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海南正窝在屋里,眼睛都看发涩了,还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呢。短信是这么写的:「【丰巢】您的快递已到达幸福里小区13号柜,取件码:8274,请于23:00前取件。」他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心里直犯嘀咕:“我最近也没网购啊,这啥情况?”
幸福里可是他住了三年的老小区,那快递柜就在单元楼后面的墙角。一到晚上,路灯根本照不到那儿,阴森森的,看着就吓人。孙海南瞅了眼墙上的钟,都22:15了,咬了咬牙,抓起钥匙就出了门。
外面的晚风里裹着股桂花香,可那股冷意咋都去不掉。他走到13号柜前,那指示灯闪着微弱的红光。他输入取件码,就听“吱呀”一声,柜门开了。里面躺着个硬纸盒,包装纸都泛黄了,上面贴满了旧快递单,像是反复粘了好多回。
孙海南把盒子拿起来,感觉挺轻的,摇了摇也没动静。他拆开一看,好家伙,里面啥都没有。再一瞧盒底,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字迹歪歪扭扭的:「谢谢你帮我回家。」他后背瞬间就冒起一股凉气。一抬头,正好看见监控摄像头的红灯闪了一下,就像一只眼睛在盯着他。
晚上睡觉的时候,孙海南做了个梦。他站在13号快递柜前,周围黑咕隆咚的,只有柜门的红光在一闪一闪。突然,传来“笃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旧快递制服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这男人帽檐压得低低的,脸上挂着一种诡异的笑。
这男人开口说话了,声音就像砂纸擦过玻璃一样难听:“孙先生,你帮我打开了柜子,对吧?”孙海南吓得想跑,可脚就像灌了铅似的,咋都动不了。男人抬起头,孙海南看清了他的脸,左眼角有块淤青,嘴角咧得老大,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男人凑近了,那呼吸里还带着股腐味,说:“明天还会有取件码,一定要来取哦。”孙海南一下子就惊醒了,额头上全是汗。他摸出手机一看,才凌晨3:47,可屏幕上居然有一条未读短信:「【丰巢】您的快递已到达幸福里小区13号柜,取件码:8274,请于23:00前取件。」发送时间是23:59。
第二天晚上,孙海南也不知道咋想的,鬼使神差地又去了快递柜。13号柜的指示灯还是那微弱的红光,他输入取件码,柜门打开,还是那个硬纸盒,还是空的。再看盒底的红笔字,变成了:「我快到了。」
他掏出手机,想查快递单号。短信里没写,他就翻丰巢App,还真让他找到了一条记录。寄件人是「回家的人」,收件人是「孙海南」,地址是「幸福里小区13号柜」,物品描述是「私人物品」。寄件时间是三天前的凌晨2:00。孙海南盯着屏幕,手指都开始发抖了。他突然想起小区门口的保安王强,每次见他笑得都特别假,会不会是他搞的恶作剧呢?
