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网游动漫 > 那个大龄汉子,你要夫郎不要? > 第186章 谁有本钱谁才是老大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186章 谁有本钱谁才是老大

阿勇又道:“......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郑则抬眼去看阿勇,发现他表情略微踌躇难堪。

三人一同走进堂屋,老村长听到动静从房里走出来,老人家仍旧是满头华发双眼目有神,他见了郑则忙说:“郑老板,这条路你得千万要帮我们修成功啊!”

郑老板......周舟抿嘴偷笑听得新奇,在心里跟着念了一遍。

他从前只听得别人客气地喊爹爹“周老板”呢,周舟试图从郑则脸上看出点别的表情,结果郑老板谨慎回道:“老板不敢当。是何事要商量?”

给屋里两位客人送水的仍是老村长的老伴,阿奶不会说更多恭维好听的话,只连连重复:“贵客喝水,贵客喝水。”

阿勇先是询问:“郑老板,可否先告知你打算修几尺宽的路?”

郑则:“一丈五尺宽的泥石路,可容双轮牛车与行人并行,雨天不易淤塞。”

一丈五尺!父子俩听到这规格很是惊讶,老村长早年去镇上求助衙门,经过几村相连的大路才能有两丈啊。

大路若是真能修成,足矣改变他们村的命运......

阿勇听完看他爹一眼,更为忐忑地说,“村民同意修路,但刘疙瘩家的玉米地和毛墩子家的树林需得补偿......”

修路占用村民耕地地,他们想要补偿也不无道理,但要怎么赔,赔多少就另说了,郑则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原村口坡底的山径和下坡的树林小道不过一尺半,狭窄陡峭,这条路径穿过玉米地和树林,早年祖辈传下来的田地已有小道存在,传到两户村民手中已默认是村里的路。

但如今要修路,不管往外拓宽几尺对他们来说都是损失,自然得计较。

阿勇担任村长倾力劝说置换村中公田,结果,好不容易刘疙瘩和毛墩子两家松口同意,其他村民却反对......

村中公田同是耕地,是全村人集体利益所在,公田所得收益用于村中公共活动,产出富余时每家每户还能分点。刘疙瘩的碎石玉米和毛墩子种树的地要置换土地良好的农耕地,就算占几尺补几尺不变,问小孩都知道,还是村公田肥力足、价值大。

村民只同意置换价值较低的公田边角地。

商议那日,两户人家指着边角地反对:“占用几尺补几尺,你们给这东一块西一块的能干什么用,风大点掀起泥沙都能把这零零散散的地给盖喽!”

新村长简直焦头烂额!

阿勇这六天根本没睡好觉,就算偶尔入梦,梦里村口那条路依旧沉甸甸压着他。

阿勇眼下青黑艰难说道:“这两家说边角地不值当,若要换,需得额外补偿原占用地五年的收益,且要一次付清......”

周舟年纪小耐不住气,听到此处震惊起身:“什么!”

他不懂谈事但懂算账,五年一次付清,这是路没修笋干没卖就先拿钱了啊!

这,这,怎么这样呢?周舟语塞地转头看郑则。

郑则也在思考,村中小道原是一尺半,拓宽至一丈五尺,占用一丈多的地,小道穿过一亩碎石玉米地和头尾相连的树林……碎石地产量不高,树木需折算木材和枯枝柴火钱。

按照农田地亩产出分摊占路能得的量,再折算银钱......他预估玉米四百文左右一年,树林低一点,大概三百多文,五年一次付清大概要三四吊钱。

价格郑则能接受,但村民的做法不能。

他突然想起周舟之前讲卖鸭蛋三七分时周爹说的那句,“这世道,谁有本钱谁才是老大”。

郑则起身和周舟双双站着,还没开口说话,阿勇就着急道,“郑老板,郑老板,我再去找这两家谈谈,您再给我点时间吧!”

老村长张张嘴,最后长长叹了口气。

郑则:“我先收第二批谷雨后的笋干。”

“收完后,你带上工具喊来两家人去玉米地和树林丈量,再带我去村公田看看。”

阿勇从他脸上瞧不出什么表情,但这话听着不像是拒绝,忙道:“哎,哎!”

