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学名张好古 > 第579章 老虎和狼群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双方都拖延着时间,走了半天,隐约看到有山。张好古便下令命令队伍折向了西,他也怕清兵有埋伏,他不想冒险,因为攻城时护国军有伤亡。

伤了二百多人,牺牲了一百二十三人,护国军是他一手从无到有的,虽然知道战争必定会有牺牲,可是张好古并不想过多牺牲,因为护国军的力量现在还小,虽然武器上先进,可是人员还是太少。

清军济尔哈朗那里,也是被护国军打怕了,不敢过分逼近护国军,他在想着援军怎么还不到。

护国军已有快马奔向牛庄据点,有黄蜚率队,也是去调兵,以便接应护国军。

护国军的棉靴陷进积雪时发出沉闷的咯吱咯吱声。成均披着沾满雪粒的棉大衣走在队伍最前头,睫毛上凝着霜,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前方那道起伏的地平线——那里隐约有山峦的轮廓,像被冻僵的巨兽脊背

。队伍行进的速度刻意保持着不快不慢的节奏,既不会因急促暴露行踪,又不会因迟缓贻误战机。

士兵们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结成冰晶,与飘落的雪花混在一起,仿佛整支队伍都融进了这场没有尽头的冬眠。

每当有探马来报清军动向,张好古都会用冻得发红的手指摩挲腰间那把遂发短铳。枪管上还残留着攻城时硝烟的味道,那是三天前攻破辽阳城留下的纪念。

此刻他刻意放慢脚步,让队伍呈扇形向西偏移——这个决定让几个年轻士兵不解地交换眼神,但没人敢出声质疑。毕竟在护国军里,张好古的每条指令都带着血与火的重量:正是他带着这支从马夫 难民中拼凑起来的队伍,经过了一场又一场的胜利,逐渐积累起来的威望。

雪地上歪歪斜斜的脚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就像那场惨烈攻城后凝固的血迹。

张好古能准确说出每个伤亡数字:二百三十七人受伤,其中四十八人重伤;一百二十三个生命永远留在了辽阳的焦土里——这个数字也在他胃里烧灼了整整三天。

护国军现在就像瘦马一样,虽然靠着武器的先进吓退了清军,但那些空荡荡的棉衣和棉鞋,每件都在提醒他这支队伍连同弹药一样,正在被战争急速消耗。

张好古的军靴突然在雪地中踢到一块冻硬的土块,这个细微的动静让他下意识握紧了手枪。

队伍向西偏转的轨迹像被无形的手拉扯着,士兵们沉默地服从着,只有马车上未绑紧的铜锅发出零星的碰撞声——那是伙夫老李的装备,这口锅挂在马车架杆上晃荡着。

张好古用余光扫过队列,发现几个新兵正偷偷瞟向东方,那里隐约传来乌鸦的啼叫,在雪原上空划出几道不安的弧线。

昨夜在帐篷里,张好古盯着地图上代表护国军的木牌看了很久。那些清军火炮掀翻的帐篷、被马蹄践踏的粮草袋,全都化作地图上一道道划痕。

他想起攻城前夜,马夫出身的赵十文把最后一包炸药绑在腰上时说的话:督帅,俺这条命是您从窝棚里救出来的。

现在这句话像冰锥一样扎在心头——护国军里这样的汉子太多了,他们扔下锄头,马鞭拿起枪时,手指上的老茧是那么醒眼。

队伍经过一片枯树林时,张好古突然勒住缰绳。

几片被雪压断的树枝砸在雪地上,发出类似啪啪的脆响。他看见队伍末尾的传令兵小王正用冻僵的手指背包带,这个动作让他想起攻城时那个被流弹击中咽喉的传令兵,他也总是常搓背包带,时时提醒自己的任务。

