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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灯影幢幢,一片死寂,只闻皇帝陛下剧烈的喘息声。

陈由镭紧锁眉头,目光沉沉地扫过满桌奏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御案。

片刻沉吟后,他声音暗哑地吐出两个字:

“退下吧。”

“臣……遵旨!”陆浩炳如蒙大赦,深深一躬,脚步虚浮地倒退着出了殿门。

门扉合拢的轻响,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选择!让朕选择!”陈由镭低吼一声,五指骤然收紧!

只听得“嗤”的一声轻响,掌中那份密报瞬间化作一缕青烟,焦黑的纸灰簌簌落下,飘散在御案的金砖之上。

他颓然倒进宽大的太师椅,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眉宇间愁云惨淡,压得整个御书房都透不过气。

难道要朕向那帮魑魅魍魉低头?!

不!朕宁可向内阁那群老狐狸妥协!

他脑海中飞速盘算:

按帝国宪法,国逢大战,朝廷当拨付一成国税充作军费……只需修宪,将这遍布国土的魔潮也界定为“战争”,燃眉之急或可暂解。

只是……这个口子一开,那帮阁老们必然趁机发难!

削皇权、夺产业、弱君威……长此以往,这煌煌大夏,岂非要沦为西洋那些撮尔小邦的虚君模样?

那与将这祖宗江山拱手让人,又有何异!

钱哪?!钱!

陈由镭痛苦地揉压着胀痛的太阳穴,从未想过自己这位富有四海的帝王,竟也有被黄白之物逼入绝境的一日!

一个赘婿……弃了便弃了,若能换得二十四监财源滚滚,原也值得。

可……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做交易?

哼!胆敢威胁朕……

他眼中寒光一闪,帝王之怒在沉寂中酝酿。

“小安子!”声音不高,却带着威严的穿透力。

屏风后,一直凝神屏息的小太监身形轻巧地滑出,垂首趋近:

“臣在,陛下有何吩咐?”声音细若蚊呐,唯恐惊扰了这山雨欲来的寂静。

“保密局那边……可有动静?”

“回陛下,刚收到一封密电。”

小太监双手捧上译好的电文,指尖微不可察地颤抖。

陈由镭一把抓过,锐利的目光扫过字句。

刹那间,他脸上的阴霾裂开一道缝隙,先是惊愕,随即化作一丝哭笑不得的玩味。

“哈哈……”低沉的笑声在空旷的书房响起,带着几分荒谬,“一个赘婿……竟有这般见识?主动给朕送财路来了!!有意思……”

那所谓的‘抗生素’,真有这般神效?能解眼前这滔天的困局?

他心头刚燃起一丝微弱的火苗,旋即又被现实的冷水浇灭。

路途迢迢,等那神药跨过千山万水送到京城,再变成金灿灿的金币充盈国库,少说也要半年光景!

半年?!

朕的陆海军若半年按兵不动,这锦绣山河,岂非要沦为魔物的狩猎场?!

就在绝望的阴云即将再次笼罩御座时,殿门被轻轻叩响。

小太监飞快接过门缝递入的另一份电文,转身疾步呈上:

“启禀陛下,殷洲保密局……急电!”

陈由镭目光落在那薄薄的纸片上——只一眼!

凝聚的愁云如同被飓风席卷,骤然消散无踪!

“好!好!好!”他猛地从太师椅上站起,眼中精光爆射,压抑不住的亢奋在胸腔激荡,“三天!三天后抵京!只要一试成真……朕的金库,顷刻便活!”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心绪,缓缓坐回龙椅,帝王心术重新笼罩了眼眸,深邃如渊。

卢谦……将这泼天富贵拱手送上,所求为何?

一切,且待三日后当面揭晓。

只望……莫要是个包藏祸心的野心家!

陈由镭指尖轻点扶手,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猜度。

……

浩瀚的东大洋上。

夕阳的余晖将白鹭号染成熔金,下方是无垠的海面,闪烁着细碎的金鳞。

七个小时的穿云破雾,终于将广袤的殷洲大陆甩在了身后。

玄青依在副驾舷窗边,柳眉微蹙,眸光投向下方海面上如玩具般渺小的轮船。

那些拖曳着白烟的钢铁小点,在浩瀚的碧波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这般小的船影,如何能在那茫茫沧溟中寻到目标?会不会……错过了?”

卢谦坐在她身边,一只手环过她的腰肢,温热的吐息拂过她耳畔:

“放心,白鹭号的天眼(雷达)已开启。从港口沿着航线反向追踪,最多不过千里,一定能找到它。况且,只需看个轮廓大概便知。”

“‘天眼’识得那船?”玄青侧首,清眸中带着些许困惑。

“辨识不出具体,但能识别出船型。实在不行,咱们便降低高度细看。”卢谦语气笃定。

玄青目光掠过下方偶尔可见的船只,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若那船上……载了许多无辜贫民呢?”

“呵!”卢谦唇角勾起一丝赞赏的笑意,打趣道:

“玄青法师真是菩萨心肠!放心,那是杜氏化工的客货混装船,满船都是其武装爪牙和战斗人员。假如我与那两个A级老怪动起手来,你敢说这些人会袖手旁观?既享受了杜氏的富贵,便没一人是无辜的!”

玄青闻言,眼中的忧虑如冰雪消融,释然点头:

“此言在理。”

……

与此同时,距海岸线九百里的东大洋深处。

一艘八千吨级的钢铁巨兽——“九渊号”货轮,正劈开深蓝色的浪涛,犁出一道翻滚的白练,缓缓驶向金都城的方向。

这条航线对它而言熟稔如归途,老船不用六分仪都能摸准方位。

甫一进入无线电通讯范围,船长便迫不及待地扑向发报机,刺耳的“滴滴”声划破了船上的沉闷。

不多时,一张带着油墨味的电报纸条被攥在杜宏铭的手中。

他布满褶皱的老脸上阴云密布,几乎能拧出水来。

步履沉重,他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门,指节带着火气敲响了门板。

“笃、笃笃!”

门扉轻启,露出胡兆英那张保养得宜、风韵正盛的脸庞。

两个月的海上漂泊,纵然有顶级享受也难免乏味,她慵懒地斜倚门框,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不耐:

“杜长老?何事扰人清静?”

杜宏铭一言不发,将手中的纸条递了过去,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金都城刚传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