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矢,倾盆而下,砸在江面船寨的牛皮篷顶,砰砰作响。浊浪拍打着船舷,发出沉闷的轰鸣。
寨中灯火在雨幕中明明灭灭,映着甲胄士兵们沉默的脸,钢刀铁枪在雨中闪烁着冷冽的光,整个船寨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氛围中。
陈霸先乘船回到吕县湖船寨,士兵伸长脖子了望,见陈军士气低落,伤势严重,默默收回视线,士气更加低落。
陈霸先见状,喉结滚动。
总不能三路伏兵全输了吧?
统帅被碾压成这样已经,可以回家洗洗睡了。
可看士气,貌似真的三路全输了...
陈霸先怀着忐忑的心进入周瑜帅帐,仅剩的几员将领都在帐中。
因为受伤,周瑜脸色惨白,说话有气无力,见到陈霸先入帐,未问对方胜利与否,只是令他入座。
陈霸先瞧见周瑜伤势,心中叹息:开战前的凶相,果真应验了。
待陈霸先入座后,周瑜说道:“我军遭遇大败,士气低落,依照兵法,应当休兵整顿,重整士气后再做打算。”
“然,《孙子》中又有言:‘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我军大败,敌军士气旺盛,正是骄傲大意之时。”
“趁此机会,奇袭彭城县,必可救出杨坚!”
“我已下令程公打开府库,赏赐士卒。自今日起,每日设宴做乐,以最快速度提整士气。”
“三日后,兵发彭城!”
周瑜自始至终散发着胸有成竹的自信,这份领导人气质令诸将因战败而慌乱的心重新安稳下来,听从周瑜命令下去准备。
陈霸先瞥了一眼周瑜,试探着说道:“都督,杨坚不过客军,不值得我们为其赴死。”
“如今遭遇大败,不适宜继续在刘备腹地行动。依霸先之见,不若引兵撤回...”
陈霸先话音未落,便被张定边打断:“焉能未战先怯?”
陈霸先无言,又瞥了一眼周瑜。
如果说开战前都督额前的黑线对应此战其身受重伤,那么受伤后,黑线应该散去才对。
但是...怎么都督额头上的黑线越来越密了!?
都督你到底怎么了?
在陈霸先的视线中,周瑜额前覆盖着密密麻麻的黑线,简直骇人。
陈霸先担忧这是此战大败的迹象,因而建议撤退,不过被张定边驳回。
观都督表情,他也没有撤退的意思。
那这场仗是躲不过了。
希望都督额头的黑线,是他伤势不能愈合的意思吧。
陈霸先又看向其余将领,尚未看出些什么,脑袋猛地发痛,仿佛有千万根银针一同插进他脑中,双眼发黑,鼻子止不住的喷血。
“陈将军,可是内伤发作?”周瑜焦急问道。
陈霸先稳住身形,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某学艺不精,教都督见笑了。”
...
襄阳城。
孙策连续收到黄盖、邱瑞、董袭、甘宁、韩当五人战死的消息,在听说邱瑞战死后,他终于绷不住了。
孙策推开怀里如花似玉的赵飞燕,连蹦带跳冲出屋子:“快唤孙膑他们来。”
不多时,孙膑等人入堂。
孙策焦急道:“我听闻前线传回的消息,周瑜受挫于刘备,连损黄盖邱瑞等五名将领。”
“策担忧前线战事不顺,特来询问诸位。还请诸位教我!”
孙膑蹙眉,追问战中细节。
孙策坑坑巴巴回答不上来。
系统只告诉我他们战死了,没告诉我他们怎么战死的啊。
召唤来的明朝内阁首辅夏言见孙策一问三不知,误以为是情报的问题,气得他把帽子丢在地上:“组建锦衣卫耗资巨大,其日夜观察荆州百姓言行,因琐碎小事便捉拿折磨,以至百姓怨声载道,怎生到了荆州之外就如此不中用!”
“主公,锦衣卫实乃毒瘤,宜速去也!”夏言苦口婆心道。
孙策瞥了夏言一眼,冷淡道:“哦。”
“来人,把夏言扔出去。”
孙膑蒯越等人瞳孔瞬间瞪大。
主公为何如此珍重这锦衣卫?
连最基本的战斗情况都不能传回,要之何用!
众人不明所以,便避开了锦衣卫的话题,站出来为夏言说情,好说歹说,总算说服孙策给夏言一个体面的出堂方法。
夏言铁青着脸色离开,回到家中便开始收拾细软,嘴中叫骂着:“无能小儿,粗野兵卒,不听谏言,还如此待我!”
“快将鲁奇唤来,随我离开此处,再寻一明主侍奉!”
“他日战场相遇,非叫小儿追悔莫及不可!”
孙策看着堂中众人噤若寒蝉的模样,心中十分得意。
锦衣卫,无论如何不能废止!
这是我看管臣民的耳目,你们让我废了锦衣卫,简直就是造反。
老子组建耳目就烧钱,别的事情怎么不见你们说烧钱?
夏言那混账,我认都不认识他,看见他数据高才允许他参与议事,结果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那我猜到了,夏言估计跟明末那群东林党人差不多。
孙策心中冷笑连连。
可是,在夏言等人看来,锦衣卫没在情报侦探上发挥作用,那就只是个监督臣民的工具。
重压之下,埋怨四起。堵流而不泄流,祸必至矣。
夏言不过是将问题搬到了台面上,就受到了孙策重罚。
因为不知道具体战况,孙膑不敢随意给出建议。
考虑到路程问题,孙膑甚至觉得可能周瑜现在已经战败了。
荆州也拿不出更多兵力支援周瑜。
到最后,历史上后赵开国皇帝石勒谋主、被孙策召唤来的张宾给出一条建议:“朱元璋素有谋取徐州之意,主公可写信于其,令其加紧攻势,攻下广陵后,便可照应周瑜。”
孙策依计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