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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山海法师 > 第360章 六星其出,向泰山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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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六星其出,向泰山而来

观星台的烛火在青铜灯盏里舒展腰肢,将鬼谷子的身影投在四壁星图上,忽长忽短,像幅流动的剪影。他指尖的玉简已趋于平稳,可那丝从商周年间传来的凉意,却让他想起观星台最深处的禁地——那里沉睡着天枢的根基,一块自上古坠落的陨石。

那陨石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却能恒定散逸出“锁灵之气”。三千年前景帝年间,第一批接触陨石的方士发现,这气息能凝滞神魂流逝的速度,于是有了“驻颜”,有了“延年”,最终成了天枢人代代相传的“长生”。如今天枢的六大组织,便是由这些靠着陨石之力跨越时光的历史人物,与他们血脉中继承了灵根的后人共同撑起的骨架。

“传令天玑堂、天璇斋、天权社、玉衡阁、开阳会、摇光营。”鬼谷子的声音掠过案上香炉,烟柱应声分出六道细流,“寻应劫之人,速去。”

殿外的风突然加急,卷着石阶上的落叶撞向各组织的传讯钟。

天玑堂的钟声来自西侧的“谋算院”,青铜钟上刻着“运筹”二字,敲响时带着金戈铁马的余韵。堂内,白发苍苍的姜子牙正对着沙盘推演,案前站着他第三十七代后人姜明——这年轻人继承了先祖的推演天赋,却总爱捧着平板电脑看股市K线。“先祖,”姜明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刚收到摇光营的消息,秦岭有妖物作祟,股市里‘辟邪法器’板块涨了三个点,会不会和应劫之人有关?”姜子牙敲了敲沙盘里的“周”字:“应劫者藏于市井,不在K线里。带十名后辈,去人间烟火最盛处查探。”他袖口露出半截青铜令牌,正是当年武王赐下的“尚父剑”仿品,令牌边缘已被历代姜家人摩挲得发亮。

天璇斋的竹钟在东侧书院响起,清越如琴。孔子坐在银杏树下翻着线装书,书页间夹着他七世孙孔谦抄录的《论语》新注。几个穿校服的少年正围着投影仪,争论“因材施教”在灵气时代的新解——他们是孔家近代分支,继承了“文气养灵”的天赋,却总把“有教无类”理解成“连妖修都能收做旁听生”。“先生,”孔谦指着屏幕上的热搜,“魔都中学有个学生能和古树对话,算不算‘灵性初显’?”孔子合上书本,指尖拂过泛黄的书页:“万物有灵,未必是应劫。带学子们去各地学堂看看,那些能在课本外看见天地法则的孩子,才值得留意。”他长衫的布扣是清代孔府工匠所制,历经三百年仍如新缝。

天权社的铁钟在北侧“明鉴殿”轰鸣,震得梁柱上的“公正”匾额微微发颤。包拯的铜像立在殿中,漆面虽有剥落,那双琉璃眼珠却依旧透着寒光——这不是摆设,每月十五,这位北宋名臣的神魂便会借陨石之气短暂凝聚。此刻,他的后人包锐正对着全息投影审阅各地上报的异闻,手腕上的电子手铐突然亮起红光——这是天权社特制的“测妄器”,遇谎言便会发烫。“先祖,”包锐皱眉,“江南有个县令用灵力篡改户籍,测妄器响了,但他女儿觉醒时,满城荷花都开了,要不要查?”铜像的眼珠转了转,传来低沉的声音:“先办贪官,再访其女。应劫者或藏于污泥,却自带清芬。”

玉衡阁的铜铃在南侧“通译楼”叮当作响,楼里挂着张骞出使西域带回来的驼铃,和郑和宝船的船铃。苏秦的后人苏棠正对着多语种翻译器皱眉,她面前坐着位穿西装的狐妖外交官,毛茸茸的尾巴正扫着地毯。“先祖说过,”苏棠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阁内悬挂的《西域舆图》,“能让敌对势力放下成见的,才是真正的‘纵横’。”她祖父苏明远——那位活了近百年的老人,正用毛笔在宣纸上画现代城市地图,笔尖灵气流转,将地铁线路画成了新的“地脉图”。“去联络那些在人妖冲突中调停的角色,”老人头也不抬,“应劫者未必会打架,但一定懂得让水火相融。”

开阳会的石钟在后勤营敲响,沉闷如夯土。萧何的后人萧玥正对着库存清单叹气,她面前的货架上,左边摆着诸葛亮发明的“木牛流马”改良版,右边堆着现代无人机的备用电池。“先祖留下的《九章算术》根本算不清灵气时代的物资消耗,”她戳了戳全息屏上的“应急食品”条目,身后传来苍老的笑声——那是张居正的第十二代孙张谨,正用古法算盘核对灵力结晶的储量。“小玥别忘了,”老人拨弄着算珠,算珠碰撞声里混着他年轻时参与“万历新政”的记忆,“当年治理黄河,靠的不只是账本,还有能在洪水里找出破绽的眼睛。去盯紧那些在灾变中能盘活资源的人,哪怕他只是个社区超市的店长。”