顺子老老实实在坡底看牛车,烈日当空,牛车上有郑则留给他遮阳的草帽他也不戴,等半天终于见到有人挑扁担从山坡走来,他站起来挥挥手。

两日后,郑家。

“阿娘,郑则是不是有从白石滩带来茶饼?放在哪儿呢。”

郑大娘在院子朝窗户说:“那玩意儿贵着咧爹娘喝不明白,两块都放在厨房里间架子上,你找找看。”

周舟最后在蒲公英茶和菊花干旁找到了两块茶饼,周舟惊讶地眯眼笑,怎么还和自己做的茶放一块了。

再贵的东西放着不用也是一种浪费,他掰了一小块,烧水煮茶。端坐在灶口摸蛋黄的孟辛闻到一股说不出来的清新醇厚甘草味,他转头朝香气来源动了动鼻子。

周舟轻轻摇晃茶壶散热气,被孟辛的稚气动作逗笑:“怎么像小狗一样,咱家已经有豌豆黑豆,叫你‘辛豆’好不好?”

孟辛毫不犹豫:“好。”

周舟怀疑他根本没听清自己说的话,好笑道:“你不是'辛豆',你是'傻豆',哈哈!”

郑大娘不喝茶,她更喜欢酸酸甜甜的刺梨蜂蜜水,可惜去年晾晒的刺梨干已经泡完了,周舟只好说:“好吧,阿娘,今年咱们再上山摘点晒晒。”

他提着温凉的茶水走去新房子喊阿爹喝水,周舟悄悄说:“阿爹,里头泡的是白石滩带回来的茶饼!”

郑老爹一听肉痛道:“哎哟,那我得多喝两碗。”

他转身招呼来建房子的村民歇一歇,喝一口茶水,他自己先倒了一碗拿给监工指导的段师傅,随后和众人强调:“你们这帮老小子可真是赶巧了,这茶泡的是我亲家捎来的贵价茶饼咧!”

村民听到这炫耀的语气纷纷打趣道:“你个屠户还品起茶来了,喝得明白吗你就喝。”

郑老爹嘿一声自嘲:“尝尝咸淡我还是会的,哈哈哈哈哈。”说完他还自个乐了。

村民们闻言大笑,来帮工的年轻小子丁文进和罗仓两眼放光,凑过来说:“茶叶泡的,我也尝尝咸淡!”

放羊下山绕进来凑热的林成贵走到郑老爹身边,“啥,啥明白不明白,啥咸淡。”

郑老爹一看是他,没等人明不明白就先倒了一碗叫他也尝尝,“好东西!喝吧!”

晚上等周舟睡沉后,睡不着的郑则起身披衣,点了灯想去前院走走,刚走到堂屋发现门开了半扇,他顿了一下朝门廊犹豫喊道:“......阿爹?”

结果身旁却突兀地传来一声:“咋了。”

郑则头皮瞬间绷紧猛地转头,堂屋椅子上坐着个黑影,他往前两步举起油灯一照,阿爹咧着牙齿正歉意地朝自己笑......

门开着人却坐在堂屋不吭声,郑则汗毛都竖起了,他缓了缓无奈道:“阿爹,我以为看到阿爷了......”

郑老爹摸摸大脑门站起来,嗐,白日那两碗茶闹腾得他睡不着,干躺更难受,只好起身在院里走了几圈。

这才刚坐下歇歇儿子就出来了,他怕吓着人就没吭声,郑老爹:“我以为你会先发现,啧,惊啥,家里还能有谁,真见着你阿爷了记得让他保佑你发财。”

父子俩就着月光在院里踱步,郑则绕着石桌走了两圈,想了想,对阿爹说起前两日在樵歌沟谈修路的事。

樵歌沟的第二批笋干并没有收完,牛车装满就停了。

趁着村民都在,郑则和阿勇以及两户人家就地丈量玉米地和树林,仔细划出修路拓宽的位置,郑则甚至连树林被占用的树也逐一计数了。

刘疙瘩来回在自家玉米地走了几圈,连连叹气,有人说他挡了村子财路,连他儿子也这么想,刘疙瘩脖子一梗任他们说去。

他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地,就是他们活命的根!刘疙瘩一辈子在土里刨食,他是不知道修路后村子会有哪些变化,但他知道地里的玉米每年都能长出玉米棒子,他敢说土地不会骗人,但不敢说人不会骗人。

