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 文子端猛地拔高了声量,脸颊涨得发红,“子晟,是我的至交兄弟,怎、怎能…… 孩子还在跟前呢,你怎能这样说话?”
温辞却不接他的话茬,只淡淡续道:“程娘子一个未及笄小女娘,阅世未深;父母才回都城不久,她才见过多少人。程家非显宦,她能选的路本就狭窄,择婿自当取眼前可得、实处可依之人,而非遥望云端。”
她抬眸看向文子端,“凌将军凌子晟,于她而言,不啻云泥之别。凌将军纵有倾慕之意,想来也未曾宣之于口。若他真有半分明示,凭着凌将军的权势,程氏纵是殿下借他个胆子,他家亦不敢与楼垚缔姻。殿下以为然否?”
“既然如此,程娘子凭什么要选凌将军?不过,殿下若非要问一个程娘子必须选楼垚的原因,妾想,那大概是楼垚和程家娘子年龄相仿,他本人性子温和又体贴吧!”
她话锋微顿,目光轻扫,语气愈见清淡,“况且,妾听说,程家那女娘如今还没及笄吧!凌将军与殿下同岁,这般年岁悬隔,怕也非良配之选吧。”
温辞字字句句温温婉婉,可只差明说凌不疑老牛吃嫩草,性子冷硬又不解风情了。
文子端当即不愿意听温辞如此说凌不疑,凌不疑若是作为夫婿哪有那么差劲,也就年龄比程娘子大了七岁罢了。
况且,子晟还没成婚哪里知道他不适合做夫婿了,他自己没成婚前不也挺不适合做夫婿的吗?如今不也做的挺好的吗?
他正要开口反驳,温辞已抱着阿昜起身,朝他温和一笑,“妾进宫去和母妃请安,午膳殿下自个儿用吧!”
望着温辞快步离去的背影,文子端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他这皇子妃哪是对凌不疑不满,分明是嫌他聒噪得紧了,凌不疑有多一半都是被他给连累的。
温辞刚转身,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从前多沉稳个人,一沾凌不疑的事就失了分寸。
有本事,你俩过去啊!
真是,还替人家凌不疑操心呢!人家起码还有人仰慕,你就一鬼见愁。
至今为止她是没见到都城有人仰慕他文子端的,就连那些大臣,除了他大舅父,都没有考虑过将女儿送到他后院。
好歹也是一个皇子,模样长的也不差,怎么就这般不讨喜?
若非陛下赐婚,他还想娶妻?怕不是得去梦里寻。
他那套歪理,自己用用也就得了,可千万别带坏了阿昜。不然,她是真会拎起鞭子抽他的,还能管得了什么皇子不皇子的。
越妃正闲坐,突然听宫婢禀报,说温辞带着小皇孙进宫来请安。
她抬眼望了望已近中天的日头,心里暗忖:这时候来请的哪门子安?怕不是跟老三闹了别扭吧。
她突然就不想见了,她可不是能给后辈断官司的人。
温辞抱着阿昜进来,笑着福了福身,“儿臣带着阿昜来母妃这里躲个清静?”
越妃听明白了,这是来躲清静的,反正不是让她来断官司的就好。
她这儿媳果然和她合得来。
这下子越妃又有了兴致,“老三又在府中做什么混账事了?”
温辞微微一笑:“殿下听说凌将军竟然为一个女娘亲自去楼府宣旨,为其撑腰,心中正不平呢?阿昜正是学人的年纪,儿臣怕他耳濡目染,学到一些不合适的东西。”
越妃虽未见过文子端聒噪的模样,但看看她们那位陛下,就知道该有多烦人了。
她颇为认同的点点头,“这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