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顺着额角滑进衣领时,我猛地睁眼——床头的糖纸小船还在灵力灯下泛着微光,却没了梦里的艾草香。
护腕线结蹭过掌心,触感不是向公明旧衬衫的粗棉,而是胡天明用魔息凝成的、带着细绒毛的温暖。空调的冷风灌进袖口,这才惊觉刚才的烟火气,不过是潜意识织就的、关于“团圆”的幻梦。
“天仙境强者……”我自嘲地扯下护腕,金属镇魔令在手腕上硌出红印,“竟会对着糖纸小船做这种婆婆妈妈的梦。”
指尖划过船身褶皱,向公明的魔息残念忽然泛起涟漪,在天花板投出模糊的人影——他穿着梦里的灰色卫衣,蹲在厨房补护腕的模样,与胡天明昨夜在电梯里粘胶带的动作重叠。
冷汗顺着额角滑进衣领时,我猛地睁眼——床头的糖纸小船还在灵力灯下泛着微光,却没了梦里的艾草香。
护腕线结蹭过掌心,触感不是向公明旧衬衫的粗棉,而是胡天明用魔息凝成的、带着细绒毛的温暖。
空调的冷风灌进袖口,这才惊觉刚才的烟火气,不过是潜意识织就的、关于“团圆”的幻梦。
“天仙境强者……”我自嘲地扯下护腕,金属镇魔令在手腕上硌出红印,“竟会对着糖纸小船做这种婆婆妈妈的梦。”
金属镇魔令在腕间凉得刺骨,我把护腕团成一团塞进裤兜,赤脚踩在地板上——胡天明粘过的胶带边角还翘着,在月光下泛着细弱的荧光,像极了谁随手画歪的星痕。空调的嗡鸣混着远处的车声,把凌晨四点的寂静撕成碎片,忽然想起赵御霄总说:“人间的夜啊,总有亮着灯的烤串摊能治失眠。”
刚套上拖鞋,阳台的落地窗就映出个倚着门框的身影——赵御霄叼着根烟,工装裤口袋里露出半截糖纸,指尖转着车钥匙:“陈局这是要学我夜游?巧了,巷口老周的烤串摊刚换了新碳炉。”
他晃了晃钥匙,挂件是枚生锈的旧硬币,边缘刻着模糊的“平安”二字,“去不去?我请,算你上次替我背锅的谢礼。”
烤串摊的霓虹在雨幕里晕开光斑,“老周烤串”的木牌被风吹得晃荡,铁签子在炭火上“滋滋”响,羊肉香混着孜然味涌来——比局里的灵泉味接地气多了。赵御霄把冰啤酒推过来,瓶身凝着的水珠滴在我护腕上,线结处的胶带被浸得发皱:“别绷着了,监控里看见你对着糖纸小船发呆——那玩意儿我认得,是你三年前在旧物市场淘的。”
炭火“噼啪”炸开火星,映得他眼底发亮。我忽然想起上周他替我挡下失控的灵器,工装裤膝盖蹭破的口子,现在还没补——跟我护腕的线头一样,总透着股敷衍的狼狈。他夹起块烤茄子,撒了把额外的辣椒面:“知道你为什么梦见老居民楼?人啊,越往上爬,越念着楼下烤串摊的烟火气——比如我当年刚从崂山跑出来,蹲在高苍北租的小屋里,蹭他的游戏机打通关。”
“对了,你当时为啥从崂山跑出来?”我灌了口冰啤酒,瓶身的凉意顺着指尖漫上来,看赵御霄夹烤茄子的手顿了顿,铁签子在瓷盘边缘磕出轻响。他忽然笑了,烟灰抖落在工装裤上,霓虹灯光把睫毛的影子拉得老长:“陈年旧事提他干嘛,无非是——”
“少废话,赶紧的。”我踢了踢他脚边的啤酒瓶,护腕上的胶带被烤串热气烘得发粘,却莫名带着股子烟火气的暖。赵御霄忽然盯着炭火笑出声,火星溅在他手背又很快熄灭,像极了谁随手掐灭的、没说完的故事:“崂山规矩多啊,比如晨起必须练足三时辰太极,比如斋饭不准加辣,比如——”他忽然凑近,指尖敲了敲我护腕的断口,“比如师兄总说‘御霄,你这性子太野,该收收’。”
赵御霄夹着烤茄子的手猛地顿住,铁签子上的茄子滴下油星,在炭火上溅出“滋啦”响。他垂着眼没说话,烟灰簌簌落在工装裤上,霓虹灯光把他耳尖照得发红——像极了当年在崂山藏经阁,被师叔抓包时的狼狈。
“别装了,档案里写着‘因包庇妖族探子被逐’。”我敲了敲他工装裤口袋里滑出的糖纸——背面画着歪扭的小狐耳,跟胡天明耳尖的绒毛一个弧度,“那妖怪是不是总蹲在崂山后崖,用尾巴给你卷野果子?”
赵御霄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涩,指尖搓了搓糖纸边缘:“她叫阿雾,白狐一脉的小崽子,总把尾巴蜷成毛球让我暖手。”他忽然望向远处的雾,“崂山规矩说‘妖畜近人必怀祸心’,可她会在我被罚跪时,偷偷用狐火替我焐热石板,会把偷摘的崂山莓果塞进我袖口,说‘御霄哥哥吃了,伤口就不疼了’。”
炭火“噼啪”炸开火星,映得他眼底的光忽明忽暗。我想起局里的妖族档案,白狐一脉的灵息带着清甜,跟他工装裤上常年沾着的、若有若无的果香一模一样——原来那些被他藏在糖罐里的甜,从来不是巧合。
“后来呢?”我递过瓶冰啤酒,瓶身凝着的水珠滴在他画着狐耳的糖纸上,“她现在在哪?”赵御霄仰头灌了口酒,喉结滚动的声音混着远处的车鸣:“被崂山术士围捕时,她把我推出结界,尾巴被符纸烧出个洞——”他忽然撸起袖子,小臂内侧有道淡粉色的疤,“这是她替我挡的雷劫,到现在还会在雨天发烫。”
烤串摊的风掀起他工装裤的裤脚,脚踝处缠着圈褪色的红绳——是白狐族的护身符,绳结里还夹着根银白色的狐毛。“其实那天我没跑,”他忽然盯着我护腕的断口,“我是被阿雾用狐尾扫下崂山的,她喊着‘御霄哥哥去人间吧,那里的烤串比崂山斋饭好吃’——”他忽然笑出声,带着点哽咽,“你看,现在我真的在人间吃烤串,可她却……”
我忽然想起胡天明腕间的红绳,想起向公明藏在糖纸背面的小剑,原来每个“逃离”的故事里,都藏着个想护却没护住的人。赵御霄忽然把糖纸折成小船,船身沾着他的灵力,在炭火上飘起细弱的光:“陈局你说,要是当年我没听她的,跟她一起闯荡,是不是就不会留这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