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手中并没有挖心案的线索。”嘉萝轻声回道。
陆行云没有追问原因,他凝视着嘉萝,声线冰冷,“你可知道欺骗我的下场?”
嘉萝直直迎着陆行云的目光,“民女不知欺骗司使的下场,但民女若不设法求见司使,只怕很快便会死在牢房中。”
“民女有冤,请司使做主。”嘉萝很快又道。
说罢,她以头抢地,再次恳求:“民女从未伤人性命,霍副使却步步紧逼,欲将民女定罪。民女只能想法子见司使一面,向司使陈诉冤情。”
“霍副使笃定民女同挖心案有关,执意将民女关入牢房,他在司使面前表现得对挖心案十分关注。可今日民女骗他手中有挖心案的线索,他却不愿带民女面见司使,其做法前后矛盾,必有隐情,请司使明察。”
“霍枭乃缉妖司副使,官至从四品,你一介平民,以民告官,可知要付出何等代价?”陆行云仍然没有正面回答嘉萝的话,又抛出一句反问,从见面到现在,他们似乎没有好生对过话。
“民女知道。”嘉萝直起腰身,“若民女束手待毙,便只能无声无息地死在暗无天日的牢房。纵民女身如浮萍,比不得霍副使位高权重、性命金贵,但蝼蚁亦知偷生,民女怎会甘愿束手赴死?二十脊杖虽然可能要了民女的性命,但若不搏上一搏,民女只有死路一条。”
“置之死地而后生。”陆行云睇着嘉萝,“你读过不少书?”
他再一次避开了正面回答嘉萝的话,甚至将话题转到了令人惊诧的角度。
嘉萝面浮震惊与疑惑,“民女自幼学习读书写字,确实读过些书,却不敢说读过不少书。”
陆行云:“你倒谨慎。”
嘉萝垂首,“司使面前,民女不敢有假话。”
“是吗?”陆行云意味不明地反问。
“是。”嘉萝正色道。
“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我可以着人调查霍枭,但在此之前,你需受二十脊杖,你可服气?”陆行云问。
“民女服气。”嘉萝声音坚定。
陆行云静静瞧着嘉萝,似要将她的灵魂看穿。
他从来没有见过嘉萝这样的女子,胆大无畏、冷静沉着,敢为自己搏一场,若她不是女子,他倒真乐意起些惜才之心,将她收入麾下。
可惜了。
陆行云声音淡薄,“去吧,先受了脊杖,若你能活命,我便为你做主。”
“多谢司使。”嘉萝再拜。
陆行云合上眼,不欲再多言。
嘉萝抬起头,目光自他俊美的面庞掠过,往角落里看去。
在陆行云看不到的地方,一缕轻烟徐徐升起,以极快的速度在房间内蔓延。
“若民女能侥幸活命,来日定回报司使今日相助之恩。”嘉萝道。
陆行云闭着眼,淡声道:“若你果真活命,谢你自己便是。”
“民女告退。”嘉萝干脆利落道。
得益于原主的记忆,嘉萝知晓陆行云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助人,但若有人愿意求到他脸前并尽力挽救自己的性命,他或许愿意垂怜对方一二。
相信今次过后,她应能在陆行云心中留下一定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