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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雨势稍减,但依然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韩牧一行四人冒着大雨离开崖州,从海南岛一路北上,朝着襄阳方向而去。

沿途经过琼州海峡,他们搭乘一艘商船渡过。海上风浪很大,船只颠簸不已,但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自是稳如泰山。

船家见他们在这种天气下依然面不改色,心知遇上了高人,越发恭敬起来。

渡过海峡后,四人买了几匹好马,沿着官道一路向北。途经岭南、湖广,风景逐渐从热带雨林变为崇山峻岭。

一路上,中年太监不时讲述他与独孤求败那一战的细节,韩牧听得津津有味,对独孤求败的剑术有了更深的了解。

“那一战,我最引以为傲的快剑在他面前毫无作用。”中年太监回忆道,“那人的剑法看似简单,却总能后发先至,直指我剑招中的破绽。九十九招里,我换了七十三种剑法,却没有一种能够在他手下走过三招。”

韩牧若有所思:“这听起来,倒像是专门破解天下剑法的剑术。”

“正是如此。”中年太监点头,“后来我多方打听,才知道他自创了一套‘独孤九剑’,号称可破天下武功。其中‘破剑式’更是专门针对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法。”

周伯通插嘴道:“哦,这人这么厉害的剑法,要是我师兄还在世,定要找他比试比试!”

韩牧笑道:“师兄乃一代顶级武学宗师,不仅身怀先天功,后期更是参透九阴真经,纵然他自创的全真剑法不及独孤求败,但他一身至高的其他武功,却能战胜独孤求败无疑。”

“不过可惜,师兄他离世太早,否则以他参悟九阴真经,又加先天功、一阳指等多种厉害绝学,一定能达到更高的武学境界。”

听得此言,周伯通也是一阵唏嘘不已。

经过十多日的赶路,众人终于来到襄阳城,经过长途跋涉,他们并没有立即前去寻找剑冢所在,而是先去襄阳城休息整顿。

残阳如血,将襄阳城巍峨的城墙染上了一层沉郁的金红。巨大的城门像一头巨兽的口,吞吐着熙熙攘攘的人流。

韩牧一马当先,勒住缰绳,眯眼望着那面在城头猎猎作响的“宋”字大旗,神情复杂。与他并辔而行的周伯通,他此刻正抓耳挠腮,对着一串路过的糖葫芦流口水。

“哈哈哈,这襄阳城当真是热闹的紧!”周伯通嘻嘻笑道。

段清洛一位身着淡青衣裙,她眼神却如古井无波,只静静打量着这座闻名天下的雄城,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她无关。而落在最后,则是那位面容白净无须,眼神低垂的中年太监,他骑在马上,腰背却挺得笔直,双手总是习惯性地拢在袖中,流露出的沉稳的气度。

四人一行穿过拥挤的城门洞,声浪与热浪扑面而来。

大街上叫卖声、吆喝声、车马声、孩童啼哭声交织成一片活生生的人间烟火。

只见酒旗招展,食肆飘香,耍猴的、卖艺的引来阵阵喝彩。周伯通早已按捺不住,跳下马就要往人堆里钻,被韩牧一把叫住。

“师兄,切勿贪玩,咱们先办正事,先去填饱肚子再说。”

“襄阳城最好的酒楼在哪儿?”韩牧朝一个路人询问道。

那人顺手一指:“往前直走,拐角处那座三层高的‘醉仙楼’便是了,那时襄阳城最为豪华的酒楼了,各种美味佳肴无数。”

四人穿过热闹的大街直奔酒楼位置而去,只见那醉仙楼果然气派。

在伙计热情的接待下,四人进入酒楼上了三楼雅座,周伯通当即一口气点了十几种招牌菜:肥鸡腊肉、鲜笋烹鱼、荷叶蒸肉、菊花豆腐……还要了一坛上好的襄阳玉露酒。

不多时,菜肴上桌,色香味俱全。周伯通直接上手,抓起一只肥鸡腿大嚼,吃得满嘴流油,连声叫好。

韩牧吃得斯文,但眼中也流露出满意之色,这襄阳美食,确实名不虚传。

段清洛只略动了几筷子,目光偶尔扫过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不知在想些什么。

席间,韩牧压低声音:“大家今日便休息一晚,养好精神,明日便出城,寻找那位剑魔的隐居之地。”

次日清晨,天色微熹,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襄阳城。四人悄无声息地牵马出城,踏着露水,径直往城西的群山而去。

越往深山,道路越是崎岖难行,人迹也逐渐罕至。参天古木遮天蔽日,鸟鸣山更幽。

周伯通早已没了昨日的跳脱,眼神里多了几分罕见的凝重。韩牧按照一张残破的羊皮地图指引,拨开层层藤蔓,寻找着传说中的路径。

不多时,他们前方便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原始树林。树林中古木参天,藤蔓缠绕,几乎看不见天空,更没有一丝阳光能够照进树林里,四人下马步行,沿着一条几不可辨的小径深入林中。

“差不多,应该就是前方不远处了。”中年太监对照着羊皮纸上的地图,肯定地说道。

周伯通四处张望,啧啧称奇:“这地方当真是隐秘得很,要不是有地图指引,咱们恐怕还真找不到。”

韩牧似乎感应到了,前方森林中弥漫着一股凌厉的剑意,越是往里走,这股剑意就越是强烈。显然,这是独孤求败常年在此练剑,无形中影响了周围的环境。

四人继续前行,经过一番仔细寻找,最终来到一处幽深的峡谷前。

那峡谷深不见底,四周尽是郁郁葱葱的大树,雾气缭绕,宛如仙境。

众人站在峡谷边缘,可以听到谷中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偶尔还有几声鸟鸣回荡。峡谷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剑痕,显然是人刻意留下的。

“这里真是好一处世外桃源!”周伯通惊叹道,“此人归隐山林,也倒是会选地方!”

中年太监神色凝重,他能够感受到谷中传来的强大剑意。那剑意凌厉无比,却又带着几分孤寂与苍凉,仿佛在诉说着主人一生的求败而不得。

韩牧闭目感应片刻,轻声道:“嗯,此地剑气浓郁,他一定就在谷中。”

四人相视一眼,沿着一条陡峭的小径,缓缓向谷底走去。越往下走,空气中的剑意就越是浓郁,仿佛每一缕风都化作了利剑,那些剑意似乎阻挡着韩牧四人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