刘疙瘩依旧心疼:“这么宽的道路,占用地折算每年的玉米钱不止三百文。”

毛墩子和他名字一样长得敦实如木桩,他这块地是祖辈实在种不出粮食了才种树,传到他这,他一棵都没来得及砍呢,便犹豫着说:“五年后,这些树定是比现在还大,价格应当上涨些。”

围观的村民们心里不大赞同,两家人已经有公田置换了啊,这额外赔的钱是额外给的,有就知足了吧......但因怕伤同村情分他们就没吭声。

一位面色苍白一脸病容的中年汉子说了句公道话:“都是种地的,能种出多少口饭大伙儿心知肚明,换地还赔钱,你们就让一让吧!将来儿孙们吃不上饭才是造孽!”

与他同样想法的村民马后炮似地跟着说:“有路就有钱了,哎,都让一让吧!”

那生病汉子却是两头都骂:“你们若是同意他俩置换公田良地,也没这事了!”说完他看不下去,咳嗽着径自离开。

也有人说自家田地自家心疼,“两片嘴皮子上下一合说得轻巧,若占的是你家的地,这会儿话头就不是这样了!”

若是富余自然愿意给出,若是处处贫瘠自然抓紧拥有。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大伙儿看向收货的商贩,发现这位年轻的商贩并没有说什么。

而后阿勇根据算出来的占用地,重新在村民指定愿意给两户人家置换的公田边角地划线,一大群村民站在附近围看,这次划线就是要定下了。

阿勇对两户人家说:“此地虽为边角,但土地肥力比碎石地和林地略好些,村民已经同意置换,你们二人可还有话要说。”

人群窃窃私语,都觉得这是定下了,刘疙瘩和毛墩子赚了呀,得了同等的地又能得五年赔偿,将来路修好了他们也能走......

两人相互看看:“那钱能什么时候给?”

郑则俊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垂眼拍拍手上的灰尘,终于开口:“你们可能不知道一条一丈五尺宽的泥石路意味着什么,因为钱不是你们掏。”

“我简单说,若是这条路我要掏十两、二十两三十两去修,这笔钱我原打算白白花出去,现下没想到还要另外再掏钱。”

村民听到这里还没什么反应,郑则下一句话却让他们慌张起来。

“我一个收货的商贩自然是要为利益着想,修路是为了收笋干,难道此处只有你们樵歌沟有笋干吗?”

围观的村民议论声瞬间变大,阿勇没再管那两人,连忙拉着郑则说能商量,都能商量......

郑则最后说,就算要赔偿也没有一次预先给完五年的说法,他要回去想想。

说是回去想想,结果郑则第二天却也没再去樵歌沟收剩下的笋干,而是在家闷头挖了两天的莲花池。

郑老爹听完也没明白儿子想说什么,他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好挑点能说的:“阿爹只知道修路是好的,咱们村得益于位置好,人走的地方处处平坦,但也不是每个村子都这么好命......”

郑则嗯一声示意在听,夜晚月光清冷皎洁,一如他脸上的神情。

石桌上的油灯被风吹灭了,脚下的青石板却看得清清楚楚。

郑老爹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和儿子闲聊,自然是多说几句:“去镇上的路也是几个村里合力出钱修补,才有如今能走驴车牛车的大道......”

他拍拍儿子肩膀:“阿爹赞成你的做法,谁有钱谁是老大,钱在兜里你怕啥。”

“那村子不识好歹,不如你换个村子修啊,修哪里不是修......”

茶水喝多睡不着,郑老爹脑子却突然灵光起来,他拍掌笑道:“哎,你若有什么顾虑,不如跑一趟白石滩问问你丈人?”

郑则面上的清冷再也维持不住,抹了把脸闷笑出声,谁说他爹帮不上忙,这主意不是一个又一个吗。

郑家父子半夜在院子谈心,此时也有一人在深夜翻来覆去。

林秋听丈夫翻了半宿的煎饼忍不住撑起身子拍拍他,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成贵没想把夫郎吵醒了,他在黑暗里顿了一会儿,叹气道:“大坤的好东西真是消受不起啊。”

巧了,今晚响水村半夜摊煎饼的人都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