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不是京城人?”陈玄君的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弧度,像一条盘踞在暗处的蛇。“口气倒是不小。年轻人,来了京城,就该学会夹着尾巴做人。”

他身后那些穿着唐装的门徒,向前逼近一步。无形的压力,混杂着南洋特有的阴湿气息,向三人罩了过来。

周围的宾客们纷纷退避,生怕被卷入这场神仙打架。

“哦?”叶远终于抬眼,正视着陈玄君,眼神里没有波澜,只有一种近似于医生看待病人的平静。“你的意思是,要教我做事?”

这句反问,比任何激烈的言辞都更具侮辱性。

陈玄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陈家主,”叶远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你印堂发黑,气血虚浮,眉心有一缕散不掉的死气。如果我没看错,你练的功法,出了岔子吧?”

陈玄君瞳孔猛地一缩。

“每到午夜,左胸第三根肋骨之下,是不是如万蚁噬心,痛不欲生?”叶远继续说,“你养的那些小东西,是不是也越来越不听话了?”

陈玄君的额角,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些,是他最大的秘密。是当年为了强行突破,走火入魔留下的病根。他遍访名医,求神拜佛,都无人能解。这几年,全靠着一些邪门歪道的东西强行压制,但反噬也越来越重。

这件事,除了他自己,绝无第二个人知道!

“你……你怎么会……”他声音发颤,再没了刚才的嚣张。

叶远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地说:“镇魂木,压不住它们。只会让它们变得更凶,加速你的死亡。”

一旁的唐宛如,适时地拿起了自己的手包,从里面取出了那部镶着粉钻的Vertu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像是刚收到一条消息。

“哎呀,真不巧。”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港城的朋友刚发消息说,有人在匿名举报‘玄通航运’做假账,还涉嫌帮南美的一些朋友,运些不干净的东西。”

她抬起头,看向脸色已经煞白的陈玄君,露出了一个无辜的微笑:“陈先生,这家公司,好像是你们家的产业吧?廉政公署和商业罪案调查科的人,最喜欢查这种案子了。”

一个诛身,一个诛心。

一个点破你最隐秘的病灶,一个拿捏住你最关键的命脉。

陈玄君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长安街上,被两个魔鬼用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反复鞭尸。

他怕了。

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对未知力量的恐惧,让他浑身冰冷。

就在这剑拔弩张,空气都快要凝固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姐姐,”一直沉默的灵,扯了扯唐宛如的裙角,仰着小脸,清澈的眼睛里满是认真,“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我想吃刚才那种白色的,上面有草莓的蛋糕。”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陈玄君那根名为“羞耻”的引线。

他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和女人,当着整个京城上流圈子的面,逼到了绝路。而对方阵营里,甚至有个小丫头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还在惦记着吃蛋糕!

“给我废了他!”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身后的一名弟子嘶吼道。

那名弟子得了命令,眼中凶光一闪,口中念念有词,五指成爪,带着一股黑气,直扑叶远的面门!

然而,他刚冲出一步。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

那弟子竟像是中了邪,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力道之大,半边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但这还没完。

他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住了脑袋,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叶远的方向,开始疯狂地磕头。

“砰!砰!砰!”

昂贵的波斯地毯,被他磕得尘土飞扬。

“大师饶命!弟子有眼不识泰山!大师饶命啊!”他一边磕,一边声泪俱下地号哭,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这诡异的一幕,让所有人都看傻了。

陈家其余的门徒,个个面如土色,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他们很清楚,这不是师兄疯了,而是对方的道行,高得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举手投足间,就能操控人心!

陈玄君的身体晃了晃,最后一丝血色也从他脸上褪去。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不是人。

是神,是魔!

“滚。”

叶远终于吐出了一个字。

声音很轻,却像一道赦令。

陈玄君如蒙大赦,也顾不上脸面了,连忙招呼着剩下的人,手忙脚乱地架起那个还在地上磕头的弟子,像一群丧家之犬,狼狈不堪地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他们走后,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像摩西分海一样,自动为叶远他们让开了一条通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白衣年轻人的身上。

敬畏,恐惧,好奇。

今夜过后,京城的圈子里,注定要多一个不能招惹的传说。

……

黑色的红旗L5,平稳地行驶在华灯璀璨的长安街上。

车内,唐宛如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女王的仪态瞬间破功,笑得花枝乱颤。

“我第一次见……有人能被吓成那样,连路都走不稳了。”

“他不是被吓的。”叶远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闭着眼睛,“他是真的病了。”

“心病。”

唐宛如的笑声渐渐停了下来,她侧过头,看着叶远棱角分明的侧脸。车窗外的霓虹,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地流淌。

“你真的能一眼就看穿别人的病?”

“我是医生。”叶远回答得很简单。

唐宛如没有再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医生”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和她以往认知里的概念,完全不同。那是一种洞穿表象,直抵本源的力量。

她忽然想起在瑞士,叶远对她说的那句话——“我们是搭档”。

那时候,她以为的搭档,是商业上的攻守同盟。

现在她才明白,她和他,早就在另一个更波澜壮阔,也更凶险万分的战场上,成了性命相托的唯一战友。

这种感觉,让她心安,也让她……心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