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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月回赶忙将谢宴的草帽给他戴上,语气里带着些责备:“这么大的雨,怎么连草帽都不戴?”

谢宴又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确保不会再流进眼睛,才解释道:“戴着它碍事,抱着麦子的时候不方便,影响速度。”

要赶在大雨彻底将麦子浇透前,把地里那些七零八落的麦子收拢起来,速度至关重要。

况且,当时狂风呼啸,那草帽戴在头上晃晃悠悠,实在影响干活的效率,所以谢宴早早便把帽子摘了下来。

于月回还是有些嗔怪,戴个帽子能耽误多少事儿啊,再说了,她不也在旁边帮忙嘛。

瞧瞧现在,浑身都被淋成落汤鸡了,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谢宴微微垂下眼眸,透过如注的雨幕,看着媳妇微微冷肃的眉眼,心里暗叫不好,媳妇这是生气了。

他赶忙耷拉着脑袋,低垂的眼眸让他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模样,小声嘟囔着:“媳妇,这风一吹,怪冷的,咱们赶紧回去吧。”

于月回一听他说冷,那些责备的话瞬间就堵在了嗓子眼儿,二话不说,拉起谢宴的手就往家的方向快步赶去。

倾盆大雨如注,不过片刻,路面便被完全打湿。

田间那些松软的地方,迅速变成了一片泥泞,一脚踩下去,鞋子就深深陷进去,拔出来后,带出大片的泥土。

谢宴脚上那双原本好好的布鞋,没一会儿就糊满了泥巴,像是硬生生变成了高帮鞋,鞋后跟的泥巴也越积越高。

有生之年也是让他再次体会到穿高跟鞋走泥地的滋味了。

二人刚走出麦田,脚下那双沾满泥巴的鞋子便成了前行的巨大阻碍。

田间小道被大量人踩过,早已经变得瓷实无比,一遇到雨水,就很湿滑,此刻鞋底厚厚的泥巴更是让需要每一步都充满艰难,稍不留神就有滑倒的危险。

于月回眼疾手快,顺手从旁边的树上折下一根树枝,递给谢宴,急切说道:“快把脚上的烂泥铲掉,不然根本没法走路。”

谢宴接过树枝,将尖尖的一头刺进鞋子与泥土的接壤处,稍稍用力一撬,大片的泥土便“簌簌”掉落下来。

没过多久,随着大片大片的泥土纷纷落下,那双被泥巴掩埋的鞋子渐渐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没了厚重泥土的拖累,谢宴顿时感觉脚步轻盈了许多,仿佛一下子身轻如燕,每迈出一步都格外畅快。

这种轻松的感觉,对这段时间一直被繁重农活压得喘不过气的他来说,实在是久违了。

自进入酷暑以来,焦急的农务和闷热得让人窒息的天气,就像两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

而此刻,在这风雨中,竟像是入夏之后头一遭感受到这般惬意与自在。

雨势愈发凶猛,路上满是被淋湿的赶路人。

然而,大家却都没了那种紧迫感,一个个在大雨中悠然地走着,一边走一边随意地闲聊着,倒也惬意。

没了割麦子时争分夺秒的紧张氛围,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难得的闲适。

村里的老人们大多有些迷信,此时,几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踱步前行,脸上满是感慨的神色。

其中一位老人微微仰头,望向阴沉沉的天空,缓缓开口说道:“今年老天爷可真是给足了咱们面子,一直憋着劲儿等咱们把麦子都收完呐。”

“是啊,这雨要是再早下一个钟头,那得折损多少粮食哟。”另一位老人附和道。

“谁说不是呢!”旁边的老人纷纷点头。

“今年整体还算顺利,该下雪的时候下雪,该下雨的时候下雨,就盼着这场雨能早点停。”一位老人期盼地说道。

“对啊!最好就下一天,大家也能好好歇一歇,等有了力气,把麦子都收回去,晒一晒,第二天就能打麦了!”

“要是真能这样,那可就再好不过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紧不慢地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渐近村子时,远远便能听到从村子里传来此起彼伏呼喊孩子的声音。

那一声声呼喊,在风雨中显得格外焦急,饱含着为人父母对孩子的担忧,仅是听上一耳朵,便能真切感受到呼喊之人内心的那份急切。

更不用说配合着这会儿远处传来的雷鸣声了。

谢宴听着这些声音,忍不住想笑,这些小孩子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下雨了都不知道往家跑。

他转头看向于月回,笑着问道:“媳妇,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吗?”

于月回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模样,不禁莞尔,“是啊!我那时候也特别贪玩,下雨了就找棵大树躲在下面接着玩,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回家。”

“每次都得我娘扯着嗓子喊我。”

“有时候听到娘的喊声了,还故意装作没听见,更不会乖乖回去。”

谢宴对于媳妇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儿特别感兴趣,眼睛亮晶晶的,追问道:“然后呢?”

于月回显然不太愿意回忆这段“黑历史”,但在谢宴的连声催促下,只好无奈地继续说道:“然后啊,也不知道我娘从哪儿突然冒出来,手里拿着根树枝,劈头盖脸就朝我打过来。”

“我被打了肯定得跑啊!”

“我一边哭天抢地,一边在前面拼命跑,我娘就在后面追,一直到回家后,我躲在爹身后,才能逃过一顿狠揍。”

谢宴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画面,确实充满了生活气息,看来他媳妇的童年也是丰富多彩,相当完整啊。

还不等于月回追问谢宴小时候的情况,就听到钱红呼喊毛蛋的声音。

谢宴有些不确定地看向于月回,“媳妇,是不是娘在叫毛蛋?”

于月回停下脚步,仔细听着那夹杂在雨声中的呼喊声,确实是她娘在叫毛蛋,于是肯定地对谢宴说道:“是!”

谢宴天阳穴突突直跳,想起这段时间和毛蛋形影不离的朝朝,“糟了,朝朝肯定跟着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