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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李德山应得干脆利落。

他早知道芳霏这丫头聪慧,既然她这么说,定有她的道理,便不多问,转身就去吩咐船工调整航向。

姜长业正在甲板上望着海面心急,听见这话,赶紧跑到舱门口,一脸急切地问:“闺女,咋突然要去广州港?不顺着航线沿途找了?万一你姐在半路上呢?”

“爹,沿途港口都有漕帮的船盯着,真要有消息早传过来了。依我看,姐姐那艘船,大概率是往广州港去了。”

姜长业满脸疑惑,继续追问:“闺女,你咋能断定是广州港?可别猜岔了方向!”

芳霏便把刚才分析的话又细细说一遍 —— 从郑家可能与二皇子有关联,到陈彦之不敢回京的缘由,掰开了讲个清楚。

姜长业听完,眉头拧成一团,若有所思道:“你是说…… 郑家这船,是替二皇子送物资去?”

“正是!” 芳霏点头,语气愈发肯定,“赵大公子虽说行事隐蔽,可沿途调兵买马、往南疆去的动静,哪能完全藏住?”

“二皇子那边有的是聪明人,定然能猜出他的意图,自然要提前做提防,备好物资等着应对。”

“可南下这么多港口,为啥偏偏是广州港?”

姜长业的疑问,也正是姜小姑、赵明秀和元初心里的困惑,几人都齐刷刷看向芳霏,等着她解惑。

芳霏指着舱壁上挂的简易海图分析:“咱们先看赵大公子的行程 —— 按之前的消息,他十多日前到了扬州,如今算下来,早该过了宁波港,正往南疆去。”

“而姐姐那艘船,算上被掳走的日子,也走了十多日。要想在赵大公子赶到南疆门户前拦住他,还得提前布好局,这地界选来选去,只有广州最合适。”

她顿了顿,接着道:“再往北的港口,一来时间赶不及布好周全的局。”

“二来那些地方还是有些纯臣在守着,不是二皇子(魏家)能完全说了算的,调物资、设埋伏都不方便。唯有广州,是魏家能把控住的地界,在这里动手,才稳当。”

赵明秀听着芳霏条理分明地分析局势,眼睛越睁越大,满是不可思议:“芳霏,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我打小在爹身边耳濡目染听这些朝堂、地界的事,竟还没你把局势看得透!”

话音刚落,甲板上忽然传来 “啪啪” 的拍手声,李德山掀着舱帘探进头来,笑着看向姜长业:

“兄弟,不是当哥哥的埋汰你,你这榆木脑袋,咋就生出俩这么聪慧的闺女?尤其是芳霏这丫头,心思更是缜密!”

“李大哥,你夸我闺女我高兴,可也犯不着顺带损我啊!” 姜长业无奈地摆摆手,心里却暖烘烘的 —— 他哪能不知道,李德山这看似打趣的话,是想缓解船上沉重的气氛。

可转念想到如意,姜长业的神色又沉了沉,拉着芳霏的手,声音里带着几分期盼:

“闺女,你再跟爹说句实在的,你姐…… 她真的能没事吗?”

在家里时,如意和芳霏向来是家里家外的主心骨,如今二女儿在跟前,他就想从她嘴里多听几句肯定的话,好安安心。

“会没事的。” 芳霏眼神格外坚定 —— 她并非有十足把握,只是打从心底里信着姐姐,不肯有半分动摇。

这还是姜家众人头一遭坐船远行,晕船的苦头谁也没躲过。

姜老爹和姜阿奶年纪大了,撑不住晕船的恶心眩晕,只能躺着昏睡,好少受些罪。

刘氏更是吐得浑身发软,刚歇口气,一想到如意此刻说不定也在船上受着这份苦,甚至还可能有更难熬的磨难,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掉。

芳霏端着茶盏进来时,正瞧见母亲垂着泪的模样,心里一软,放轻脚步上前:

“娘,您别这么哭,要是让姐姐瞧见了,她指定心疼。”

说着倒了杯温热的水递过去,“您喝点热水暖暖肠胃,晕船的劲儿能缓些。”

“芳霏,你最是聪明,娘知道你心里有数…… 你再跟娘说句实话,你姐她真的能平安吗?”

