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吴歧和许清如聊完,谢女士那边衣服也挑得差不多了。
吴歧相信谢女士的眼光,只拿起谢女士挑的衣服裤子看了看,又试了试尺寸,没什么问题,就麻溜儿让店里的销售顾问结账了。
当然,这次掏钱的是谢女士。
吴歧也不争抢,有时还是要给母亲一些体现母爱的机会。
谢女士付钱的时候,吴歧就很随意地看起店内,男性常用的几种配饰。
他看中一款深灰色,带同色系斜线条纹的领带,款式低调、沉稳,又没那么死气沉沉,很适合给季唯甫带。
领带有了,再配个领带夹也是应该的……于是他又挑了个款式大方简单的领带夹。
可挑完领带夹,他又觉得,自己挑的领带和领带夹,应与什么颜色的衬衫相配呢?
然后他又在销售顾问的陪同下,挑了件做工上乘的烟灰色衬衫,不,干脆来个烟灰色西装三件套吧,也省得某些人自己配衣服了。
眼见自家儿子支着下巴,在那儿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然后东西越挑越多的模样,谢女士真是没忍住,一下就笑了。
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还能间接吃到自己儿子,和另一个还未正式见过面的“儿媳妇”的“狗粮”。
至于谢女士是怎么猜出,吴歧这些东西是要买给季唯甫的?
吴歧已经表明自己不需要买正装;且谢女士知道图南不在圈子里工作,因此平时见图南,都是穿休闲服,或年轻人喜欢的潮牌多些;加之谢女士之前在国香体育场,偶然见到了和自家儿子举止亲密的,某个穿衬衫、系领带、西装革履的男人……这样结合起来一想,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而就在吴歧琢磨,这么多是不是差不多了,大不了之后再给狗东西,准备瓶好点儿的红酒时,结完账的谢女士就笑着走到儿子身边。
“小宝,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嗯?”听到谢女士的声音,吴歧一转头,就发现谢女士,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正面带笑意看着他。
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但因为很清楚季唯甫迟早会和谢女士见面,也没瞒着谢女士,道:“因为狗东……呃……因为某些人的生日,也快到了,我想看看有什么合适他的礼物来着。”
谢女士脸上笑意不变,“是上次在国香体育场,总决赛时,给你递零食那个人?”
吴歧倏然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谢女士,不明白谢女士怎么知道的?
“你……你看到了?母后?”吴歧结结巴巴地问。
“你这孩子!”回想起那时的事,谢女士就不禁嗔怪地瞪了眼自家儿子,“何止是我看到了,你奶奶和二叔都看到了。”
她当时就坐在老太太身边,怎会注意不到老太太和孩子二叔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她只是注意到老太太和孩子二叔,看到小宝在和一个他们,或者说,至少是作为吴歧母亲的她,不熟悉的男人的互动后,在旁边没出声而已。
“啊?”吴歧眼睛睁得更大更圆了。
哎哟我去!他说奶奶上午怎么突然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小朋友”了,敢情原因在这儿啊?!
还有二叔?不会看到他和别的男人的互动,又开始“我拧巴,但我不说”了吧?
要是这样,他非得让小蛇柏帮他把二叔吊起来抽一顿,再问老男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但自己的想法也不好和母后说,于是吴歧只好搔着脸,似乎在害羞似的,把眼珠儿从谢女士脸上移开,飘向一边看,然后接着谢女士的话道:“唔……母后,别笑我。反正……你大概在奶奶的寿宴上,就能见到他了嘛。”
“那你和图南是……?”谢女士不禁有些担忧,图南那孩子对自家儿子的好,她可是二十年如一日看在眼里。如今是……让别人捷足先登,竹马不如天降了?
“一样!”听母后提起图南,吴歧就把眼珠儿转了回来,斩钉截铁道。
说罢,年轻人对母亲略缓了语气,“我和阿图好着呢,你不用担心,母后。”
这下换谢女士震惊了。
她亦不是蠢人,很快从孩子的话里得出一个惊人结论。她努力控制自己的音量,避免引起别人注意,但脸上的神态已经表达了她的内心,“所以你们……你们是三个人的……?!”
后面的话,谢女士没敢说出来——这到底是在外面,要注意影响!
“是的,母后。”吴歧亦轻声道,但他回答得很干脆。
“但这是我们三人达成的默契,不存在相互欺骗,或故意隐瞒了谁。”吴歧说。
“具体的事,母后可以回去问奶奶。详细情况,我上午已经和奶奶说过一回;而且二叔之前,其实已经见过他们俩——虽然是意外。但现在在外面,就先不多说了吧?母后回去,自己和二叔、奶奶通消息吧。”
谢女士一脸恍惚地点头。
“哎呀,母后~~”看自家精明强干的谢女士,难得露出这副模样,吴歧有些好笑,也有点儿无奈。
他低头,凑近谢女士耳边道:“你就当多了两个儿子给你尽孝呗?再说,既然你都看见我和“那谁”举止亲密了,咱们出门之前,在老宅聊天的时候,你也没问啊?怎么现在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听到了什么”的样子?”
谢女士听到最后一句,才略略回神,似是责怪地瞪了眼,敢开她玩笑的儿子,“我为什么没问,你心里没数吗?是谁一个劲儿说我是“美女”,说我“确实美”,连后脑勺都有惊天美貌,是什么“无法表达的爱”“天边的弦月”,还什么“雪色、月色、第三色”的?”
谢女士没好气地戳戳吴歧脑门儿:把她这当妈的说得五迷三道、迷迷糊糊,哪儿还想得起来别的事哟~~
吴歧咧嘴一笑,“嗯嗯,是我,是我。但我说得都是实话,绝无半句虚言。我用我平时戴的,胸前的小红旗发誓!”
谢女士扯住吴歧耳朵,轻轻揪了揪,“贫嘴!”
但她嘴边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