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圣廷连廊上的褐发青年侧头看向广场方向,英俊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疑惑,他身高腿长,腰间搭配一柄长剑,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剑术服紧贴在健硕有力的身体上,碧蓝的眼眸像是一汪清澈的泉水,让人一眼深陷其中,欲罢不能。
艾登拦住一位面色焦急,匆匆跑过的祭司,询问道“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被询问的少女祭司满脸不悦的抬头看去,恰好与对方温柔如水的蓝眸对视,她面色一红,态度缓和了下来,用清脆的嗓音回答:
“今日是讨伐队回迁的日子,教宗有令,命我们赶快前去广场迎接伤员,还请阁下让一让。”
艾登怔愣,连忙松开了少女,看着对方的匆匆跑远身影陷入沉思。
“讨伐队?”
前些日子他刚举行完二十岁成人礼仪式,按照惯例前来光明圣廷接受祭司净化与祝福,等此行结束,他就可以回归萨德里亚公爵领。
艾登抬头看向广场上方降下的法阵,从天而降的法阵像是太阳坠地般散发出强烈夺目的白光,白光直冲天际,将上空的云层都驱散了不少,漫天的白金粒子随着法阵消失落下,恍若神迹。
不愧是大陆顶尖霸主,这种大型的跨界转移法阵也只有财大气粗的光明教廷能拿得出来,艾登心中感慨,耳边细细听着来自广场的信徒祷告声。
忽然肩膀一沉,侧头看去,公爵把手收回来,面色淡淡道“走吧,该回领地了。”
“可是...”艾登欲言又止,在公爵眼神瞪视过来的时候耸了耸肩,道“是,父亲。”
可惜,本来还想见一见他那好久不见的哥哥呢。
自从被接走,到现在九年了,音信全无,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父亲,听说今天是讨伐队归来的日子,您知道这讨伐队是做什么的吗?”
艾登稍稍后退一步,跟在公爵身后边走边好奇的问。
“嗯,你一直在极北冰原历练不知道也是正常,近几年下级位面动荡,深渊恶魔层出不穷,所以各个教会接到神谕组成讨伐队伍前往下级位面消灭恶魔,眼下不知道是哪支队伍回归而已。”
“这样啊。”
“最近大陆也开始不太平,你也别跑出去历练了,而且你也成年,这几年就在领地专心跟着我学习,培养心腹,旁的事先别管。”
“是。”
两人边走边交谈,神情间夹杂着亲昵,像极了一位父亲在谆谆教导懂事听话的儿子。
而同一时间广场上,人声鼎沸,到处都是祭司和骑士,这次回归的人数目太大,已经惊动了高层,眼下圣廷基本上能调动的人力已经全部被调遣了过来。
娜贝提着裙摆在一群伤员中焦急寻找,不停的弯腰对认错的人说抱歉,直到西奥多跑过来拉住她。
西奥多喘了一口气,他棕发褐眸,面容清秀,笑起来很是爽朗,只见他咧了咧嘴角,快速道:
“娜贝小姐,我刚才看到阁下去议事大厅述职了,应该很快就出来,人完好无损,也没有受伤,我们去那边等吧?”
“没受伤吗?”娜贝摸了摸脸,想做出一副笑脸但看了看周围的伤员立刻脸色黯淡了下去。
西奥多不乐意看她这副模样,立刻拉着她离开了,路上交流了一些信息,刚走到后方议事大厅处,西奥多还没来得及拿出通行令牌来就见到那宏伟大门内走出来数道身影。
为首的自然是教宗卢修斯,他面上挂着淡淡的忧伤,一如既往的笑容也不见踪影,不只是他,身后几位高层面色也是这样,娜贝两人见了均是愣了愣。
一群人在门口又交谈了几句,他们隔得远倒是没听清楚说的什么,但很明显莫提斯红衣主教大人的脸色瞬间煞白一片,很快又变得铁青。
又过了一会儿等人都从各个通道走后,其中一行人才顺着道路往这边走,为首的是本次讨伐队领队赫兰大人,而跟在他身后不到三步的银发青年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忽然有所察觉般向前看去,一双蓝眸好似掀起了一丝波澜,很快又恢复平静。
六年的时光带走了很多东西,也带来了很多好处。
就好比路利,六年的时间让他成长迅速,实力大增的同时性格也逐渐趋向冷漠,而他身高抽长的同时,容貌也渐渐偏向成熟凌厉,不像小时候那样长相雌雄莫辨,但身形依旧单薄,好像怎么改都改不了。
薄薄的一片人站在那儿,风一吹就要跑掉似的。
“你的侍从倒是忠心的,这么快就赶过来迎你了。”赫兰毫不顾忌形象的伸了伸懒腰,打趣道:
“不过刚才在大厅那些老古板说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权当他们是空气就好。”
周围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路利安静不语,依旧冷漠至极,像是一块冰雕般伫立在身旁。
赫兰早就习惯了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扭头和其他人说说笑笑,下一刻便听到路利冷静自持的声音出现在耳畔。
他说“不是侍从,是朋友。”
赫兰眨了眨眼,眼神迷茫了一瞬,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路利已经从他身前快速走过,冲着门外那两人迎了上去,步伐比之前的轻快许多。
见状赫兰高声道“抱歉啦,口误口误。”
路利动作一顿,偏过头冷淡的点了点头,随后就带着那两个人离开了。
“哈哈,我还以为这小子是个冷心冷清,毫无怜悯心的战斗疯子呢,喂,你们刚才听到他说话了吧?”
赫兰叉腰笑不可支,在听到旁人附和后,这才点了点头,敛下眼底涌上的情绪。
“很好很好,得时刻谨记自己还是个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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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娜贝等人多年不见,又是一番痛哭,也不知道娜贝娇小的身躯内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只是见了他们,路利虽然心情有些许波动,但还是动作间很是僵硬,就连笑容也是勉强勾唇。
纵使路利已经勉力维持着表情,但心细如娜贝又怎么会看不出路利十分抗拒别人的碰触呢,虽然知道他的本意不是这样,但心里难免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