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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知曦紧接着又道:“而且王相让护国公入棠,那他能带军否?”

王相轻轻摇头:“这自然不能。”

杨知曦嗤笑了一声:“那护国公一人入棠,不就是去做你们江南士族的傀儡皇帝去了嘛?”

江上寒缓缓点头:“殿下之言,很有道理。”

杨知曦见自己得到了江上寒的赞许,气势更足:“你南棠又不割血,又让护国公去你南棠当傀儡,仅凭你一张嘴,就想要终止我大靖一片形势大好的国战?”

王相轻轻一笑,依旧不急不缓,似乎是早有预料的继续道:“离王殿下莫急,老夫并未说我大棠不会割点血。但是割地之事,绝无可能!”

王相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回杨知曦身上,语气带着几分笃定:“老夫知道,北靖想要的从来不是大棠的寸土,而是边境的安稳、人才的投靠、以及大国的体面。”

“老夫可以承诺,待江国公在大棠立足,我大棠愿与北靖签订十年互市盟约——凡北靖商队入大棠境内,关税减免三成;”

“我大棠的丝绸、瓷器、以及最重要的修行药材,优先供应北靖皇室与军中。”

“我大棠十大矿场,也可以与北靖联合开采。”

“并且我南棠朝廷对于江湖民间武修,前来投靠北靖之事,绝对不阻拦,甚至会提供路费以及一路所需的修行资源。”

“除此之外,我大棠每年愿向北靖供奉‘岁礼’.......”

王相话锋一转,看向江上寒,“更重要的是,江国公可在南棠设立‘新衙’!”

“新衙由江国公全权管辖,衙中之人可自由出入我大棠各州府,无需受南棠律法约束的同时,还可以约束大棠官员百姓......”

这番话出口,院内瞬间安静下来。

流云侯捋胡须的手顿住了,沙燕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就连看似一直盘算着“皇后之位”的桃珂,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王相这是下了大血本!

不仅给了江上寒实权,还把南棠的经济命脉和司法特权都递了出去,几乎是把南棠半只脚踩进了大靖的版图里。

若是说,之前的江上寒扮演长风,去南棠称王称帝只是江南世家的一个傀儡。

那现在,他就是新王!

全场大部分人都觉得这个条件已经足够了。

王相也足够真诚。

正常两国谈判也没有这么谈的,上来就抛出如此大的价码。

只有杨知曦不屑道:“互市盟约、岁礼供奉,不过是些身外之物。”

“新衙虽有特权,可终究是在南棠境内,若日后南棠反悔,护国公岂不是成了笼中鸟?”

“王相这算盘,打的依旧还是让护国公替南棠稳定局势,可最后护国公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未可知。”

杨知曦这话戳中了要害,流云侯脸上的笑意僵住,应小蕊也收敛了眼中的光亮,看向王相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就连一直沉默的桃咏也微微颔首,显然认同杨知曦的顾虑。

若是协议达成,之后反悔,那受伤的还有桃家的商会。

王相却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张布,轻轻放在案上:“老夫知道离王殿下担心什么。”

“除了国书盟约外。”

“老夫还愿与江国公签订血契!”

静——!

血契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能力。

可血契二字,重如千钧!

士族重诺,这意味着王氏将整个家族的命运都绑在了江上寒身上,绝无反悔的可能。

众人看向王相,都好像看到了:国之将倾,却有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用最后一丝自己力气,想要为国续命的悲壮之感。

杨知曦脸色阴晴不定。

她不明白,但是有些理解。

因为她也可以为了大靖,付出她的生命。

半晌,杨知曦才又看向王相,声音带着几分锐利:“王相愿赌上王氏全族,所求的究竟是什么?是让南棠免于战乱,还是让王氏永保荣华?”

王相叹了口气:“老夫年过半百,早已不在乎荣华富贵。南棠自先帝与长风先后崩薨后,陛下年幼无知,萧月奴昏庸,百姓流离失所,士族人人自危。老夫所求的,不过是让南棠能安稳下来,让百姓不必再担惊受怕......”

王相之言情真意切,不似作伪。

杨知曦心中百感交集。

她既不想让江上寒留在南棠,又知道这是江上寒实现“绝对权力”的绝佳机会——若能掌控南棠,再加上他在北靖的势力,日后无论是在大靖还是南棠,都无人能威胁到他。

杨知曦知道,江上寒是一个绝对的大男子主义。

那么此时,自己哪怕心中有千万种不愿。

也不能给他添乱。

于是杨知曦咬了咬唇,轻声道:“国公爷自己拿主意吧。但是你要记住,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大靖永远是你的后盾,本宫......也永远站在你这边。”

她话说到最后,声音微微发颤,脸颊也泛起一丝红晕,目光却坚定地看着江上寒,毫不掩饰其中的情意。

江上寒看着杨知曦的样子,故作犹豫:“可是......”

看其表情好像是有些舍不得杨知曦一样......

桃珂赶紧摆出一副急切的表情,连忙说道:“先生!您若能够将整个南棠的权力都在您手中!届时您想要的‘绝对自由’,比在北靖更容易实现!”

应小蕊仔细的斟酌了一下之后,也真诚的跟着附和:“江国公,赤、宁两地愿为您马首是瞻,您若需要兵力,我们随时可调兵支援;若需要财力,赤、宁两地的商队也可全力配合。”

流云侯清了清嗓子,一改之前的轻浮,沉声道:“本帅也愿出力,助江帅掌控南棠军权。南棠刁民虽多,可只要江帅能给他们一条活路,他们也自然会拥戴您。”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劝说江上寒答应王相的提议。

气氛再次热烈起来,仿佛江上寒已经成了南棠的掌权者。

江上寒看着眼前的众人,有急于攀附的,有真心为南棠的,也有为了自己私心的......

他自己的内心,却十分平静。

江上寒春风满面的抬起一只手,颇有几分领导风范地对着众人按了按。

“此事,容我想一想吧。”

话毕,不待众人回应,江上寒紧接着又道:“今日天色已晚,我们改日再叙?”

闻言,在场的都是体面人,也不好继续劝说下去。

杨知曦率先起身:“也罢,亥时将至,本宫也得回皇宫了。”

话毕,杨知曦看了江上寒一眼,后者轻轻点头。

随后杨知曦便带着沙燕离开了小院。

应小蕊与桃咏也同时起身,行礼。

赤王使团还在大梁城外等待着他们,所以两人也离院出城而去。

瞬间,场中便只剩下了王相、江上寒、桃珂三人。

王相目送众人离去后,摇头一笑,感叹了一句:“言之未尽,便陆续离开,是否太过匆忙了一些?”

江上寒微笑:“还有更匆忙的呢。”

说完话,江上寒转头看向桃珂:“走。”

随后,两人也一前一后的出了小院。

坐上了门口山狗等候多时的马车。

向着护国公府而去。

只留下王相一人,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