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了半个月,每天装作温婉贤淑的样子,内心却煎熬无比。
“顾承安!”杜若灵在心中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你的心里已经被楚若涵填满了,对不对?”
她狠狠地擦去眼泪,却又控制不住地想起楚若涵隆起的腹部。
那是顾君泽的孩子,人家夫妻两个恩恩爱爱,顾承安不知道吗?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马车颠簸着,杜若灵的思绪也随之混乱起来。
当初为了荣华富贵,她抛弃了对自己真心的顾承安,如今地位是有了,心却空了。她懊悔不已,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若你真的变了心,不在回头,那我又该如何是好?”
杜若灵低声喃喃,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自己平坦的腹部。
突然,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
杜若灵猛地坐直身体,手伏在肚子上,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若她有了身孕,他会不会回心转意?
毕竟他们曾经有过两个孩子,只是都没能保住……
“对,孩子。”
杜若灵眼中泪光未干,却已浮现出一丝决然,“只要有了孩子,承安一定会回来的。”
“顾承安是爱过我的,”杜若灵轻声自语,“若再有一个孩子,他一定会顾及骨肉之情。”
马车在府门前停下,杜若灵擦干眼泪,整理好衣裳,恢复了郡主的威仪。
回到自己的院落,杜若灵屏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坐在梳妆台前。
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眼圈微红,哪里还有半点郡主的风姿?
“我必须赢回他。”杜若灵握紧双拳,“不择手段也要赢回他。”
夜幕降临,将军府内一片宁静。楚若涵靠在床榻上,手中捧着一本医书。
自从怀孕后,她开始研读各种医书,希望能更好地照顾自己和肚中的孩子。顾君泽推门而入,见她仍在看书,不由摇头。
“都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他走到床前,轻轻取走她手中的书,“对眼睛不好。”
楚若涵抬头看他,笑道:“我看到一段关于孕妇饮食的记载,很有趣。”
顾君泽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什么记载这么有趣,说来听听。”
“书上说,孕妇吃什么,孩子就会喜欢什么。”
楚若涵轻抚腹部,眼中满是期待,“若是多吃些鱼肉,生下的孩子就会聪明。”
顾君泽失笑:“这样说来,明日我就命厨房多准备些鱼。”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海棠的声音:“少夫人,将军,二公子求见。”
楚若涵与顾君泽对视一眼,有些诧异。
这个时辰,顾承安来找他们,想必是有要事。
“让他进来。”顾君泽答道。
不多时,顾承安走了进来。他一身素色长袍,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
“大哥,嫂子。”
顾承安行了一礼,“打扰了。”
“有事?”顾君泽直接问道。
顾承安点点头:“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明日就想回军营。”
\"这么急?”楚若涵皱眉,有些意外,但还是客套道,“再养几日也无妨。”
顾承安摇摇头:“已经麻烦二位许久了。况且……”
他停顿片刻,“杜若灵最近频频来访,怕是打扰到嫂子休养。”
“这段时日多谢大哥和嫂子照顾,承安铭记于心。”
顾君泽审视地看了他一眼,似乎看出了什么,点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便随你。明日我让人收拾行装,派人送你回去。”
顾承安欲言又止,看了看楚若涵,又转向顾君泽。
“大哥,我还有一事相商。”
顾君泽察觉到他的眼神,微微颔首,明白他有不便当着楚若涵的面说的事。
“涵儿,你先休息,我和承安去书房谈谈。”顾君泽温柔地拍了拍楚若涵的手。
楚若涵虽有疑惑,但也没多问,点点头道:“你们去吧,别太晚。”
顾君泽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随后与顾承安一同离开。
到了书房,顾君泽关上门,转身问道:“有何要事?”
顾承安神色凝重,压低声音道:“大哥,我被山匪掳去那段时间,发现了些蹊跷之处。”
顾君泽眉头微蹙:“何事?”
“山匪营地中有一面旗帜,上面的图案我很眼熟。”顾承安神情专注,“思来想去,那图案似乎是从前在安阳侯府中见过的。”
顾君泽的手指不自觉地在书桌上敲击起来,眼神渐渐变得锐利。
“安阳侯已死,侯府早已败落被朝廷查封,怎会与山匪有牵连?”
“我也觉得奇怪,但那图案确实相似。”顾承安坚定地说,“若能回去,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顾君泽沉思片刻,缓缓道:“明日我们去侯府找找看。”
“何必等到明日?”顾承安急切道,“今晚去不是更方便?夜色可以掩护我们行动。”
顾君泽摇头:“夜闯被查封的侯府,若被人发现,反而会惹来更多麻烦。况且夜色太暗,很多细节会看不清楚。”
“可白天岂不是更容易暴露身份?”顾承安不解。
“自有办法。”
翌日清晨,阳光初现,顾君泽和顾承安已经站在安阳侯府的大门前。
大门紧闭,门上贴着鲜红的封条。
顾承安看着那道封条,有些迟疑:“大哥,就这么正大光明地进去?”
顾君泽从怀中取出一张盖着印章的公文,递给顾承安。
“京兆府尹已经批准了。”
顾承安接过仔细一看,确实是官方文书,上面清楚写明允许顾将军进入安阳侯府查验物品。
“大哥如何说服府尹的?”顾承安惊讶地问。
“只说是查证一些军务上的疑点。”顾君泽淡然道,“侯府虽被封,但其中可能涉及朝廷安危的事,府尹自然配合。”
顾承安钦佩地看着顾君泽:“大哥果然料事如神。”
“走吧。”顾君泽没有多说,上前揭下封条,推开了侯府的大门。
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昔日繁华的安阳侯府如今冷清萧条,庭院中杂草丛生,曾经精美的假山花木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