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舟并没有因为景旻话语里的威胁而退缩,
他握紧手里的拐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却是清晰而坚定,
“初小姐,你还好不好?”
没有回应,
他的喉结滚了滚,
“如果你不回答我就…报警了”
他不可能推开门的,里面的景象他能想象,
“初小姐?”
说这话时,他已经开始翻出手机,
初舞阳突然出声制止他的动作,
“没事,你回去吧”
语气平静,却透出一种淡淡的死感,
简舟听出来了,心里的担忧无限扩大,语气揪心又愤怒,音量也徒然拔高,
“初小姐,你真的没事吗?我帮你报警”
“…不用”
简舟动作一顿,
他不能闯进去,但又不能自作主张的把事情闹大,因为这还不知道会怎么影响初小姐的名声,
更不能明知道景旻在欺负初小姐而坐事不理,
但初小姐又开口“不用”,他,会不会多管闲事?
反复纠结,却找不到合适解决办法,
“简助理,偷听别人的房事,不合适吧?”
景旻沙哑着声音带着浓浓的戏谑,
“你还打算站多久?”
紧接着,是他低低的呢喃,语调暧昧缱绻,像是贴着人耳边说的,
“宝贝,别怕……他不敢进来的。”
门后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细碎声响,断断续续,却足以刺穿人的耳膜
简舟站在原地,拳头握紧,
数秒后,
他终究松开了手,缓缓转身,
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尽可能的远离这间病房。
他和初舞阳不过是上下级,
可她是他藏在心底多年的月光——清冷、遥远,从未属于他。
可就算如此,他也无法直视,那个他小心守护的念想,此刻正与另一个人缠绵在黑暗中。
这一刻,他才明白,梦碎的声音竟如此安静。
今夜之后,该醒了。
人,总是多面的。
光鲜亮丽的偶像,也可能在背地里做尽苟且;
那些曾让他仰望的存在,也终究会低头,向权势屈服。
而他,一个无权无势的打工人,最终也只能在沉默中自保,在懦弱中苟活。
就当,从未仰望过光。
“他走了,”
房间内景旻好像无事发生一样继续着自己的作恶,
初舞阳面色苍白,满脸湿润,眼神空洞透着一种哀莫心死,
景旻用手指淡淡抚去她嘴角的血迹,
“张嘴”
当他的嘴再次逼近时,初舞阳本能想再次咬下去,
男人却早有防备,捏住她的下颚,让她动弹不得。
四肢被牢牢压制,她只能睁大眼睛,看着这场屈辱被一寸寸强加在身上。
直到彻底结束,
他才松开她。
初舞阳几乎被羞辱和愤怒撕碎,稍一松懈就猛地转头,狠狠咬住了他的脖颈。
景旻全身一僵,却没躲,也没吭声,
只是蹙着眉将她抱得更紧,甚至稍微偏头,配合她,
让她咬得更深一点。
她毫不留情,咬的正是前不久她刚咬过的位置,血腥味在两人之间迅速蔓延。
昏暗中,景旻的眼神沉静如夜,没有痛苦,只有一种近乎宿命的接受。
他换了个角度面对面将她抱得更牢,大掌缓慢地轻柔抚过她裸露的后背,
像在安抚,又像是占有
他低低开口,声音像从喉咙深处溢出,黯哑又清晰,
“咬吧,不要松……”
许是太平静又或是真的被安抚到了,
初舞阳昏昏沉沉地松了口。
满嘴腥甜,她怔怔地抬起头,从他的脖子上离开。
她的眼神空洞涣散,
像是被惊吓得过了头,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近乎木僵的错愕中。
那一瞬,她像是完全不认识眼前的人了。
披散的长发贴在汗湿的脸颊,唇上血迹未干,
苍白的脸色与那双泛着死意的眼睛交织出一种几近疯魔的错乱美感。
景旻看着眼前这张妖治脸,
没有说话、
只是轻柔的吻上去,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才慢慢退开,这时的她嘴上下巴上也早已没了血迹,
他满意的笑了,
才缓缓从床头柜抽出好多张纸巾按压在自己的脖颈,
景旻微闭着双眼,他觉得有点头晕,
初舞阳还在喘,看着床单上滴滴晕开的血迹,才像是忽然从某种恍惚中回神,
平息了好久,
她的声音还是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
“景旻,这样有意思吗?”
“你这样折磨我,自己也同样受伤,难道说,你真的变态到找虐受?”
景旻没睁眼,脖颈上的伤口虽然不至于汩汩流血,
却也很快染透了纸巾。
他似乎察觉到了,
抬手将湿透的纸随意搁在床头柜上。
初舞阳以为他要再抽纸止血,却见他只是摊开手,
整个人以一种几乎悠然的姿态靠回床头,闭目养神。
他声音低哑,带着点困倦的松弛,
“怎么会是找虐受?”
“你没看到我挺享受的吗?”
“就像刚才,我们没睡之前,我想起那些烂事都恨不得掐死你……可是睡的时候我就没空在想了,只剩下身体的享受”
“身体得到了满足,心理上也会有极大的宽容,”
“比如你刚才咬伤了我,我都懒得跟你计较”
初舞阳震惊于他这哪来的破理由,
他不是说他很多女人吗?
仅仅只是因为睡个觉就能让人的心理发生巨大转变,连仇恨都能暂时放一边,
他这副精冲上脑的样子,居然没死在金家那些阴狠的“美人计”里,简直是个活奇迹。
初舞阳咬着唇,好久才拼凑出完整的话,
“你简直在胡说八道,”
景旻闭着眼,嘴角微勾,不语,
初舞阳脑海里浮现出刚才那幕近乎羞辱的“活春宫”,
心头一阵翻涌,只觉得浑身都是难以启齿的屈辱。
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最不堪、最下作的方式来报复她?
她咬着牙,声音冷下去,
“你不顾你妻子的感受,也不顾自己的名声,偏要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方式来羞辱我。”
“我不可能乖乖受着,肯定会反抗,最坏的结果……可能两败俱伤,”
“你把我留在身边,就不怕再次栽在我手里?”
“你是个商人,应该比谁都清楚,这种买卖,不划算。”
她说到这里,犹豫了一瞬,
舌尖轻轻舔过唇瓣,像是压下什么情绪,又像是在逼问。
“还是说,你那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是想掩饰你对我旧情未了?”
屋内一片安静。
景旻没有回应,也没有动。
她等了好一会儿,
才发现他还是原来的姿势,靠在床头闭着眼,一动不动。
他嘴唇的颜色似乎比方才更淡了些,隐约泛着一层病态的白。
初舞阳心跳像是漏了一拍,猛地爬过去,迟疑着伸出手,小心地将食指贴上他的鼻尖。
……不会,真被她咬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