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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月升,嘉萝陪着孟桓在阮嘉萝的墓前守了许久。

直到夜幕降临,孟桓方才接受了阮嘉萝已然身死的事实。他摇摇晃晃站定在嘉萝面前,“多谢娘子告知我阮娘遇害的真相。”

嘉萝微启唇瓣,想了想,还是将安慰的话咽下,“阮娘子助我良多,她之托付,我自然要完成。”

嘉萝这么说,也是想隐晦地提点孟桓,好叫他知道,阮嘉萝死前最惦念之人便是他,希望他能为了阮嘉萝好生保重自己。

孟桓听罢,惨然一笑,“是我对不住她,若是我还在青州,她也不会...”

“孟郎君此言差矣。害了阮娘子的从来不是你。”嘉萝朗声打断孟桓的话,声音高抬,“若非阮家人欲逼迫阮娘子嫁入虎狼窝,她不会匆匆而逃;若非山匪心狠手辣,阮娘子不会坠崖而亡。孟郎君与其怨怪自己,不如奋发读书,若来年春闱下场,蟾宫折桂,拜得一官半职,手握权柄,何愁不能为阮娘子讨回公道?孟郎君可不要忘了,青州阮氏一族仍呼奴唤婢,名声斐然。外人看去,只当他们诗书传家、礼教不凡。又有谁知晓他们刻薄庶女、以强凌弱的丑恶嘴脸?还有那群流窜的山匪,至今逍遥法外,他们害人性命,却未受到一丝律法的制裁。阮娘子含恨埋骨于此,她的仇人却未有丝毫损伤、恣意度日,孟郎君真的甘心吗?”

嘉萝说出这番话,并非鼓动孟桓复仇,但见他伤心欲绝、心如死灰,深知不下一剂猛药,只怕他缓不过来。仇恨不是个好东西,但在某些时候,却是救命良药。况且嘉萝所言并非没有道理,阮嘉萝之死的的确确是因阮氏而起,山匪杀人抢财,同样应该付出代价。若孟桓真能惩治两者,阮嘉萝生前所受之苦也能稍稍缓解一二。

哭了数个时辰,孟桓头脑昏胀,思维早已混沌,嘉萝的话宛如一记闷棍,敲得他心颤骨碎,回神后,竟有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之感。

这位娘子说得对,阮娘无辜枉死,害了她的人凭何还能安生度日?他便是拼掉这条命,也要为她讨回公道。

孟桓不由对着嘉萝深深鞠躬,“娘子今日之言,孟某记下了,多谢娘子提点。”

嘉萝后退一步,不肯受他此礼,“孟郎君不必如此。其实...我来寻你,并不仅仅是为了阮娘子临终之托。我与你说过,我为人所害,不得不更名换姓、保全自己,其间内情自不便多言,你若知晓,对你也是有害无益。我在此恳请孟郎君,若有一日有人对我的身份起疑,找到你求证,还请孟郎君替我周全一二。”

“娘子放心。”孟桓直起腰身,“若没有你收敛阮娘尸骨,阮娘死后只怕会变成孤魂野鬼,我可能都不会知道她已经身死,更不会知晓她所受的委屈和冤屈。阮娘既然同意你用她的身份,还告诉你那么多她的往事,便是认你这个朋友。她之心愿,我必达成,来日便是刀斧加身,我亦不会出卖你。”

有孟桓这句话,嘉萝总算放心。她欲资助孟桓读书,孟桓却不肯收下钱财,还是嘉萝称只当这钱是借的,孟桓才勉强收下。最终他也未取走阮嘉萝的玉佩,只说这玉佩是阮嘉萝戴惯了的,有了玉佩,嘉萝的身份更不易被拆穿。再有,玉佩只是暂时放在嘉萝手上,算作抵押,待来日他还清所欠银钱,自会将玉佩赎回。

话说到这份儿上,嘉萝不好再说什么,及至城门口,便与孟桓分别。

【恭喜宿主保住假身份。获得查看原主部分记忆的资格。】

回到书斋不久,熟悉的眩晕感传来,嘉萝忙坐到一楼的椅子上,等待探知原主的回忆。

再睁眼,嘉萝所处之地,已经变成焚骨楼牢房。

晦暗潮湿的牢房里站满了人,除了原主、霍枭、一众缉妖卫,还有孟桓。

原主一脸麻木坐在地上,孟桓则双眸充血带泪,愤恨地看着原主,他厉声质问,“阮娘究竟在何处?是不是你害了她?”

被他用仇恨目光盯着的原主始终不发一言。

孟桓见此更加激动,若非身后缉妖卫阻拦,他怕要扑到原主身前责骂她。

看到这一幕,嘉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心知原主的假身份已经被拆穿。有了这个把柄,霍枭更不可能放过原主。果然,待孟桓被缉妖卫带离牢房,霍枭便蹲在原主面前,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原主看向他。

“你的假身份已经被戳穿,还不开口吗?”

“说!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你究竟叫什么?为何连害三人,生剖人心?”

原主没有任何回应。

霍枭气急而笑,“以为不说就能脱罪?挖心案或许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你冒认阮氏身份却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劝你早些交代残害阮氏的过程,否则...哼,缉妖司的刑罚可不是吃素的。”

原主眼皮轻颤,“我没有害过阮娘子,伤害她的另有其人,我用的身份文牒是阮娘子所赠。”

除了这句话,不管霍枭怎么追问,原主都不再开口说一个字。

霍枭脸色难看到极点,临去前,撂下一句狠话,“早晚抓住你的狐狸尾巴,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回忆到此便结束了。

嘉萝醒来后,脸色不由发沉,比之回忆中霍枭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个霍枭,竟然将阮嘉萝的死也算到原主头上。是,有孟桓在,原主用了假身份的事自然瞒不住,但仅凭这点就断定原主杀了阮嘉萝,恕嘉萝无法苟同。可恨原主落在霍枭手中,在他心里,原主从来心怀叵测,他预设善恶、立场,以偏见之心对待原主,自然觉得所有的恶事都是原主做的。

霍枭如此行事,倒似与原主有深仇大恨,不置她于死地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