护国军现在就像拉犁的老牛,每走一步转动都在消耗着力气。张好古扯下沾满雪片的围巾用力擦了擦脸,却擦不干净那种黏稠的无力感——他知道自己此刻的犹豫,正如同清军主帅济尔哈朗的畏缩,两支各怀心思的队伍,在雪原上做着同样的算术题,都想着算计对方。

雪原东侧的枯树林里,济尔哈朗的貂皮大氅几乎与树干的皲裂树皮融为一体。

他手中的单筒望远镜镜片蒙着雾气,每隔几分钟就要用袖口擦拭。望远镜里,护国军那面醒目的红底日月星辰旗在风雪中忽隐忽现,像只被翻飞的鹞子。

昨天的伏击战还历历在目——护国军的地雷像长了响了一大片,那些会爆炸的铁皮瓜把骁勇的骑兵连人带马掀上半空。此刻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佩刀,刀鞘上还留着被弹片刮出的豁口。

西面五里里外的山坳处,济尔哈朗的斥候小队正裹着棉甲监视护国军动向。他们马蹄裹着布条,但雪地上仍拖出凌乱的痕迹——这些痕迹很快就被暴风雪抹平,就像济尔哈朗精心设计的包围圈计划。到最后却是狼狈退回盛京城。

他不断摩挲着望远镜,这是投降的孔有德送他的。援军本该在日抵达,可如今连个信使的影子都没见着。

当护国军突然转向西行时,济尔哈朗的副将务达海立刻抽出马鞭:末将愿率轻骑截击!话音未落就被济尔哈朗按住了肩膀。

远处传来闷响,那是护国军发现清军斥候的手雷响动。济尔哈朗盯着那串正在消失的脚印,突然想起自己年轻时在科尔沁草原围猎的场景——此刻他就像那只发现陷阱的狼,既不敢轻易扑咬,又舍不得放弃到嘴的猎物。

前行中张好古已经看见西侧山脊线上腾起的狼烟——那是护国军设在鹰愁崖的观察哨发出的信号。他摘下结满冰凌的棉手套,用冻僵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弧线:袁飞的二团必须赶在清军援军到达前,控制住黑松林隘口。

传令兵刚要记录,突然被张好古按住手腕:改用旗语。

传令兵从马车里抽出一面褪色的蓝旗,旗杆上还留着辽阳攻城战时的弹孔。旗语在雪原上空划出尖锐的折线,像把看不见的刀,将护国军一分为二:主力继续向鹰愁崖佯动,黄蜚率轻骑抄近道奔袭。

六里外的清军大队里,济尔哈朗正盯着两支红色令箭发怔。

斥候来报护国军主力西撤时,他注意到传令兵刻意压低了嗓门——这个细节让他想起昨天受伏击前,护国军反常的沉默。

务达海再次请战的声音里带着焦躁:统领,再不动手就...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济尔哈朗突然抓起代表骑兵的令旗,猛地扔给务达海。那里没有标记,只有他昨夜想起起的一个地方:黑松林。

两支队伍几乎同时做出了分兵决策。张好古的传令旗刚收起,济尔哈朗的狼烟已在东侧燃起。

雪原上空的阴云被太阳阳撕开一道裂缝,照在护国军向西延伸的脚印上,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突然变得像棋盘上的落子般清晰。

张好古最后望了一眼东方——乌鸦群正从那个方向掠过,清兵仍然是远远跟着,就像雪原上的狼群,他想让护国军这只老虎再打一次狼。

双方都有援军,张好古的护国军也并不是孤军作战,

济尔哈朗再赌,赌援军日落之前能赶上自己的大队人马,到时候就不怕护国军不打,到时候完全凭借人数包围这支明军队伍,

殊不知张好古也想张开大口,吃下济尔哈朗这支清军,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紧紧黏在护国军后面。

咋就不记打呢,昨天打了他们一个伏击战,还跟跟着,这次在给他个厉害看看,比昨天更狠,昨天就是想打退清兵,占个小便宜,就凭他们紧跟着后边,这回要占他个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