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忆凝瞬间警觉，像看到了什么麻烦源头。
“你午休时间跑我办公室来干什么？”
“没什么。”
叶空自顾自地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姿态闲适得像在自己家，“就是来关心一下陈曦同学的艺术节申请。”
“我拒绝了。”
沈忆凝言简意赅，不想多谈。
叶空仿佛没听见，自顾自地说下去，“我觉得，你还是同意比较好。”
？？？
不是，到底谁才是校长啊？
沈忆凝简直被他的理直气壮惊呆了！
“叶空老师，请问你是以什么立场说出这句话的？校规明令禁止高三参加，我刚刚已经和陈曦同学解释得很清楚了，一切以学业为重！”
“校规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叶空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而且，你不觉得一个能把自己热爱的事情做到极致的学生，比只会死读书的更有潜力吗？”
“你这是歪理！”
沈忆凝被他气得头疼，“高考看的是分数，不是你会不会摆弄花花草草！”
“谁说摆弄花花草草就没用了？”
叶空挑眉，“陈曦为了研究不同花卉的习性，自学了植物学，化学配比营养土，这动手能力和钻研精神，不比死记硬背强？再说了，劳逸结合才能效率更高，让她适当放松，搞不好学习效果更好。”
“你这是强词夺理！”
沈忆凝拍了下桌子，“万一她因此成绩下滑，这个责任谁来负？”
“我负。”
叶空回答得干脆利落。
沈忆凝一愣。
叶空站起身，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着沈忆凝，收敛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语气很认真，“我立下军令状。如果陈曦因为参与艺术节导致下一次月考成绩下滑，或者她负责的花卉设计效果达不到她承诺的水平，有任何一点让你不满意……”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从今往后，高三三班，不，是我叶空个人，绝不再提任何类似的要求，一切按最严格的校规执行。怎么样，沈校长，敢不敢赌这一把？”
沈忆凝看着叶空眼中罕见的认真和笃定。
又想到陈曦那双充满渴望却又黯然离开的眼睛，内心剧烈挣扎起来。
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剩下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叶老师，还是不行。”
片刻后，沈忆凝还是拒绝了，“最主要的是，这样违反规定对别的学生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的？”
叶空直接反驳，思路十分的清晰，“如果你非要拿那个规定来敷衍我的话那我也给你想好了，你就和她签个合同，学校的是甲方，她是乙方，正式聘请她负责本届艺术节的花卉设计、布置和采购，就算是校外实践了。”
“到时候白纸黑字，权责分明，她根本就不算是参加艺术节，而是为学校艺术节提供服务，和高三禁止参加的规定一点也不冲突吧？”
“合情合理合法，怎么样？”
沈忆凝看着他，有些愣住，“你是不是来我办公室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说辞？但问题是，那不是她该负责的事情啊……”
“这件事情是不是她负责，那还不是校长你一句话的事情吗？你只要答应我刚才说的，她我就可以负责了？”
叶空看她语气似乎有所松动，勾唇一笑，“这样一来，你刚才所说的所有问题我都给你解决了，完全符合规定精神，对吧？”
沈忆凝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虽然她心里面很清楚这家伙是在钻空子，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说法在逻辑上确实能够自圆其说。
既能够满足陈曦的愿望，又能在程序上说的过去。
她看着叶空信誓旦旦的表情。
叹了一口气。
“好吧……”
沈忆凝最终选择了妥协，“就按照你说的办，以学校名义和她签订临时服务合同，委托她负责艺术节的花卉部分。”
“成交！”
叶空打了个响指，随即又补充道，“哦，对了，那学校到时候得按市场价支付设计和采购费用，这一点到时候要写进合同里啊。”
什么？！
沈忆凝瞬间微微睁大了眼睛，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跑到自己面前为学生行方便，然后学校还要倒给学生钱？
他自己听听这话合理吗？
“校长，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叶空一脸的理所当然，“人家付出了劳动和专业知识，还提供了服务，学校支付相应的报酬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难道你还想白嫖学生的创意和劳动力？”
“其实按照我俩之间的关系，免费也不是不行，只是万一到时候传出去会对学校的声誉造成很大的影响吧？”
“我们要尊重知识和劳动的价值啊！”
沈忆凝眼前发黑，“你给我滚出去。”
……
叶空最终还是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拿到了合同。
他溜溜达达的回到了三班的教室。
教室里安静的不可思议，就连弹幕都觉得有些无聊了，陈曦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着头努力的做题，也不知道具体在想什么。
叶空径直走到了她的面前，直接把合同拍在了她的桌子上。
“一式三份，你签完字就生效。”
“什么？”
陈曦有些疑惑的拿起了合同，迅速的浏览起了上面的内容，随后眼睛瞬间瞪大了。
合同上面的条款清晰，明确委托她负责艺术节花卉设计与采购。
而让她最震惊的是后面居然还标注了报酬的数额！
那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笔巨款！
“老班……你帮我搞定了？”
陈曦又惊又喜，但同时又有些手足无措，“为什么还有钱啊？其实不需要这么多钱的，家里面的花都是我自己养的，花不了多少钱……”
她的话引来了周围同学的注意。
张宁、宋依怜几人都好奇的凑了过来。
张宁瞄了一眼上面的报酬，夸张的哇了一声，“这钱不少啊，你干这一笔下来，抵得上谢文澜那个烧烤店一个月的纯收入了！”
陈曦被他说的很不好意思，脸颊微红，小声的说道，“要不……要是真的能拿到这笔钱，我就捐出来当班费吧，也算给班级做点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