刘氏接过水杯,声音发颤,和姜长业一样,此刻只盼着从女儿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

芳霏伸手抱住母亲的肩膀,声音轻却坚定:“会的娘,姐姐比咱们想的还坚韧,她一定能撑到咱们找到她。”

而另一边的大船上,如意还不知道家人正朝着她的方向赶,此刻满心想的却是另一桩事 —— 瞧着舱里堆放的兵器,她暗自盘算:

这么多兵器若是真沉进海里,实在太可惜了。

但也只能轻轻叹气:“罢了,这般利器,终究不能落入二皇子手里。”

她翻了个身,继续躺着——这十多日的日子,倒也算苦中作乐。

自打被关在这舱里,她便试着练起了“定身”的本事:一个姿势能保持多久,从最初的两刻钟,慢慢练到如今的一个半时辰,若是旁人知道,怕是要笑她有股子“熬劲”。

除此之外,她的本事竟还多了几样:

夜里再黑,也能隐约看清舱内的物件;

外头稍有动静,耳朵便能捕捉到;

甚至还琢磨出了用细铁丝开锁的手艺。

如意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暗自自嘲:“倒真是因祸得福,这趟遭罪,竟还练出些旁的本事来。”

正想着,舱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那脚步沉实有力,绝不是平日里看守她的师徒二人!

如意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慌了起来,心中想:“不行,得赶紧换个地方躲着!”

她手脚麻利地从堆在舱角的破渔网里钻出来,快步朝着先前留意到的舱顶小天窗爬去。

那天窗的推拉挡板不大,好在她身量纤细,缩紧身子躲在挡板后面,下面的人未必能瞧见。

这是她早想好的隐蔽法子,只是这挡板做得薄,本是为了挡雨天偶然飘进来的雨水,根本经不起承重,绝不能久待。

刚把身子贴紧挡板,就听舱门“咔吧”一声被打开,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

这人身形挺拔,走路沉稳,眼神锐利如鹰,一看便是个有功夫的高手。

如意赶紧双手扣紧头顶的船梁,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漏出半点动静。

中年汉子身后还跟着几个管事模样的人,最后面才跟着那对杂役师徒。

汉子扫了眼舱内,目光很快落在舱角那堆破渔网上,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沉声道:“谁让把渔网堆在这儿的?”

他身后一个穿青布长衫的管事立刻转头瞪向那对师徒,语气带着训斥:“不是早让你们把这些破网丢去海里吗?怎么还堆在这儿占地方!”

船上本有个专门放渔网、渔具的小舱,不上锁,供船员闲时捕鱼用。

这几张渔网早就破旧了,原本是安排师徒二人直接丢进海里的。

那师父被管事瞪得一缩脖子,声音越来越小:“杨管事,我、我是看这网补补还能用,扔了可惜……”见管事脸色更沉,他赶紧改口,“我这就去扔!这就去!”

师徒二人不敢耽搁,快步走到渔网旁,满脸肉疼地收拾起来——以前他们也常把这种破渔网留着,等下船后卖给贫苦渔民,多少能换几个大子贴补家用,如今却只能白白丢了。

如意躲在挡板后,看着两人的动作,心一直悬着,生怕他们收拾渔网时,发现自己先前藏过的痕迹。

只见师徒二人手忙脚乱地拾掇渔网,破旧的网绳勾着舱板,扯得“簌簌”响。

那徒弟弯腰拾掇渔网时,目光忽然顿住——舱板缝里沾着一点细碎的点心渣,黄澄带粉的,看着像是桃花糕碎屑。

他眉头一皱,伸手捻起那点碎渣,眼中立马露出狐疑:这里怎么会落下点心渣?莫不是有人进来偷吃?

躲在挡板后的如意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暗自叫苦:这小子眼神也太尖了!定是她先前藏在渔网里吃点心时,不小心蹭在了网丝上,方才扯网时又抖落在了舱板上。

“狗娃,愣着干啥?快点!”前头的师父见他不动,低声急催,眼角还瞥了眼舱外,“没瞧见杨管事正往这边看吗?想挨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