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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的气流拂过巴鲁的身躯,他静静悬停着,巨大的枪翼微微调整着龙气的喷射,维持着绝对的稳定。

看着那艘庞大的战舰遁入扭曲的空间消失不见,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望。

“怎么这就走了?我看得正精彩啊。”

他原本的计划是等这两方斗得两败俱伤,再以雷霆之势降临,将所有威胁一网打尽。

如今这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就这么溜走了,让他感觉像是错过了一场精彩的boSS战结算。

失去了目标,巴鲁只好将龙瞳投向下方那片广袤的骸骨大地。那头身躯长达万米的骸龙,此刻正对着空无一物的天空发出不甘的咆哮,它庞大的身躯仍有近半淹没在无尽的骸骨海洋之下。

不得不说,这家伙藏匿的本领堪称完美,若非那艘战舰的猛烈攻击,将这片大地掀了个底朝天,恐怕谁也无法发现这片死亡墓场之下,还蛰伏着如此恐怖的存在。

巴鲁仔细观察着,发现这头骸龙虽然外表可怖,身上却没有沾染那种扭曲污染气息。仿佛只是纯粹的、由无尽怨念与死亡汇聚而成的龙。

或许,还能和它沟通一下。

他还在思考要如何与这头满身骸骨的巨兽开口,脑海中便响起了凛冷静的通报声。

【侦测到异常生命信号,能量模式扭曲,非本世界原生结构。】

凛所说的,正是下方地面上那个渺小的身影。那种感觉,仿佛一个完美的苹果里藏着一条蠕动的虫子,生命的外壳下包裹着截然不同的、令人不适的核心。

巴鲁顺着凛的指引,龙瞳穿透了弥漫的尘埃与稀薄的云层,精准地锁定了那个身穿绿色西装的男人。

就在视线交汇的瞬间,巴鲁清晰地看到,那个名为恩布里欧的男人抬起头,对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中没有恐惧,没有惊讶,只有一种仿佛在欣赏艺术品般的、令人恶寒的平静。

随即,恩布里欧整理了一下领口,似乎毫不在意一头体长近千米的巨龙正在注视着他,转身便打算从容离开。

但巴鲁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巴鲁那庞大的身躯在高空中瞬间消失,甚至没有引起一丝气流的紊乱。下一刹那,他已经出现在了恩布里欧的面前,巨大的龙首垂下,银色的鳞片在昏暗的天光下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恩布里欧的面前,空间仿佛被撕裂,赤色的龙气如同决堤的洪流般喷涌而出,瞬间凝聚成数条粗壮的能量触手,不由分说地将他牢牢捆绑、高高吊起。

“空中那艘巨大的战舰也是你捣的鬼吧?叫恩布……什么的。”巴鲁的声音低沉而宏大,带着巨龙特有的共鸣,震得周围的骸骨都在微微颤动。

被赤色龙气触手束缚在半空,恩布里欧却不见任何慌乱,他甚至还对着巴鲁摊了摊手,动作因束缚而显得有些滑稽:“我只是刚好认识她们而已。倒是你,怎么连我的名字都忘记了?真让我伤心啊。”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彬彬有礼的微笑,仿佛在参加一场无关紧要的茶会:“我们可是老朋友了啊,巴鲁。”

“别想分散我的注意力,”巴鲁对这番说辞不为所动,龙瞳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谁和你是老朋友?”

恩布里欧微笑着,嘴唇刚刚张开,似乎正准备说出什么足以扰乱心神的话语。然而,他的表情凝固了。

他的嘴无法再张开分毫,他的身体,他的四肢,甚至连眼皮的眨动都彻底停滞。

只见那些原本粗壮狂暴的赤色龙气触手,如同冰雪消融般悄然散去,化作漫天飞舞的红色光点。

而在这些光点之下,显露出了真正束缚着恩布里欧的东西——无数比蛛丝更加纤细、几乎肉眼不可见的赤色丝线。

这些丝线从巴鲁的龙躯延伸而出,无声无息地渗透了恩布里欧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它们钻入他的西装,贴合着他的皮肤,渗透了他的肌肉纤维,缠绕着他的神经末梢,甚至精准地连接着他的声带与眼睑。

这是吞噬了冥赤龙血肉后获得的新生力量,一种对能量的极致入微的操控。巴鲁如今可以将磅礴的龙气,随心所欲地转化为这种看似脆弱、实则坚韧无比的能量丝线。

每一根丝线都蕴含着足以撕裂钢铁的力量,但此刻,它们的作用并非破坏,而是绝对的、不容反抗的支配。

“这个新能力,感觉就像是线线果实一样,正好有试验品了。”

巴鲁的一个念头闪过。

被丝线操控的恩布里欧,身体便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做出一个僵硬而怪异的鞠躬动作。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永恒的微笑,但身体的每一个动作都彻底脱离了他自身的意志。

“我知道你的能力十分诡异,无论何种攻击都无法真正伤到你,”巴鲁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但这样的话,就算是你也无法逃离吧?”

