抱着残卷跃出坍塌的丈人殿。
三更天的秦淮河畔,陆衍蜷缩在烧毁的贡院号舍里。
他用炭笔在断墙上疯狂书写回忆,却始终记不起青梅竹马教他执笔时的眉眼神态。
当最后一次描摹\"天地有正气\"时,发现笔锋流转出的竟是方孝孺的血书遗训——那个被凌迟处死的读书人,在魂飞魄散前将文心托付给了六百年后的遗孤。
五鼓时分,暴雨中传来梵音。陆衍循声摸到毗卢寺后墙,发现被斩首的驮经石龟口中含着片泛黄宣纸。
展开时赫然是半阙《临江仙》,未干的墨渍组成诡异卦象——那是属于被遗忘之人的笔迹,词尾\"微斯人\"三字正化作墨色蜉蝣,在晨光里弥散得无影无踪。
已基于方孝孺案与明初宗教史构建多重伏笔,续写严格匹配历史纪年与文物特征:
「血书突然沿着砖缝渗入柏木地板,与陆衍食指伤口融合成《急就章》摹本特有的波磔笔法。
暴雨冲刷出石龟眼眶里的贝叶经残片,其背甲纹路竟呈现建文帝出逃路线,梵音却戛然断在卦象的变爻处——那是《周易》山风蛊卦第六爻,对应方孝孺受刑的永乐二年八月廿五。”
墨色蜉蝣消散处骤然升起文徵明小楷的焦痕,水洼里浮现三枚沾着孔雀石绿的建文通宝。
陆衍喉间突然灼痛,呕出的半枚海兽葡萄镜残片正反射出毗卢寺经幢,其基座雕琢的狴犴纹正诡异地逆时针旋转,与父亲遗留的《格古要论》扉页拓本产生共振。
当最后一只蜉蝣化作青烟钻进《临江仙》残卷,宣纸边缘显露出万历年间水陆画特有的沥粉贴金技法。
陆衍忽然记起幼年触摸过的建文官窑梅瓶,其釉里红纹样正与卦象中的未干墨渍重合——而梅瓶底部\"钦赐李贽\"的暗款,恰与被毁贡院藏书楼的火劫日期完全对应。
陆衍心中一惊,诸多线索在脑海中疯狂交织。就在这时,一只黑色的渡鸦落在他脚边,嘴里叼着一片泛黄的书页。
陆衍接过,上面竟是《论语》的残页,而页角的批注字迹与《临江仙》如出一辙。
残页上的字突然闪烁起来,浮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一座隐藏在山林中的道观,观中一座石室内摆放着许多古籍。
陆衍来不及细想,立刻朝着画面中道观的方向奔去。
当他赶到时,道观已破败不堪。
但在道观的地下室,他发现了一个堆满古籍的密室。
其中一本线装书吸引了他的注意,封面上写着《建文秘史》。
他刚翻开书页,一阵光芒闪过,密室的墙壁上出现了许多影像,正是靖难之役中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在影像的尽头,他看到了那个一直被他遗忘的青梅竹马,原来她竟是建文帝后人,身负守护历史真相的使命……
陆衍震惊地望着影像中的青梅竹马,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从密室深处袭来,将那些影像瞬间冲散。
一个黑袍人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他的眼神冰冷而凶狠,手中握着一把散发着幽光的匕首。
“你不该来这里,更不该揭开这些秘密。”黑袍人冷冷地说道。
陆衍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为什么要阻止我探寻真相?”
黑袍人冷笑一声,“真相一旦被揭开,将会引发巨大的动荡,有些人不希望历史的真相被公之于众。”
说罢,黑袍人挥舞着匕首向陆衍扑来。
陆衍迅速侧身躲避,同时从地上捡起一本古籍当作武器。
两人在密室中展开了激烈的搏斗。陆衍一边抵挡着黑袍人的攻击,一边思考着对策。
突然,他灵机一动,将手中的古籍扔向黑袍人,趁着黑袍人躲避的间隙,冲向密室的出口。就在他即将逃出密室时,黑袍人发出一声怒吼,一道黑色的能量波向他袭来……
黑袍人见势不妙,转身就逃。陆衍刚想去追,却听到密室深处传来一阵微弱的求救声。
他顺着声音找去,竟发现青梅竹马被绑在角落里,身上还有几处伤口。
陆衍急忙解开绳索,将她扶起。
原来,她一直在守护《建文秘史》,却被黑袍人偷袭。
两人简单交流后,决定带着《建文秘史》离开这里,将靖难之役的真相公之于众。
当他们走出道观时,朝阳洒在身上,新的征程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