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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学名张好古 > 第594章 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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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散尽时,尚可喜的视线穿过弥漫的尘埃,落在那扇曾经巍峨的城门上。此刻,它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一道狰狞的缺口,像被巨兽撕开的伤口。擂门的士兵横七竖八地倒在碎石间,无一幸免。他们的铠甲在火光中扭曲,血与泥土混作一团,渗入青砖的缝隙。

尚可喜看着擂门的士兵是无一幸免幸免,又看了看失去了大门的城门洞,顿时是一愣一怔又一喜。

大门竟然就这么没了,青山关唾手可得,可他又怕有什么圈套,万一中了埋伏,自己的命现在可值钱,王爷啊!

他不敢去冒险,派出一个百人小队,前去打探。

可这被如同抛弃的百人小队,谁敢进去啊,关键是没看到守卫青山的明军什么样子,就折进去数百弟兄,这一路,被雷炸的,到现在还心还扑腾扑腾跳。

一听见动静,要不吓得原地不动,要是死了,啥也不知道,要是没有死,那就算捡了一条命。

可是上峰命令,不去的话,会被处理,要知道,这个乱世,人还不如一只鸡,长官怒了,说砍就砍,更何况是王爷下令呢?自己死了也就死了,可是还有家人呢?

于是一个个的磨蹭着往前蹭,边蹭还边骂,竟然敢让大爷去送死,什么狗屁王爷,也是一个小胆鬼。

南门的阿巴泰,由于嘴巴咧的太大,口合不上了。

攻城门的士兵死了就死了,可是城门也同时没有了,这功劳得的,一点也不费功夫啊!

其实啊!谁都怕死,说是阿巴泰不怕死,岳托也相信阿巴泰是勇士,勇士有时候也会怕死啊!

阿巴泰也害怕了,面对面的互砍,阿巴泰还真不害怕,可是连对手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自己手下的士兵就伤亡了二三百人,这个可就吓人了,人家不露面,就打死自己手下士兵这么多。

自己就不能傻呵呵的在往前了,当下手里马鞭一指,你你你,你们各带些人,去前面探路。密林中的寂静比刀光更令人胆寒。阿巴泰站在山坡上,望着前方那片被晨雾笼罩的树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

二百具尸体横陈在城门边缘,被收割的齐刷刷的,没一个站起来的。没有呐喊,没有刀光,只有地雷碎片破空时的尖啸,然后就是一片死寂。

站在他身后,铠甲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将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我们是否该继续前进?

阿巴泰的喉结动了动。他当然不怕面对面厮杀。刀对刀,马对马,他阿巴泰从没怂过。可眼前这算什么?敌人像幽灵一样躲在暗处,而他连对方的脸都看不见。三百条人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他想起临行时,岳托拍着他的肩膀说:阿巴泰,您是勇士,您从不畏惧死亡。那时他豪迈地大笑,将酒一饮而尽。可现在,他的笑声还卡在喉咙里,却已经变成了苦涩。

将军?副手古尼因不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带着明显的期待。

阿巴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当然可以像往常一样,大吼一声,策马冲入敌阵。但那样的话,他可能连敌人的影子都看不见,就变成下一具尸体。他的手指突然收紧,刀柄上的皮革发出细微的呻吟。

“你带五十人,左翼探路。”阿巴泰突然用马鞭指向一名牛录额真,声音冷得像冰,“你,右翼,也带五十人去探路,”阿巴泰又对另一个牛录额真发号施令,“其他人原地待命。

古尼因布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盯着阿巴泰的背影,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冷哼一声,策马而去。

阿巴泰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吉尼因布会当他是懦夫。可那又怎样?勇士不是不怕死,而是知道什么时候该死。几百头人命,不能就这么白白送掉。

他望向那片密林,黑暗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阿巴泰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自嘲。原来,勇士也会怕死。

夜色如墨,青山关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清军的两支小队,一南一北,像两只嗅到血腥味的狼,悄无声息地向关堡逼近。

南边的领头人是一个牛录额真,他骑在马上,小心翼翼的,生怕再响个地雷。“青山关必须夺回,”阿巴泰的命令在他耳边回荡。他的手指紧紧攥着缰绳,指节发白。

可眼前这关堡,静得可怕。没有火光,没有喊杀声,只有偶尔传来的乌鸦叫声,刺破夜空。

北边的领头人,他蹲在一棵老槐树后,眯着眼睛观察着关堡的动静。他的心里像压着一块石头。三百兄弟的惨死还历历在目,这次不能再莽撞了。他低声对身边的探子说:小心点,别中了埋伏。

两支小队像两股暗流,在夜色中缓缓流动。他们都不知道,对方也在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

而在关堡内,张好古快速带人着人顺着绳索溜下城墙。他们的动作快得像一阵风,没有一丝犹豫。火光冲天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清军一定会来。他冷笑一声,带着人快速向山头赶去。

南北两面派出的小分队,这时候如果从天上往下看,会看到两股士兵都在向中间地带小心翼翼的探索着。

突然,镶红旗的一个牛录额真,突然发现前面有人影在动,他抄起弓箭,射了出去。

就听前面一声惨叫,一个人影倒了下去。

接着听到“李大哥中箭了,赶快抢救,看看还活着没”。

南面这股镶红旗,一听对面说汉语,顿时抄起家伙就开干。

因为是黑暗中,而且都是探索任务,离得都有一段距离。

南面这伙,抢先下手了,算是打了北方一个措手不及。

就听到惨叫声连连,北面这伙被人偷袭,也不能等死啊?也是抄起了家伙开干,

这帮人鸟铳多啊,对着前面的黑影就是一铳,火光一闪,“嘭”好巧不巧的,还真让他碰上一个,就听“啊”的一声惨叫,干死一个镶红旗。

两股清兵这是干上了,互相以为对方是明军,双方的主将也都听到战斗打响了,于是各自纠集队伍向发声的地方赶去。

尚可喜带着天助军由北向南快速接近战场,阿巴泰也带着士兵从南向北往战场赶去。

黑暗中的青山关,两股清兵不期而遇。北风卷着枯草掠过铠甲,发出细碎的摩擦声,却掩不住箭矢破空的尖啸与刀剑相撞的金鸣。

双方士兵的惊呼此起彼伏:黑暗里,谁也看不清对方,只有模糊的影子,混乱中,镶红旗的箭手误将天助兵的信号当作明军的,而天助兵则把对方射出的鸣镝听作明军号角。

马蹄扬起的尘土里,两个将领几乎同时拔出腰刀——尚可喜的天助军铜盔在夕阳下泛着暗红,阿巴泰的镶红旗披风猎猎作响,两股铁流如逆行的潮水,在误会铸成的钢铁洪流中轰然相撞。

尚可喜的长矛在掌心攥出湿痕,他眯眼望向南天翻滚的烟尘,天助军立刻结成雁形阵。

这支由降明汉军组成的部队,铠甲上还留着明军的鱼鳞纹,此刻却随清军号令整齐转向。

将军,明军火铳声!传令兵话音未落,尚可喜已挥刀劈断身旁的枯枝——这是清军特有的示警方式。他故意用明军溃逃的方言大喊:后队接应前队!引得部众哄笑,却让更多士兵确信正在追击明军残部。

当先头部队发现对方旗身上的皮袍时,尚可喜的箭矢已射穿质疑者的咽喉:看清楚!那是明军伪装的鞑子!谎言像野火般在队伍里蔓延,天助军士兵们想起明军曾用清军旗号设伏的往事,刀锋不自觉地又用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