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李继周就风风火火的来了。
皇帝身边的,一般都是随堂太监,而真正的司礼监大佬,一般情况下,都是有任务在身的,也就是他们都是要干好自己的司职,不会一直留在皇帝身边。
当然,有些长随的也可能是秉笔太监,不过,待在皇帝身边的,就不会单独在司礼监办差了。
“皇爷吉祥,奴婢来了,皇爷有何吩咐?”
“李伴伴,李姝她们现在可好?”
李继周眼中精光一冒,脸上立即堆上媚笑道:“皇爷,奴婢一直关注着呢,几家都对各家小姐管束严谨,而且都在学习礼仪,就等着皇爷赐婚了。”
“既然如此,给定国公府、英国公府、新乐侯府、临淮侯府下旨赐婚,命礼部按贵妃礼制开始准备,着钦天监选日子,在下半年完婚。”
“奴婢遵旨,爷稍待,奴婢这就回司礼监拟旨。”
“慢着。”朱慈烺见李继周风风火火的就向外冲去,急忙喊住:“你风风火火的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急着去几家邀功拿银子?”
“啊?皇爷冤枉啊,奴婢怎么能收几家的银子啊,那可都是国公、侯爷,奴婢可不敢拿捏。”李继周闻言,忙跪在地上喊冤。
“行了,起来吧,你们这些狗才,我还不知道,他们想给,你们就收着吧,什么银子能拿,什么银子烫手,你们心里明白着点。”
“皇爷。奴婢真的。。。”
“住嘴,除了刚才的这四家,再拟旨去福建,命郑家送女北上,到时一起完婚,这可是朕当年答应的,现在也该兑现了。”
“是,奴婢遵旨。”这个李继周倒是还真知道,当时会见郑森时,他就在旁边。
“行了,就这些,滚吧。”
“是,皇爷,奴婢这就滚,待会儿回来盖印。”李继周谄笑几声,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跑了出去,出来后才发现后背凉飕飕的,原来是出了一身冷汗,当即打个寒颤往司礼监行去。
“李安,命军阁拟旨,调第五师,第三十一师,以漕运为载,押送北方各军军资及北方赈灾物资北上,然后于济宁州驻扎,由第一军军长曹变蛟节制。”
“命剩下的两个师,移驻南京以西的校场驻军,命御马监驻军南京以东校场,命南京独立师驻扎南京以南校场,第三军、第十六军军部驻南京各自校场。”
“命中都独立师、兴都独立师做好支援准备,随时待命。”朱慈烺一口气对剩下的大军做了调整,首先是对在京的部队进行分调制约,另让江北两个独立师做好支援待命,却并未说支援哪里。
“是,陛下,奴婢这就去传旨。”
下午,迎亲的圣旨发出,满朝哗然,议论纷纷,虽然这两年传言不少,但当真的圣旨发出,事情就要成为既定事实的时候,很多官员立即反对声如潮。
三三两两讨论的不在少数,都商量的上疏反对。
时间流转,五月十五,未时三刻,文华殿檐角铜铃随熏风轻晃,日讲案几已陈设在丹墀之下。
今日,正是例行的每月两次的日讲,而今天,也是朱慈烺要求的三位新晋翰林的首秀的日子。
能初入翰林,便充当日讲官,这是非常少见的,不过,这都是朱慈烺想见识见识妙宇朝首科选出来的大才。
特别是张煌言,这可是他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历史名人,在后世就知道的存在,没想到,阴差阳错的,竟然成了自己首科的状元,朱慈烺也是满含期待。
整科的新晋进士,朱慈烺在以前就知道的不多,张煌言、侯方域自然是其中佼佼者,其他的,以朱慈烺贫瘠的历史知识,也就知道黄宗羲,其他的都不认识。
这也是因为,前世对南明史的认知缺乏,没办法,南明史容易让人血压飙升,许多人都下意识的回避,所知不多,朱慈烺也不例外。
此时,朱慈烺斜倚在龙坐上,目光扫向已经准备好的三人,明显的,年仅二十六岁的张煌言和年仅二十八岁的侯方域,此时有些紧张。
从朱慈烺到来,已经不着痕迹的擦了三次额头细密的汗水了,看来当着满朝重臣大佬和皇帝的面讲学,他们心里准备不足,也可能讲学经验不足,心中没底。
而今年已经四十六岁的朱之瑜,倒是稳重的多,面不改色,看不出丝毫波动。
三人身着青色翰林官袍,恭立于御阶下方,两边则坐着不少的旁听人员,次辅吴牲,阁臣侯恂、樊一蘅列座,首辅陈演却是不在,估计是在值房办公。
而不出意料的,众议院的倒是来了不少,以图在新皇面前先刷刷存在感,虽说他们现在是律官,但凡事无绝对,调出律馆也不无可能。
“开始吧。”朱慈烺温和的开口道。
状元张煌言率先出列,躬身一礼,声音清朗:“臣张煌言,遵旨讲汉史,今日斗胆为陛下及诸位大人讲述武帝朝几则趣闻轶事及典故所出。”
“这第一则,乃是汉史《金屋藏娇》的出处典故,昔武帝彻,年方。。。”
随着张煌言的娓娓道来,紧张之情似乎消失,渐渐入得佳境,他口才极佳,将“金屋藏娇”的陈年旧诺讲得引人入胜,仿佛重现了少年刘彻与馆陶长公主的机锋对话。
随后,又将“东方朔智谏武帝”的故事娓娓道来,描述东方朔如何以诙谐之语化解武帝欲杀乳母的怒火,引得在座阁臣和院士们不时颔首微笑。
朱慈烺也是听得津津有味,手指在御案上轻轻叩击,显然十分满意,显然,张煌言是做足了准备的,朱慈烺对讲史的趣味要求,他是下了功夫的。
其中不难听出,他是融合了市井说书的一些精髓,以求日讲能生动有趣,不会真的把朱慈烺听睡着了,这次可是出头的大好时机,必须要给陛下心中留下良好的印象分。
这其实也是所有翰林的目的,日讲、经筵,其本质都是展现自己的博学多才,和自己对文学的见解,当然,让皇帝认可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