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坦然,没半分扭捏,江浪反倒被这话闹得脸颊发烫,连忙解释:“姑娘放心!自然是画日常装束,绝无失礼之处!”
“那咱们就动手吧!” 芳霏说着,眼神扫过旁边的红木箱子。
“动手?” 江浪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搬箱子啊!” 芳霏加重语气,语速也快了些,“这批兵器多留一刻就多一分风险,此事宜早不宜晚。”
“好!” 江浪立马反应过来,转身朝舱门口喊道:“和尚!带几个弟兄进来,把这里的箱子都搬上咱们的船!”
“不行!” 门外突然传来船主的怒吼,他刚被和尚丢出去,此刻又挣扎着扑回来,指着江浪骂道:“江少主这是言而无信!先前说好只带人走,怎的还要动我的货?”
江浪走到他跟前,挑眉冷笑:“嗯,我就是言而无信了,你能怎么着?”
船主眼中瞬间闪过凶光,趁众人不备,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匕,手腕一翻就抵住了江浪的腹部,声音发狠:“奉劝江少主想清楚!你若敢动这批货,今日咱们就同归于尽!”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江浪脸上半点惧色没有,语气不咸不淡,随即朝旁边喊了声:“和尚。”
话音刚落,船主便牟足全身内力,想将匕首往前送 —— 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就在匕首刚划破江浪两层衣料、尖儿堪堪触到皮肤的瞬间,和尚的拳头已经带着风声轰了过来。
只听 “砰” 的一声闷响,船主被打飞出去,在甲板上划出一道弧线,最后 “扑通” 一声重重跌进了海里,瞬间没了踪影。
“还劳烦这位和尚大叔把人捞上来吧!” 芳霏忍着笑开口 —— 这船主留着还有用,总得带回给师父审问一番,说不定还能从他嘴里抠出些二皇子那边的消息,可不能就这么让他沉了海。
和尚没立刻动,而是转头看向江浪,等他拿主意。
“去吧。” 江浪点头应下,语气干脆。
不过片刻,和尚就拎着个湿漉漉的人回来了,“扑通” 一声丢在甲板上 —— 正是那船主,此刻脸色惨白,嘴角挂着血沫,只剩一口气吊着,气若游丝。
江浪转头看向船上那些缩在一旁的管事,声音冷了几分:“大家也都看见了,若是想少受些苦楚,就乖乖听话;若是敢耍花样,这船主就是你们的下场。现在,都站成一排,不许乱动。”
这话一出,那些管事哪还敢迟疑?漕帮的人很快上前,拿出绳索将他们的手脚都绑了,一个个老实躺在甲板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刻钟后,大船再次启航,只是这次的方向改了,朝着闽州港而去。
芳霏心里算着时日 —— 再过几日,赵大公子就该带兵抵达闽州了,正是征南军此行的目的驻扎地。
而船上这批兵器,原本是要送给二皇子的助力,如今落到他们手里,倒成了赵启英麾下征南军的补给 —— 这般反转,倒省了不少功夫。
如意跟着芳霏、元初,往她们来时乘坐的那艘船去。
姜家众人早已在甲板上等候 —— 先前见那位和尚壮士从对面大船跃过来,便知不远处那艘船正是要拦截的、载着如意的船只 ,此刻一个个都望眼欲穿地盯着那个方向,只盼着芳霏能把人平安带回来。
姜长业站在甲板边缘,又一次暗自懊恼:若是早年学了武,能像李大哥他们那样一跃而飞,哪里还需要这般焦急等待?
忽然,远处传来衣袂破风的声响。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三个身影正朝这边飞来,紧接着又多了个玄衣身影 —— 前面三人正是如意、芳霏和元初师姐妹,最后跟来的,则是江浪。
芳霏察觉到身后追来的人,转头笑道:“江少侠好俊的轻功!”
