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萝兑换出清心丸，半蹲在霍芸身前，捏住她的下颌，将药丸送进她口中。
霍芸吞下药丸后，身子猛地一震，接着便如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也不动。
嘉萝抬眸凝视着霍芸，发现她原本空洞而疯狂的目光慢慢开始聚焦，脸上的痛苦之色也在缓慢褪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霍芸双眼闭合，歪头倒在嘉萝肩上。
嘉萝及时扶住她，免她跌倒在地。
抱住霍芸那刻，嘉萝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总算稳住了霍芸的情绪。
关于方才的猜测，毕竟没有证据，嘉萝只好大胆猜测、小心求证，在没有找到明确证据前，她不会对霍芸做什么。
有朝一日真相揭露，凡是害了原主的人，嘉萝一个都不会放过。届时便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虽是这般想，嘉萝看向霍芸的目光还是染上了几分复杂。
霍芸方才的失态足以让嘉萝确信，那四个害了原主的畜牲也曾伤害过霍芸。
原主无依无靠，被害死了，也没人会深究她的死因，更不要提为她申冤报仇。
可霍芸和原主不同，她还有霍枭这个亲哥哥。
嘉萝与霍枭相处时间不久，但也能看出他是一个有手段、有谋算、有傲气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很看重霍芸。
试问这样一个人，得知亲妹妹受到那样的冤屈和侮辱，对施暴者怎么可能不恨之入骨？
所有的线索串联在一起，让嘉萝不得不重视一种可能——或许挖心案从始至终都是霍枭暗中策划，他要为妹妹报仇，又想在杀了高官亲王之子后顺利脱身，所以才会不遗余力把原主拉入局中，为的便是找一个合适的替罪羊。
如果这个猜想成立，那么霍枭对原主所做的种种反常举动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是最有可能接近真相的一种可能，但是其中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嘉萝去验证。
譬如霍枭为何会选原主当替罪羊？仅仅因为那几个死者都去过翰墨书斋？这个理由并不充分，最起码想以此定原主的罪根本不现实，否则原主进入缉妖司第一日便会被霍枭弄死，可事实上，原主被定罪是在那位郡王爷死后，当时嘉萝便怀疑霍枭手中掌握了更深的能定原主罪的假证据。或许霍枭后来又做了其他手脚。还是说，霍枭从一开始就知道嘉萝和狐妖有牵扯？
再譬如，眼前的霍芸是否知晓她哥哥的打算？是否助纣为虐？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毕竟霍芸看起来这么柔弱温柔。但嘉萝不敢赌，在原主被戳穿身份直至被火烧死的时间段里，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任何人也都可能是凶手或者帮凶。
当然，霍枭也有可能不是唯一的凶手。在玉京连杀四人还能全身而退，死者之一更是陛下朝臣属意的储君，霍枭一个人真的有这么大的能量和本事吗？或许他还有同谋。
纷杂的想法一股脑涌入嘉萝脑海中，直到霍芸发出一声闷哼，她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