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可以趁机套取些乌托邦的消息......詹森从银质餐刀上跃下，将其从土地里拔出，在西奥的衣服上擦拭干净，然后提着西奥向港口的方向走去。
对于乌托邦这个组织，詹森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这个组织的理念非常超前，如果能多做了解，未尝不能成为他扳倒两大教会的助力。
詹森找到港口无人的角落，将西奥丢下，将对方身上的武器搜刮了个干净，确保没什么威胁后，随后取出衣服内侧的“修复药水”，有些肉疼地给西奥喝了四分之一。
由于经过稀释，而且剂量少的可怜，西奥体表的伤口没有快速愈合的迹象，然而这正是詹森期待的结果，这样哪怕对方想要反抗，他也能轻易制服。
希望能够从这家伙嘴里套出足够的信息......詹森耐心等待起来。
两分钟后，西奥悠悠转醒，他先是警惕地扫视了一圈，看着凑到跟前的面具吓了一跳，紧接着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
“我就知道铲除邪恶这种事肯定会组织的同伴一起，哥们，你叫什么名字，位阶看起来很高啊，你把巴菲特那崽种杀了吗？”
詹森面具下的表情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
乌托邦似乎是个松散组织，成员之间彼此不熟悉，没有所谓的集体行动，抢谁全凭成员的心情，也难怪“大盗”刺杀的时候一个支援都没有。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就是群无组织无纪律的乌合之众？
“差点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西奥·李，通缉榜赫赫有名的‘大盗’就是我。”提到大盗这个称呼，西奥毫无血色的脸显得颇为自得。
“你可以称呼我亚瑟。”詹森以低沉的嗓音简单回答。
“幸会幸会，亚瑟，这里没人，你怎么还带着面具，不难受吗？”西奥疑惑问道。
“我刚加入组织，不习惯露出真容。”詹森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原来是这样，没听说首领最近来过伊尔特夏这边啊，不过那家伙的行踪向来不定，去哪都不稀奇，我就是在潜入胡利根家里偷，不，借钱的时候遇到首领的，谁能想到堂堂乌托邦的首领会去那么个穷酸富豪的家？”西奥呲牙咧嘴地支撑起身体，靠在码头上。
詹森没想到有一天能听到“穷酸”和“富豪”两个字能凑到一块，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西奥的话。
从后者的话中，詹森大概侧写出了乌托邦的组织构成，由一位神秘的首领构建，组织的每一位成员似乎都是这位首领亲自拉进来的，组织似乎依赖某种信念行事，没有固定的目标。
这样看来乌托邦虽然有些实力，但似乎并不算强，远远比不上真理会和自由学派。
这也正常，毕竟对于这个世道来说，红色思想还是太过超前了，更别说还有王权和神权两座巨山压在头上。
“巴菲特还没死，暂时不要去招惹，既然你没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詹森不打算深入问些什么，以免暴露自己并非乌托邦成员的事实，起身就走。
“什么？巴菲特还活着吗？诶，不是，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西奥看向自己血肉模糊的皮肤，脸皮抽搐着说道，“根据乌托邦的三大准则，同伴落难必须伸出援手，我连行动都困难，你好歹找我地方给我藏身啊。”
詹森眉头微皱，没想到乌托邦还有规定，虽然很人性化，但对于他这个冒牌货来说就麻烦了。
略微思索后，詹森转身走回西奥身边，在对方欣喜的目光下，一掌切在对方脖子上。
西奥的表情瞬间定格。
詹森将昏死的西奥提起，走向码头胡同，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来到甘落脚的破败房屋外。
甘很听劝，下午已经带着两个孩子离开这里，此刻正好用于给西奥藏身。
再者西奥毕竟是个超凡者，如果那个疑似“真红之火”成员的人影出现，想要图谋不轨的话，到时候两人交手闹出动静，可以替他吸引黑衣使的注意力，为他重回光明街取得羊皮卷抽创造机会。
将西奥丢进角落后，詹森甩出魔杖释放“隐形术”，朝着市中心医院遁去。
他穿过已然安静的走廊，路过那位哀求孩子放弃治疗的老人的病房，看了眼空荡的床位，那位憔悴的女人离开了，不知道最后有没有争取到延迟缴费的机会。
詹森没有停留，顺着阶梯走向地下停尸房。
这个时间点，库柏必然在手术室监视莉莉的情况，他也就没有往库柏的办公室去。
推开沉重的铁门，库柏戴着橡胶手套，手上拿着手术刀和镊子，正在给沉睡过去的莉莉拔除身上的鳞片。
詹森取下脸上的面具，解除隐形术，反锁铁门，施加了一层结界术，这才走向库柏。
库柏没有看向詹森，专注于手术，只是问了句：“成功了？”
“失败了，巴菲特并不像外人想象的那样无害，如果不是足够幸运，我可能都回不来了。”詹森隐晦地说道，他相信库柏能意识到巴菲特其实是超凡者。
库柏的动作微顿，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不过你的目的达成了，我和他做了个交易。”詹森语气轻松地说道。
“什么交易？”库柏放下手中的镊子，看向詹森。
“你可以关注明天的报纸，相信会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詹森卖了个关子，他的眸光瞥向库柏手中沾满血液的刀。
“你这是在做什么？拔除鳞片对莉莉的病情有作用吗？”
无论如何，这对于一位女士来说总归有些残忍，而且过程想必十分痛苦。
“通常来说，一个人的精神会影响他的外表，灵性越强，这种作用便越明显，这也是失控的超凡者为何会异化成怪物的原因，但在尝试治疗莉莉的时候，我发现这个规律在‘深潜者’的身上不是这样，完全反了过来，及时剔除莉莉身上异化的部分可以抑制她的疯狂。”或许是因为詹森主动接过刺杀巴菲特的任务，库柏多了几分耐心，详细解释道。
“可惜依旧无法阻止莉莉向着深潜者转变。”詹森若有所思地附和。
“的确，这种方法只是在强行维持她的理智，实际上，如果不是她的精神足够坚韧，恐怕早已沦为彻底的怪物。”库柏叹息着切除莉莉手臂上的角质层，露出下方鲜红的组织。
恐怕这也是为何库柏没有直接杀死莉莉的原因吧。
支撑着莉莉的最后那点理智的，是她对皮特的爱吗？
“最多一个月，我想她就再也无法对抗那股想要吞噬她的黑暗，到时候我只能选择结束她的痛苦。”库柏透露了更多信息。
詹森没有说什么，只是心底多了几分紧迫。
等到处理完莉莉身上的伤口，重新完成包扎，库柏清理了手术用具，这才将注意力放到詹森身上，缓缓开口道：
“作为报酬，我可以回答你一个神秘学方面的问题。”
很显然，库柏意识到詹森缺乏这方面的知识。
詹森眸光微动，脑海中闪过不久前那可怕的注视，没有放弃占便宜的机会，舔了舔嘴唇问道：
“关于‘天秤神像’，你知道多少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