“姑娘的身手也不差。” 江浪落在甲板上,脸颊又不自觉地泛红 ——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方才为何会下意识追上来。
姜家人的目光早已紧紧锁在如意身上。
只见她瘦了一圈,原本干净的白衣沾满了灰污,模样瞧着格外让人心疼。
姜阿奶和刘氏哪里还顾得上晕船的眩晕,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她,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哽咽着喊:“我的乖孙女啊,这是遭了多大的罪!”
刘氏也紧紧攥着如意的手,声音发颤:“为娘的心肝,可把娘心疼坏了!”
姜老爹和姜长业围在她们娘仨身边,眼角也忍不住泛湿。
姜老爹怕人看见,悄悄扭过脸,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姜长业的胡茬上都沾了泪渍,却顾不上整理,只急忙从袖中摸出个东西,语气带着几分急切:“闺女,你看!我把袖弩做出来了,你要不要瞧瞧?”
他知道此刻有老娘和媳妇陪着如意嘘寒问暖,自己只想着把闺女先前惦记的东西拿出来,能让她开心些。
“真的做出来了?” 如意连忙松开阿奶和母亲的手,目光一下子落在姜长业摊开的手掌上,眼里满是期待。
“你这混不吝!” 姜阿奶没好气地拍了姜长业一下,“如意刚遭了那么大罪回来,身子还虚着,你不先让她歇歇,倒急着让她看你那劳什子弩!”
“阿奶,您别怨我爹。” 如意笑着拉住阿奶的手,又转头看向姜长业,“我爹是想让我瞧瞧他的成果,让我开心呢。”
说罢,她从姜长业手中接过那把小巧的袖弩,指尖轻轻摸着弩身,眼里满是欢喜。
她抬手对着不远处的帆杆,手指轻轻一扣,“咻” 的一声,弩箭稳稳钉在了帆杆上。
又接着连发三箭,如意惊喜地睁大眼,转头看向姜长业:“爹,这袖弩做得好!力道足,还准!”
姜长业被闺女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摸了摸下巴的胡茬,笑道:“哪里是爹厉害,都是仰仗你李伯伯从旁帮忙 。”
“长业兄弟这是过谦了!” 站在姜家人外围的李德山笑着开口,“这袖弩能成,多亏如意丫头画的图纸精细,你又肯下功夫琢磨,我不过是搭了把手罢了。”
如意把玩着手中的袖弩,抬头看向李德山:“李伯伯,这袖弩还得劳烦您和我爹多做几把,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闺女,你是想把袖弩送人?” 姜长业立马反应过来 —— 这般小巧又有力道的兵器,定是能在战场上防身的好物件,闺女这是想给军中的人用。
“爹,您说的正是。” 如意点头,眼里带着几分笃定。
一旁的江浪早就盯着那袖弩眼馋不已,方才见它连发几箭钉在帆杆上,更是心动得厉害,此刻忍不住上前一步开口:“姜叔,这袖弩可否让我买上一把?”
“少帮主说的这是什么话!” 姜长业立马摆了摆手,语气爽朗,“您是救了我闺女的大恩人,谈‘买’可就见外了!”
“回头我们多做两把,亲自给您送去 —— 别说一把,送您两把都该当的!我们姜家人向来知恩图报,这点小事您可别跟我们客气!”
“那在下就多谢姜叔美意了!”江浪拱手道谢。
看着江郎盯着自己手中的袖驽,眼神中似写着“想试”两个大字,如意笑着递了过去。
这边姜阿奶看如意不再关注袖驽,不由分说拉着往舱房走:“乖孙女,你瞧你眼下青的,赶紧进舱睡会儿,啥都别管了!”
如意也确实累极了,这十几天里就没睡过一个踏实觉,此刻也顾不上洗漱,刚沾到枕头,便沉沉睡了过去。
另一边的舱房里,芳霏拉着姜小姑和赵明秀坐下,开口说道:“小姑,明秀姑姑,咱们接下来先去闽州港,之后再动身回京。”
“闽州?”两人异口同声地反问,眼里满是诧异。
赵明秀看了眼身旁脸色微红的姜小姑,笑着问:“咱们去闽州,是为了寻大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