摇光营的战钟在演武场炸响,震得场边的兵器架嗡嗡作响。岳飞的后人岳锋正擦拭着祖传的沥泉枪,枪尖的寒光里,映出他身边一群穿着战术背心的年轻人——他们中,有卫青的后裔,擅长远程灵力狙击;有霍去病的血脉,能在疾驰中凝聚杀气。“先祖牌位前发过誓,”岳锋将枪尖顿在地上,枪杆震颤声里仿佛能听见朱仙镇的厮杀,“保家卫国,不分古今。”他身后的显示屏上,各地妖灾的实时数据正不断刷新,“带小队去最乱的地方,那些敢在妖潮里护住旁人的,管他是修行者还是凡人,都给我记下来。”

六大组织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泰山云雾中。他们的队伍里,既有头发花白、记得秦汉明月的老者,也有戴着耳机、刷着短视频的少年,前者带着千年岁月沉淀的敏锐,后者握着新时代的工具与视角,像串跨越时空的锁链,一头拴着陨石的古老力量,一头扎进日新月异的人间。

观星台内,天冲盟主仍在推演。测天晶的光芒忽明忽暗,映照出他额间细密的汗珠——陨石的长生之力虽能延命,却无法消除推演天机时的神魂损耗。“先生,”他声音发哑,“六大组织带走了三成的‘锁灵玉’(陨石碎片所制),会不会影响总部的防御?”

鬼谷子望向窗外,泰山的松柏在风中轻轻摇曳,像在向那些远去的身影致意。“应劫之人出现时,天地会自开生路。”他指尖轻叩玉案,案上的星图突然亮起数点微光,“我们要做的,只是别让生路被尘俗掩埋。”

远处的禁地深处,那颗漆黑的陨石依旧沉默,孔洞中渗出的锁灵之气,顺着山道,悄悄缠上了六大组织远去的脚印,像在为这场跨越千年的搜寻,系上一道无形的保险。

暮色像被顽童打翻的墨汁,浓淡不匀地晕染着天空,将林野家所在的巷子浸在一片渐深的昏暗中。墙头上的电线勾勒出模糊的轮廓,几只晚归的麻雀落在上面,叽叽喳喳地聊着天,时不时抖落几片羽毛,轻飘飘地坠向地面。

林野蹲在墙根,后背抵着冰凉的砖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颗松鼠妖送的玻璃珠。珠子被他攥了一下午,早已焐得跟体温一般,透过光滑的玻璃外壳,能清晰看见里面那团凝固的“小太阳”——此刻它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搏动,像一颗被精心封存的、缩小版的心脏,散发着微弱却执拗的暖意。

巷子深处的青苔不知何时又疯长了几分,墨绿色的丝绦状枝条顺着砖缝蜿蜒而下,在他脚边织成一张细密得几乎看不见的网。下午从公园回来后,这珠子似乎激活了什么奇妙的联系。方才吃饭时,他盯着碗里的荷包蛋发呆,那蛋黄竟毫无征兆地浮了起来,还在清汤里慢悠悠转了个圈——这景象吓得他差点把筷子掉在地上。他妈瞅着他脸色发白,还以为是中了什么邪祟,硬塞给他半瓣生大蒜,说能辟邪驱秽,那股辛辣味现在还在喉咙里打转。

“嗡……”

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的光透过布料映出个模糊的亮斑,不用看也知道是李浩。这家伙对妖族格斗赛的热情简直超乎想象,从放学到现在,已经锲而不舍地发来了七八条消息,这会儿又发来个直播链接,附带一句:“快看!那只黄鼠狼精把黑熊精的耳朵咬出血了!场面绝了!”

林野抿了抿唇,没去碰手机。他把玻璃珠往脚边的青苔里轻轻按了按,冰凉的珠面让指尖微微一颤。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毛茸茸的绿丝绦像有了生命般,顺着珠子表面缠绕上来,在玻璃壳外织成一层薄纱似的茧,触感柔软得像天鹅绒。他下意识地催动丹田那股熟悉的热流,珠子突然“咔”地一声轻响,里面的小太阳瞬间炸开无数细碎的金光,顺着青苔的脉络漫延出去,在斑驳的砖墙上投下一片跳跃的光斑,像谁在暗处眨动的眼睛,忽明忽暗。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动了墙头上的橘猫。领头那只最肥的橘猫“喵呜”一声,弓着身子纵身跳下墙头,轻盈地落在林野面前,鼻尖凑到青苔边嗅了嗅。下一秒,它突然浑身的毛都炸开了,弓起背,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要知道,平时它见了林野,只会懒洋洋地晃尾巴,最多用脑袋蹭蹭他的裤腿讨食。