恩布里欧无法开口,无法动弹,甚至无法传递出任何一个信号。他就像一个被彻底封禁在自己躯壳里的囚徒,只能用那双眼睛,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巨龙。

然而,那双眼睛里,依旧没有丝毫的慌张与恐惧。

“次元帷幕。”

巴鲁低沉的龙吟在精神层面响起。以他庞大的身躯为中心,一片无形无质的领域瞬间展开,外界的一切都化为了静止的灰白背景,声音、光线、乃至时间的流逝感,都变得混沌而模糊。

在这片独属于巴鲁的隔绝空间内,一切规则都由他来制定。

恩布里欧那张始终挂着微笑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那被灰色渲染的静止世界,以及那双透过帷幕俯瞰着他的巨大龙瞳。

“真是壮观的力量,将一片空间从现实中剥离出来,形成自己的领域。”他轻声赞叹,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下一刻,他周围的景象骤然变换。

静止的灰色世界也消失了。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纯粹的黑暗虚空之中,脚下是坚实的、由凝结的龙气构成的平台。

数十条暗红色的能量丝线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延伸而出,缠绕并贯穿了他的四肢与躯干,将他牢牢地束缚在半空中。

巴鲁的身影出现在他不远处,并非那遮天蔽日的巨龙形态,而是以一个由龙气构筑的轮廓现身。

虽然只是一个能量构成的投影,但那股源自生命层次的恐怖压迫感,却比巨龙本体更加直接地作用在恩布里欧的感知中。

巴鲁解除了对他嘴巴的束缚,声音不带任何温度:“那么,审问开始了。我问,你答。”

对于巴鲁如此严肃的姿态,恩布里欧却微微摇头,脸上的微笑又重新浮现,只是这次的笑容里,多了一些令人费解的成分。

“看你的样子,似乎真的完全不知道我的情况呢。”他打量着周围的能量丝线,又看向巴鲁的轮廓,“这可不行啊,要是这样的话,会少很多乐趣的。”

巴鲁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深层含义,问道:“就连你也认识‘未来’的我?难道未来的我在交友方面已经这么随意了?”

“未来?我觉得这个词并不贴切。”恩布里欧的笑容愈发浓厚,“硬要说的话,‘平行宇宙’更加适合。”

“不对,用你们这类存在能够理解的“游戏术语”来说,应该算是‘存档’?”

“说不定在某个存档里,你的确是我的‘朋友’。我们甚至一同见证了许多世界的终结。”

“和我一样相似的存在,或许我们真是同类呢。”

巴鲁的能量轮廓沉默了片刻,内部的龙气微微波动,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平行宇宙和存档吗?这确实是令人吃惊的情报。

他很快消化了这些信息,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某个时刻的我曾经遇到过你?或者说,遇到过那个世界的你?甚至我们还一同行动过?”

“果然还是和聪明人谈话舒服。”恩布里欧赞扬道。

“告诉你也无妨。这个世界的命运早已注定——那就是被吞噬。”

“就像我见过的诸多世界一般,被上位种族的大人所吞噬殆尽。”

“你所说的上位种族,就是邪神吗?”巴鲁追问,“能够将世界都一同吞噬的怪物。”

“邪神?”恩布里欧的笑容中出现了轻蔑,“这个称呼有些单调了。”

“它们的存在,可不是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的。即使是数以万计、遍布在各个‘存档’中的我,至今也无法得到关于它本质的答案。”

他的话语充满了一种宏大而虚无的诱惑力,仿佛在揭示某个宇宙终极的秘密。巴鲁的注意力确实被吸引了,但他心中的警惕却丝毫没有放松。

他问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我可不会轻易相信你的鬼话。”

他顿了顿,能量构成的眼部轮廓紧紧锁定着恩布里欧,抛出了一个决定性的问题。

“而且,我还遇到过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你。那时候,你还说过再次见面时会献上你的诚意。”

“怎么?难道你们这些不同‘存档’的你,记忆不是共通的?还是说,你所谓的诚意,就这?”

这些话语说出口的瞬间,次元帷幕内的黑暗虚空都仿佛凝滞了一下。

恩布里欧脸上那恒定不变的微笑,第一次僵住了。

那是一种极其诡异的景象,仿佛一幅画上的笑脸被强行冻结,肌肉的弧度还维持着原样,但眼神中的光彩却瞬间熄灭,那是无法掩饰的诧异。

“这…不可能……”他无意识地低语,声音不再从容,而是带着机械般的卡顿,“按照计划,这次才是第一次见面…是哪里出问题了吗?身穿白大褂的我……‘存档’中并没有这个形象的记录,时间线也对不上……”

他的精神似乎陷入了剧烈的混乱,不停地检索着他那庞大的信息库,却找不到任何对应的答案。

“难道……”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令他自身都感到恐惧的可能性,那被能量丝线束缚的身躯开始剧烈地、非物理地扭曲起来,像一个信号不良的影像。

构成他身体的粒子在分解与重组之间疯狂闪烁。他从那种震惊的状态中挣脱出来,脸上带着强烈的不甘。

“看来是我失算了,还请恕我失陪。”

他竟是凭借某种未知的手段,强行挣脱了龙气丝线的束缚。巴鲁早就料到他肯定有办法逃脱,立刻通过心神联系,让早已准备好的凛实施后备计划。

然而,还未等凛的指令下达,恩布里欧的身躯变得更加扭曲透明,他脚下的影子也开始疯狂蠕动,仿佛要将他吞噬进去。

可就在下一瞬,他所有的动作都停滞了。

一声压抑的、短促的闷哼从他喉咙里挤出。他的表情从不甘和急切,瞬间变成了极致的痛苦与难以置信。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那里,一只同样白皙修长的手,从他的背后贯穿而出,掌心还握着一颗散发着微光的、不断跳动的能量核心。

鲜血并未流出,伤口处只有逸散的光粒子。

在他的身后,一个与他长相完全一样,但身穿一尘不染的白色研究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恩布里欧,正微笑着将手从他胸膛里抽出。

白大褂的恩布里欧扶了扶眼镜,看着因核心被毁而开始崩溃消散的绿西装同位体,用一种温和而又残酷的语气说道:“我当然不会忘记。”

“诚意,又怎会如此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