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各位追更到现在的读者大大们,浅浅加个更(?????)?)
年轻人满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吴二白金丝镜后的眼睛,说话都因为过于震惊,导致有点儿结巴了:“不不……不会是那个……祭……祭司吧?”
能这么神出鬼没,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边,还不惊动任何人,对祭司这种本身就是鬼魅的鬼来说,根本就是基础操作吧?
而且外形、服装什么的,吴歧一想琴鬼的样子也能对上。
长头发不一定是女孩儿,女孩儿不一定是长头发。男的也可以留发;而且琴鬼的穿着,确实是材质、绣工都非常华丽的素色深衣和大氅,和他看到那个“人影儿”的服装轮廓也很像。
吴歧把他想到的事,又和吴二白说了,等着二叔给他参考意见。
吴二白听完吴歧的话,马上就想到那个原本已经还给祭司,却又莫名出现在孩子身上的,刻画着符文的木牌。
如果孩子看见的“人影儿”真是祭司,那搞不好,祭司是通过感知那个木牌的位置和方向,跟在他们一行人之后,找到这里的。
吴二白沉吟了几秒,决定出去看看情况,顺便叫解连环过来。
可他这话刚一出口,就又被吴歧死死抱住,“不行!不能去!”
说完这句,吴歧感觉自己反应有点儿大,马上软下声音,请求道:“爸爸,不要去~~我们还不能确定外面的影子就是祭司呢,万一是他的同族,或其他非人类物种怎么办?”
“而且正常来说,咱们营地里,肯定有伙计组成小队,负责轮流守夜吧?可外面的人,这么长时间,都没发出任何动静,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不管那个影子是不是祭司,只要不是我产生了错觉,那这个影子十有八九不是人类,搞不好外面守夜的伙计已经全部……”吴歧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那爸爸这时出去,不就正中那影子的下怀,是自投罗网吗?”
吴歧内心十分焦急,但他说完这些话,又不禁想到落头氏和烛九阴也在附近守着,如果真有什么情况,就算伙计们没反应,他们俩也不可能没反应啊?
更别提,有很多伙计之前吃过“食之,可目视鬼魅”的紫麻,就算祭司故意隐身,或有其他鬼魅作祟,因这紫麻的功效,大家应该也能看到这鬼魅的形体——除非这紫麻的效用有时间限制。
难道刚才那个影子,真是他产生了幻视,是他看错了?
吴歧不禁有些烦躁,要不是有一丝理智强拉着他,告知他,自己在二叔面前,还处于半失忆状态(有些事想起来了,有些事没想起来),他还真想不管不顾把小蛇或“脑袋”叫进来,问他俩,附近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而不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秘密,只能故意不提这茬,继续在二叔面前和落头氏装不熟,以及和二叔表示,是小蛇单方面爱缠着他,他不好拒绝,怕茶茶……蛇蛇哭什么的。
而听到吴歧这些话的吴二白,不知道宝宝心里这些弯弯绕,只琢磨吴歧说得有理,且孩子也是担心他的安危,才不让他去的。所以他便没有驳斥吴歧的话,而是问吴歧道:“那你说怎么办?”
吴歧按下刚才的情绪,眼珠儿动了动,想到一个折中的法子。
他这帐篷两边的窗户,都是全景落地窗样式,窗户上的遮阳帘是从帐篷内部打开的。他完全可以让二叔,把遮阳帘开条缝,在帐篷里透过帘子外镶嵌的pVc透明材质,对帐篷周边及营地进行观察,不必亲自出去涉险。
尽管吴歧看到的影子,要真是鬼魅,帐篷这种东西,对其防御力几乎等同于没有,但……图个心安吧。
所以叔侄俩一拍即合(吴歧负责“拍”,吴二白负责“合”),一人负责一扇窗,拉开遮阳帘的拉索,从遮阳帘的缝隙中,露出一双或戴着眼镜,锐利威严的眼睛;或一双大而明媚,滴溜乱转的眼睛。
吴歧透过缝隙,小心翼翼往外瞅了瞅,小声问吴二白道:“洞幺(零一),洞幺,是否发现敌情?”
年长的人听到这句话,无奈一叹:这孩子,还和他玩上军事游戏了?虚拟无线通话是不是?
但他嘴上却回应道:“尚未。请拐两(七二)继续协助侦查。”
吴歧没想到老男人会这么配合他,嘿嘿一笑,道:“拐两收到。我部已占领高地,一旦发现敌情,将随时准备对敌发起清剿。”
“洞幺收到,请拐两注意安全。”
“拐两收到。”
吴歧边说,边在视线所及之处,一帧一帧地仔细扫过。当他弓着身子,扫完仰视和平视可触及之地后,就缓缓蹲下,把视线下落到帐篷下方。
尽管他觉得刚才那个“人影”,周身气派也不像什么蝇营狗苟之辈,会用蹲下这种不太体面的方式,躲避他和二叔的观察,但也保不齐会有“灯下黑”这种事。思考问题还是不要一味只提倡经验主义,或想当然,往往最不可能的情况,就是最有可能的。
所以吴歧把眼珠儿,往帐篷全景窗下方的边角处,左瞟瞟,右看看……然后……
然后他就和一双形似弯月,宜喜宜嗔,却通体漆黑,眼中无仁的眼睛,四目相对了!
吴歧倏然瞪大双眼,倒吸一口凉气:“嘶——!”
……
当解连环得到消息,满脸惊慌从自己帐篷出来,走到吴歧颜色鲜亮的帐篷附近时,就看到满地乌泱乌泱,数量不知凡几,密密麻麻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俑,及长发垂垂,穿着做工精致的银白色深衣和大氅,面容清隽,仪态优雅,还略带三分忧郁的美男子,盘腿而坐,以腿为案,正在抚琴。
这人(鬼)解连环可太熟了:这分明是西王母国的祭司,是那个琴鬼吧?
而原本应该和自家二哥,一起休息的乖乖好侄子吴歧,则垫着软垫,坐在祭司对面,怀抱眼中无仁的跽坐女俑,目不转睛盯着祭司徐徐拨动的琴弦,面露赞赏之意。
这出人意料的场景,一下就把解三爷干懵逼了,甚至有种,他是不是还在西王母国的祭祀殿里,没出来的感觉。
他瞠目结舌地看了看,好像完全没注意他过来的侄子,又把震惊和疑问的目光,落到侄子身边不远处的二哥身上:“哥,这……这是……?”
这他娘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