林野心里咯噔一下,后颈的皮肤莫名发烫。他猛地想起道法课上老师反复强调的知识点:精怪对灵气波动最为敏感,哪怕是最细微的异动都逃不过它们的感知。这青苔的异常反应,恐怕真的不一般。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皮鞋踩在青石板上的轻响。“笃、笃、笃……”来人走得极稳,每一步的间隔都几乎分毫不差,既不急促也不拖沓,像在踩踏着某种无形的节拍。林野警惕地抬头,看见一个穿灰布长衫的老者正缓步走来。老者头发白得像落满了初雪,在暮色中泛着柔和的银光,手里拄着一根铜头拐杖,杖身刻着密密麻麻的星图纹路,竟和之前在古籍插图里见过的、鬼谷子指尖那枚玉简上的图案有几分相似。

老者在巷口停下脚步,目光先是扫过墙根那片异动的青苔,接着落在林野紧捏着玻璃珠的手上。他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珠里,突然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像蒙尘的铜镜被骤然擦亮,看得林野心里直发毛。“后生,”老者开口了,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这墙根的苔,是你养的?”

林野慌忙把珠子攥进手心,猛地站起身往后退了半步,后背差点撞到墙上:“不是,它自己长的。”

老者闻言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像水波般漾开,里面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抬手敲了敲拐杖,铜头重重撞在青石板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那声音穿透暮色,震得墙缝里的青苔簌簌发抖。更神奇的是,那些刚蔓延开的金光瞬间缩回了玻璃珠里,像被什么东西吓跑的萤火虫,消失得无影无踪。“自己长的?”老者慢悠悠地重复了一句,眼神落在青苔上,“三百年前我路过南京秦淮河,见过一株成了精的青苔,能织出困住修士的网,可它的灵气,却没你这丛鲜活。”

林野彻底愣住了,嘴巴微张说不出话来。三百年前?这人怕不是个疯子?还是某种新型的诈骗犯?

可没等他理清思绪,老者突然转身,拐杖指向巷外,语气里多了几分急促:“有人来了,我先走了。”话音未落,他已转身快步离去,灰布长衫的下摆扫过那只炸毛的肥橘时,那只刚才还凶巴巴的猫竟像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连尾巴尖都没再晃一下。等林野反应过来追出巷口,外面早已空荡荡的,只有晚风吹着几片枯叶,在地上打着旋儿,仿佛刚才的老者从未出现过。

他低头看向手心,玻璃珠的温度正慢慢退去,恢复了最初的冰凉。脚边的青苔也蔫蔫地伏在砖缝里,和普通的苔藓没什么两样,仿佛刚才那些跳动的金光只是他的幻觉。只有那只肥橘还保持着弓背炸毛的姿势,瞳孔缩成一条细线,死死盯着墙根的方向,像是看见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与此同时,三公里外一栋写字楼的顶层,天玑堂的姜明正对着全息投影皱紧眉头。屏幕上播放着刚才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林野蹲在青苔边的侧影,那片突然发光的苔藓,以及那位神秘出现的灰衣老者。“奇怪,”他伸手放大画面里老者的身影,指尖在屏幕上滑动,“这人的灵力波动……很像我们天玑堂的‘藏锋术’,但又带着一股不属于我们的气息,更柔和,也更隐蔽。”

沙盘旁,姜子牙拈起一枚刻着“周”字的棋子,棋子在他指尖灵活地转了个圈。“是天璇斋的孔老头,”他淡淡开口,语气里带着笃定,“孔家的‘文气’最擅长藏住神魂波动,寻常法器测不出来,但瞒不过陨石的锁灵之气。刚才测天晶轻微震颤了一下,就是他的气息在作祟。”他顿了顿,将棋子轻轻落在沙盘标注“东南”方位的格子里,“那后生,你盯紧些。能让孔老头亲自露面,绝不是普通的灵气感应迟钝。”

姜明点点头,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调出林野的资料档案:xx中学初二(3)班学生,灵气等级d+,三次官方检测均显示为“灵气感应迟钝”,无任何特殊记录。档案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像扔进人堆里就找不着的一粒沙子。

可他不知道,此刻林野裤兜里的玻璃珠里,正悄悄发生着惊人的变化。那些缩回去的金光并没有消散,而是在珠子中心凝成了一个更小的光点,像一颗刚被种下的种子,安静地蛰伏着。而巷口那根被老者用拐杖敲过的青石板下,几根比发丝还要纤细的青苔根须,正突破坚硬的岩石层,朝着某个遥远的方向缓缓延伸——那是泰山的方向,天枢总部的方向。

泰山深处,观星台内。鬼谷子指尖的玉简突然“嗡”地震颤起来,幅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玉简上刻着的星图纹路亮起淡银色的光,像活了过来。天冲盟主猛地抬头,额间的测天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激动:“先生!东南方有强烈异动!灵气轨迹……像一条往泰山攀爬的藤蔓,正在快速生长!”

鬼谷子望向窗外,夜雾正浓,泰山的轮廓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但他仿佛能穿透层层云层和山峦,看见那根藏在地下的绿丝绦,正牵着那颗裹着金光的玻璃珠,朝着天枢的方向,一步一步,坚定地生长。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传令天玑堂,别惊动那后生。”

有些种子,只有在无人留意的暗处,才能在风雨来临前,悄悄扎下最深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