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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我有八个仙域 > 第476章 守护与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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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又一次拂过圣山脚下的桃林,白发老者缓缓抬起头,望着枝头新发的嫩芽,浑浊的眼眸里泛起一丝涟漪。身旁的老妪轻轻为他拢了拢被风吹乱的衣襟,发间的羽族尾羽虽已失去往日光泽,却依旧被细心地别在鬓边。

“又到开春了。”老妪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沙哑,却透着温和,“还记得那年我们第一次来这儿吗?你说这桃花像极了阿月姑娘当年染血的裙摆。”

老者颤巍巍地举起手中的青铜令牌,阳光透过令牌边缘的缺口,在地上投下一道破碎的光斑。(他指腹摩挲着令牌上早已被磨平的纹路,十年阳寿折损的反噬让他在战后不久便须发皆白,可每当触碰这令牌,胸口那道早已愈合的伤口似乎还能感受到当年的灼热。他总觉得,有什么人还在这桃花深处等着,等一场迟到了太久的重逢。)

“记得。”老者的声音低沉而迟缓,“那天阿月抱着他的剑,在桃树下坐了整整一夜,说要等他回来看看这和平的模样。”

话音刚落,一阵风卷着几片桃花瓣飘过,落在老者的令牌上。奇妙的是,花瓣并未像往常一样滑落,反而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吸附住,在令牌表面轻轻颤动。老妪忽然按住了他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那半块令牌上,竟缓缓浮现出与它严丝合缝的另一半轮廓,虚影般的纹路在金光中流转,与圣山祭坛的黑曜石碑遥相呼应。

远处的山路上,一个背着长剑的青衫少年正循着花香走来,腰间挂着半块样式古朴的青铜令牌,与老者手中的那半块如出一辙。他抬头望见桃树下的两位老人,脚步顿了顿,随即加快了步伐,脸上带着几分茫然,又有几分似曾相识的熟稔。

少年走到近前,看到老者手中的令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腰间的信物,(心头莫名一紧,仿佛有什么尘封的记忆要冲破枷锁,脑海中闪过破碎的画面:暗紫色的结界、金色的阵法、染血的承影剑,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天光中倒下。)

“老人家,您这令牌……”少年的声音带着迟疑。

老者看着他腰间的令牌,又看向他眉宇间那抹与记忆中重合的坚毅,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泪光。他将手中的半块令牌递过去,轻声道:“等了你好多年了,云帆。”

青衫少年握住两块对接的令牌,刹那间金光乍现,两道令牌合二为一,古老的符文在光芒中流转不息。无数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南境的血色、破魔阵的灼热、桃花下的承诺……他望着眼前的白发老者与老妪,终于认出了他们:“凌飞前辈?阿月姑娘?”

老妪早已泣不成声,只是不住地点头。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像是跨越了数十年的时光,将当年未能说出口的嘱托与牵挂,都融入这轻轻一拍里。)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桃花瓣,落在三人身上,温暖而明亮。远处传来孩童的嬉笑声,那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新生命,他们从未见过战乱,只知道春天的桃花很美,圣山脚下的故事很长。

青衫少年望着满山灼灼的桃花,又看了看手中合二为一的令牌,忽然明白,有些守护从不会随着生命的消逝而终结。就像这年年盛开的桃花,就像这代代相传的和平,早已在时光里,刻下了永不褪色的印记。

青衫少年站在桃林中,指尖划过令牌上温润的纹路,那些汹涌而来的记忆渐渐沉淀,化作心口一股温热的暖流。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青衫,布料是寻常的棉麻,却让他想起当年那身染血的战甲——原来卸下沉重的责任,一身轻简竟是这般滋味。

“这些年,你……”阿月的声音哽咽着,想问的话太多,到了嘴边却只化作一句轻轻的叹息。她鬓边的尾羽微微颤动,那是凌飞在战后寻遍羽族圣地,为她寻来的最坚韧的羽毛,如今早已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凌飞笑着摆摆手,替她接了话:“圣山的老道长说,破魔阵虽是折损阳寿,却也因你以精血祭阵,引动了天地间的浩然正气,反倒让魂魄与这方土地结了契。只要人族不失,和平不碎,你便会以另一种形式归来。”他指了指少年腰间的长剑,“那承影剑,当年阿月一直守着,直到三年前道长说时机近了,才将它埋进桃树下的土里,果然上个月就被上山采药的少年拾得,便是你现在的模样。”

少年抬手握住背后的剑柄,承影剑的银辉透过剑鞘隐隐透出,仿佛在回应他的触碰。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看向桃林深处——那里有一块半露的岩石,正是当年他倒下的地方。如今岩石旁长满了青苔,几株桃树从石缝中钻出来,枝桠上挂满了粉嫩的花苞。

“我好像……一直都在这里。”少年轻声说,目光悠远,“在黑雾散去的晨光里,在桃花飘落的香气里,在孩子们的笑闹声里。只是直到握住这令牌,才真正醒过来。”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几个背着竹篓的孩童蹦蹦跳跳地跑过,竹篓里装满了刚采的桃花瓣。他们看到桃树下的三人,都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青衫少年。

“阿婆,这位哥哥是谁呀?”最小的那个孩子仰着脸问阿月,眼睛亮得像星星。

阿月擦了擦眼角的泪,露出温和的笑:“他是……一位很久很久以前,守护我们家园的人。”

孩子们似懂非懂,却都学着大人的模样朝少年行了个礼,然后又嘻嘻哈哈地跑远了,铃铛声在林间回荡。

少年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笑了。那笑容干净又明朗,像极了当年南境失守前,他还未背负血海深仇时的模样。“凌飞前辈,阿月姑娘,”他转过身,语气郑重,“过去我守护这片土地,是为了不让悲剧重演。如今我回来了,想守护的,是这来之不易的寻常日子。”

凌飞与阿月相视一笑,眼中尽是欣慰。

此后,圣山脚下的桃林里,常常能看到三个身影:白发老者坐在石凳上,用粗糙的手指比划着当年的战阵;老妪坐在一旁缝补着孩子们的衣裳,尾羽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青衫少年则握着承影剑,教那些对武学好奇的孩童们基本的防身招式,偶尔会指着远方的山峦,讲一些关于勇气与守护的故事。

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令牌被供奉在新建的祠堂里,与承影剑一同接受后人的瞻仰。有人说,在月圆之夜,能看到祠堂里的令牌与剑一同发光,听到里面传来轻轻的交谈声,像是在说:

“你看,这桃花,年复一年,开得真好。”

“是啊,和平的滋味,比想象中更甜。”

而那片曾被魔气侵蚀的土地上,不仅开满了桃花,还长出了绿油油的庄稼,建起了炊烟袅袅的村落。孩子们在田埂上追逐,老人们在晒谷场上闲话家常,每一个笑容里,都藏着当年那场圣战的余温,藏着一代又一代人,对守护与和平的最好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