当天晚上,他又梦见那个快递员了。这次,男人没笑,递给了他一个快递单,说:“帮我查一下,这个快递是不是没送到?”孙海南一看,快递单上的收件人是「林晓芸」,地址是「幸福里小区3栋2单元501」,寄件人是「妈妈」,物品是「毛衣」。
第三天,孙海南请了假,去了3栋2单元501。门是锁着的,邻居说这房子都空了两年了,以前住的是个快递员,叫林晓芸,失踪了。邻居还说:“警察来找过好几次,都没找到线索。”孙海南心里一沉,突然想起小区后面有栋废弃的老楼,以前是快递点,后来拆了,就剩一堆瓦砾。
他踩着碎砖走了进去,还真在墙角找到了一个旧快递柜的残骸。柜门上还贴着「丰巢」的标志,里面塞着几个烂掉的快递盒。他捡起一个,上面的快递单还能看清,收件人是「林晓芸」,寄件人是「妈妈」,物品是「毛衣」。盒底还有一行红笔字,和他收到的盒子上的字迹一模一样:「谢谢你帮我回家。」
孙海南回到家,发现门口放着个快递盒。包装纸是旧的,贴满了快递单,和之前收到的一模一样。他拆开一看,里面有个工作证,上面写着「林晓芸,中通快递,编号0017」,还有一封信。
信是这么写的:“孙先生:我是林晓芸。两年前的冬天,我送快递到3栋2单元501,敲了半天门没人开。保安王强走过来说,业主不在,让我把快递放在他那里。我信了,跟着他去了保安室。他关上门,拿出一把刀,说我看见他偷业主的快递。我想跑,他把我按在地上,用刀捅了我。然后,他把我埋在13号快递柜下面。我想回家,可我的尸体被压在柜子下面,动不了。我看见你每天路过快递柜,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给你发了取件码。帮我把尸体挖出来,好吗?”信的末尾,有几滴褐色的痕迹,看着就像血。
当天晚上,孙海南梦见了林晓芸的回忆。她穿着快递制服,抱着毛衣,敲501的门。没人开,她转身要走,王强走过来,笑着说:“晓芸,我帮你放保安室吧。”她就跟着他进去了。谁知道王强突然锁上门,拿出刀,恶狠狠地说:“你看见我偷快递了,对不对?”“没有,我没看见!”林晓芸往后退,撞到了桌子。王强一下子扑过去,刀就捅进了她的肚子。她尖叫着挣扎,可王强的手捂住了她的嘴,直到她不动了。然后,王强把她的尸体拖到13号快递柜下面,挖了个坑,把她埋了。
孙海南惊醒的时候,脸上全是泪。他赶紧拿出手机,给警察打了电话。警察来了,挖开13号快递柜下面的土,还真找到了一具骨架,穿着快递制服,手里还攥着那个毛衣快递盒。dNA鉴定结果出来了,就是林晓芸。
王强被带到派出所,一开始他还不承认。可当警察拿出林晓芸的工作证时,他突然尖叫起来:“不是我杀的!是她自己摔的!”当天晚上,孙海南又梦见林晓芸了。她穿着干净的制服,笑着说:“谢谢你帮我找到尸体。”说完,她转身走向那个快递员。原来,那个快递员是她爸爸,两年前因为车祸去世了,一直在等她回家。
王强被拘留的第二天,孙海南又收到一条短信:「【丰巢】您的快递已到达幸福里小区13号柜,取件码:8274,请于23:00前取件。」他知道,这肯定是林晓芸的怨灵发来的。他去了快递柜,打开柜门,里面有个盒子,里面装着王强的保安制服,上面还有血。盒底的字是:「他该还债了。」
当天晚上,王强在拘留所里就发疯了。他大喊大叫,说看见林晓芸站在他面前,笑着递给他一个快递单,还说:“你的快递到了,取件码是8274。”警察调取监控一看,王强的牢房里根本没人,可他却对着空气尖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第三天,王强终于承认了罪行。他说,那天他偷了业主的快递,被林晓芸看见了,所以就杀了她。他还说:“我把她埋在快递柜下面,以为没人会发现。”法院判了他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当天晚上,孙海南梦见林晓芸和她爸爸了。他们站在快递柜前,笑着对他挥手,说:“谢谢你帮我们回家。”孙海南醒来的时候,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他摸出手机,短信里有一条未读的:「【丰巢】您的快递已签收,感谢使用丰巢。」发送时间是凌晨0:00。
一个星期后,孙海南又收到一个快递。寄件人是「林晓芸」,地址是「幸福里小区13号柜」,物品是「感谢信」。他拆开一看,里面有张纸条,上面写着:“孙先生,谢谢你帮我找到回家的路。我和爸爸在一起,很开心。”纸条下面,压着一张照片,林晓芸穿着快递制服,笑着站在快递柜前,旁边是她爸爸,手里还拿着一个快递盒。
孙海南把照片放在抽屉里。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收到过陌生取件码。只是偶尔,他会梦见那个快递员,笑着对他说:“谢谢你帮我回家。”而幸福里小区的13号快递柜,再也没人用了。据说,晚上路过那里,会听见有人说:“你的快递到了,取件码是82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