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油腻的脸上满是猥琐、讨好的笑,让孔昭意看得十分反胃。
那些女孩不过是去做一份清扫工作,就要被这个死胖子无端揣测是为那个老头提供不可言说的特殊服务。
她走到姓朱的背后,一脚踹在他的腿弯处。
被长生夺取了控制权的双腿已经僵直,骤然吃力,只听见一声脆响,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跪在地上。
而向来和姐姐心意相通的长生也在腿断的前一秒解除了对他下半身的控制,让痛感完整地反馈给他的大脑神经。
姓朱的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身体都动不了,居然还能这么清晰地感受到断腿之痛。
眼泪不自觉地爬满了他的脸颊,那张油腻猥琐的脸上涕泗横流。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那老头真的是在唐家!”
坐在一旁的宋梅君此时也不自觉地站起身,指着姓朱的怒斥道:“你这种心眼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基地里为了保障那些没有异能的幸存者能够生存下去,开设了那么多的岗位,那些去做保洁、保姆和厨师的女孩,都是认真培训,努力竞聘才找到的工作。”
“到你嘴里竟然成了肉体交易!”
“你!”
宋梅君从前就是做妇女工作的,京市基地启用后,在她和其他妇女干部的推动下,那些保障无异能幸存者的各项条例才能那么快地落实。
她当初是亲眼看着那些年轻人为了能够找到一线生机,每天节衣缩食认真培训。
所以,宋梅君无法忍受一份正经工作被姓朱的说成那样。
她捂着腰侧的伤口,喘着粗气走到姓朱的面前,指向他的食指因为愤怒微微颤抖着。
“当初我和已经去世的金部长提议要成立妇女儿童保障部门,就是你带头反对。”
“口口声声说,多成立一个部门,就会多一分消耗。”
“我现在才明白,你根本不是怕浪费基地的资源,你只是生怕那些无依无靠的人有了生路,你这种怀揣龌龊思想的人就不能再找各种借口欺负她们了!”
面对宋梅君的指责,姓朱的目露凶光。
他打不过孔昭意和那个邪门的小丫头,但是他可记得宋梅君没有什么异能。
于是,他忍着断腿的剧痛,想要挣扎起身掐上宋梅君的脖子。
——如果不是她,这个邪门的女人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唐家的人也不会授意他过来为难这两个人。
他的腿也不会断掉!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能耐。
在长生的控制下,他的手并没能抬起来,断掉的双腿因为他的挣扎,关节处再次发生扭转——他的腿,彻底废了。
孔昭意再次抬脚,将那个姓朱的踹倒,靴底踩在他的头上,语气比她眼底的杀意更冷。
“我准你乱动了么?”
“回答我的问题,那个外国老头现在藏在哪?你们为他的实验提供了多少助力?”
姓朱的被孔昭意牢牢压制着,厚重的靴底踩在他的头上,他只觉得自己的头像一个西瓜,只差一点就要被踩爆了。
他被踩得合不上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流出口水,和着地上的尘土,蹭得他满脸狼狈。
“我不……唔……我不知道那人在哪。”
“他以前是住在唐家,后来他住的那栋楼出了事故,就换了地方。但是除了唐家的人,谁都不知道那老头被藏到哪去了!”
“助力……我不知道,我就是帮着唐老找点名头抓些他要的异能者,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股越来越强烈的躁意像是即将破土而出的蝉,在孔昭意的心口不停地涌动着,消耗着她的耐心。
她将姓朱的一把拽起,拖到墙边,摸出一把短刀将穿透他的肩膀,将人钉在墙上。
再次经历剧痛的朱姓胖子甚至来不及尖叫,就被孔昭意眼底冰冷嗜血的杀意惊到。
只见她右手食指微勾,另一个倒吊着的心腹被凌空挪到了他的面前。
孔昭意微微侧开身体,左手握住插在墙里的短刀,缓缓转动。
“说,你为唐家,为那个外国人的实验都做了些什么?杀了多少人?”
而这个时候,心存侥幸的人依旧在扯谎。
姓朱的竭力瞪大双眼,想要展示自己的无辜,“我真的不清楚,我就是负责抓抓人,运运东西,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孔昭意自然不会相信这些苍白无力的辩解。
她松开短刀,卡着姓朱的脸,捂住了满口谎话的嘴巴,用力地摁在墙面上。
“你应该不太了解,我,最讨厌别人明目张胆地对我说谎。”
话音刚落,姓朱的那双眼珠不受控制地和挪到他面前的手下对视。
下一秒,与他对视的那双眼睛就炸裂开来——整颗头都被捏碎了。
孔昭意并没有用空间块隔绝,四处飞溅的血肉直接喷在了姓朱的脸上、身上。
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折磨,让他再也无法维持伪装。
声音颤抖地哭喊着:“虽然,那些已经死掉的人是我杀的,但是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他们不死,我就要死了啊!”
“我就是条狗,我就是唐家的一条狗!”
“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只是个听差办事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眼泪再次爬满那张肥腻的脸,此时此刻姓朱的仿佛真的已经开始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悔过了。
但有长生这个人形测谎仪在一旁,他内心深处的那些盘算根本无所遁形。
“姐姐,他在撒谎。”
姓朱的那双深棕色的瞳孔里倒映出孔昭意的笑脸,她当然知道这老小子在撒谎。
“看来,你并不在乎你的这些手下。”
“好极了,那就你自己亲自感受一下吧。”
长生彻底解除了对姓朱的大脑神经的控制,但他依旧动弹不得。
且不说孔昭意是个实力超群的异能者,单是她对自己肉体能力的苛求,这个身体被酒色掏空了的人就绝对没有机会从她手上挣脱。
随手凝出两个空间块贴在姓朱的右边大腿的两侧,他惊恐地低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抬起头想要求饶,却对上孔昭意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
“嘘,你也仔细感受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