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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杀神,她是菩萨心肠啊……” 一个在城外救治所当过义工的老汉,端着粗瓷碗,声音哽咽,“我那瞎眼的老娘,就是李大夫的药救活的,顾大小姐…… 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呐!”

靖安公府正堂,老太君端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手里转着一串油光水滑的沉香手串。堂外的风雪声隔着厚厚的窗纸传进来,显得屋里格外安静,只有墙角铜盆里的炭火时不时爆出一两声轻响。

侍女屏退左右,将刚收集来的坊间传言一一禀报。老太君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当听到 “吊着一口气”、“瘦脱相” 这些字眼时,握着佛珠的手才紧了紧,指节泛白。

“小姐也是,非要自己去……” 侍女嘟囔着,眼圈泛红,“那太子是什么人?心狠手辣,当年为了夺嫡,连自己的亲弟弟都……”

“住口!” 老太君猛地睁开眼,目光如炬,“有些话,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

她放下手串,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那棵落满积雪的老梅树。顾云芷的性子,像极了她那战死沙场的父亲,外冷内热,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次去京城,明着是救百姓,暗地里,怕是也想探一探太子的底。

“太子的密令,云芷怎么知道的?” 老太君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他身边的谋士个个精似鬼,这事传出去,太子岂能不疑?”

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看似病弱柔顺,实则心思深沉,当年在京城,故意将顾家威名推至顶峰,让皇帝既倚重又忌惮,不敢动顾家遗孤分毫。如今在燕州练兵,说是剿匪,谁不知道她是想握住兵权?太子那样的庸才,如何能让她真心臣服?

“王院工!” 老太君突然扬声。

“老奴在。” 王院工从偏厅应声而出,手里还拿着那半幅窗棂。

“光在燕州城里传还不够,” 老太君转过身,眸色沉沉,“派人,把消息散出去,越广越好!传到京城去,传到各州府去,让天下人都知道,我顾家女儿,为了百姓,是如何不顾自身安危的!”

王院工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老太君的用意。这是要借天下悠悠之口,给太子施压,保小姐平安啊!

“老奴明白!” 他躬身领命,转身就要走。

“等等,” 老太君又叫住他,“再备一份厚礼,送到李大夫府上,就说…… 多谢他为云芷费心。”

王院工走后,正堂里又恢复了寂静。老太君走到供桌前,看着上面摆放的亡夫和长子的灵位,低声道:“老爷,大哥,你们看见了吗?云芷长大了,她没给顾家丢脸…… 只是这路,太难走了……”

她拿起三炷香,点燃,插入香炉。青烟袅袅升起,模糊了她眼中的泪光。她知道,女儿的志向远不止于救两城百姓,那 “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的宏愿,背后是尸山血海,是步步惊心。她这个做母亲的,能做的,只有在她身后,为她铺平道路,为她笼络人心,哪怕…… 要担上弄权的骂名。

“来人,” 老太君擦干眼泪,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威严,“取我的印信来,我要给京中的几位老姐妹写封信。”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官道上,顾云芷正伏在 “踏雪” 的颈间,任由风雪打在脸上。她的嘴唇早已冻得发紫,好几次险些从马上栽下来,都被阿勇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大小姐,歇会儿吧!” 阿勇急得满头大汗,“再这样下去,您的身子撑不住啊!”

顾云芷摇摇头,声音嘶哑:“快到了…… 再快一点……”

她算过时辰,派去太子府报信的护卫应该已经到了。希望太子看在药方已救回不少人命的份上,能暂缓下令。只是,那密令的事,终究是个隐患。她必须在太子起疑之前,赶到他面前,编好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在这时,前方烟尘大起,一队人马迎面而来。为首的正是太子身边的内侍小德子,他骑着一匹矮脚马,远远就喊道:“可是顾大人?太子殿下派奴才来迎您了!”

顾云芷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一放松,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从马上栽了下去。

“大小姐!” 阿勇惊呼,纵身下马将她接住。

小德子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滚下马来:“快!快把顾大人扶上马车!太子殿下还在府里等着呢!”

另一边,太子府的正厅里,气氛却有些凝重。太子斜倚在铺着锦缎的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扳指,眉头微蹙。

“你是说,顾云芷已经派人把药方送到了两城,人也快到京城了?” 他问跪在地上的顾家护卫。

“回太子殿下,正是!” 护卫磕头道,“我家大小姐一路不敢停歇,强撑着身子赶路,若非实在撑不住,此刻已随小人一同前来了!”

太子点点头,似乎松了口气:“好,很好。李大夫的药方当真有效?”

“千真万确!” 护卫连忙道,“已经救活了 hundreds of 百姓,如今燕州城外的救治所,病患都在好转呢!”

“那就好,那就好……” 太子喃喃自语,挥手让护卫退下。

一直站在一旁的周先生,却缓缓皱起了眉头。他是太子的首席谋士,心思缜密,虑事周全。此刻,他看着太子放松的神情,忍不住开口:

“殿下,恕老臣多言,此事…… 似乎有些蹊跷。”

太子抬眼看他:“周先生何出此言?”

周先生走到厅中,沉声道:“绞杀梧桐、梧州疫者,乃是殿下亲下的密令,除了殿下身边近侍,以及执行命令的将领,无人知晓。顾云芷远在燕州,如何得知?”

太子一愣,手中的玉扳指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先生是说……”

“老臣不敢妄言,” 周先生躬身道,“但顾云芷在燕州练兵,又与军中旧部多有往来,她的消息来源…… 不得不防啊!”

太子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想起顾云芷那张病弱的脸,想起她每次觐见时温顺的模样,难道…… 那都是装的?她一直在暗中窥伺他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