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四年(621年),窦建德旧部刘黑闼起兵反唐,势如破竹,连克州县。同年八月,刘黑闼率军攻至鄃县(今山东夏津县),权威与戴元祥奉命率兵阻击。时刘黑闼军骁勇善战,唐军虽奋力抵抗,然寡不敌众。权威与戴元祥亲临战阵,督军力战,终因兵力悬殊、战术不及,双双战死于鄃县战场。此役唐军大败,刘黑闼遂占鄃县,并乘势扩大战果。
八月的长安城热得像个蒸笼,尚书省的值房里更是闷得人透不过气。兵部郎中崔元启抹了把额上的汗,盯着案几上那封皱巴巴的军报,只觉得上面的字都在冒着热气。
“鄃县(今山东省德州市夏津县)丢了。”他喃喃自语,手指在舆图上划过,“这地方在贝州地界(今河北省邢台市清河县周边),往南就是漳水...”
话未说完,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黄门探头进来,喘着气道:“崔郎中,圣人召见,两仪殿议事。”
崔元启赶紧整了整衣冠,跟着小黄门往外走。穿过重重宫门时,他瞥见几个小太监正抬着冰鉴往两仪殿去,冰块在铜盆里叮当作响,看得他喉咙直发干。
崔元启是唐初一位出身顶级门阀、在中央军事行政部门担任要职的高级文官。其出身博陵安平(今河北省衡水市安平县)。唐代士族极重郡望,博陵崔氏是当时最顶尖的“五姓七家”之一,属于北方超一流的门阀士族。这高贵的出身是他仕途的重要基础。
两仪殿里倒是凉快些。李渊穿着一件轻薄的常服,正歪在榻上看奏章,见众人到齐了,才懒洋洋地坐直身子。
“都说说吧,”他拿起军报晃了晃,“这个刘黑闼,倒是会挑时候。太子前脚刚去安抚北边,他后脚就闹起来了。”
裴寂捋了捋胡子,慢条斯理地道:“陛下不必过虑。不过是些窦建德的残部,成不了气候。”
“成不了气候?”李渊轻笑一声,“魏州刺史权威、贝州刺史戴元祥都战死了,这还叫成不了气候?”他忽然提高声调,“这刘黑闼朕记得,原是窦建德麾下骁将,最是狡猾不过。”
崔元启忙上前一步,展开舆图解释道:“鄃县在今贝州夏津县境内,魏州治所约在大名县东北,贝州则在清河郡一带。三地相距不过百余里,叛军往来甚是便利。”
李渊眯着眼看了会儿地图,忽然问道:“他们在漳南祭奠窦建德?”
“正是。据报有二千余人参与,声势不小。”
“二千人...”李渊手指轻敲案几,“传旨,着秦武通领关中三千精骑,即日开拔。再诏定州总管李玄通、幽州总管李艺协同进剿。”
旨意传下去不久,左武卫府里就忙乱起来。秦武通是个黑脸汉子,正指挥着士兵领取兵器甲胄。
“将军,弓弩只有二百张,不够数啊!”军械库令哭丧着脸道。
秦武通瞪了他一眼:“先紧着骑兵配备,步兵用横刀也行。”说着抓起一把陌刀掂了掂,“听说刘黑闼善用马槊,正好会他一会。”
与此同时,平康坊的一家酒肆里,定州总管李玄通正在与友人饯别。酒过三巡,驿使送来兵符,满座顿时鸦雀无声。
“诸位慢饮,”李玄通系上披风,顺手抄起案上一块胡饼,“某去去就回。”
走出酒肆,长安夜市正热闹。卖饆饠的胡商吆喝声淹没了一队队开赴春明门的士兵。李玄通翻身上马,忽然对副将笑道:“听说刘黑闼在漳南筑坛祭奠窦建德,倒是讲究人。”
副将啐了一口:“装神弄鬼罢了!”
“不然,”李玄通摇头,“这是收拢人心呢。窦建德在河北颇得民心,这一招高明。”
千里之外的幽州,总管李艺接到诏书时正在校场射箭。他看完诏书,冷笑一声:“刘黑闼?倒是条汉子,可惜跟错了人。”说着张弓搭箭,一箭正中百步外的靶心。
“传令下去,点兵三千,明日开拔。”
而此时漳南的旷野上,刘黑闼正站在临时搭建的祭坛前。坛上摆着三牲祭品,香烟缭绕。
“窦王在天有灵,”他朗声道,“今日某等起兵,誓要为您讨回公道!”
台下二千余人齐声呐喊,声震四野。几个老卒捶胸痛哭,有人抬出藏匿的兵甲,锈迹斑斑的明光铠在火光中泛着血色。
“唐军在鄃县留了不少好东西。”一个独眼汉子咧嘴笑道,“够咱们用一阵子了。”
刘黑闼抚过新缴获的障刀,刀身上还沾着暗红血渍。他望向西南方,忽然对身旁的文士道:“李先生,你说李渊老儿现在在做什么?”
文士捻须微笑:“想必正在两仪殿里大发雷霆呢。”
刘黑闼大笑:“让他气去吧!等咱们拿下河北,有他好受的!”
夜色渐深,长安城里的更鼓声穿过重重宫墙。两仪殿的烛火还亮着,李渊独自站在巨幅舆图前,手指从长安滑向河北,最终停在漳南。
“萤火之光,”皇帝轻笑一声,“也配与日月争辉?”
但当他转身时,眉宇间却闪过一丝忧虑。这个刘黑闼,恐怕不是萤火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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