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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再次亮起光芒时,白烈如坠冰窟的世界突然有了温度。

那团光茧中,汐语的轮廓正从虚无里凝结,发梢还垂落着细碎的星芒。

落地的瞬间,一阵寒风拂过,她下意识打了个喷嚏。

这细微的声响突然刺破凝滞的空气,白烈机械般地倒退半步,警惕的目光如同利刃在她身上来回扫视。

四目相撞的刹那,汐语被他眼底的寒光刺得指尖发颤。

“阿烈?”她本能地向前探身,却在触及他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时生生顿住脚步。

往日盛满温柔的金色瞳眸如今结着冰,锋利得能将她劈成两半。

白烈冰冷的视线在她颤抖的睫毛、泛红的眼眶和轻咬的下唇间来回审视。

而这种极端陌生的目光,却让汐语无所适从,眼眶瞬间漫上水雾。

“阿,阿烈……”她喉咙发紧,哽咽的声音像被揉皱的宣纸,“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颤抖的指尖终于触到她真实的温度,白烈紧绷的弓弦轰然断裂。

他踉跄着扑上前,沙哑着唤出 “阿语”。那几乎要将她肋骨碾碎的拥抱,才让他确信眼前之人并非镜花水月。

他像溺水者抓着最后浮木,指节发白地摩挲着她的脊背。泪水浸透她的衣领,灼烧着她的肌肤,也灼烧着两颗颤抖的心。

凛冽的北风裹着雪粒,在洞穴外响起阵阵呼哨声。

白烈单膝跪地,粗壮的手指拨开层层积雪,拾起被掩埋的木枝。

起身的刹那,一股熟悉的虎兽气息悄然钻入鼻腔,他的动作瞬间凝滞。

白烈低垂着眼眸,正要抬脚离开,一声充满疑惑的呼喊声突然划破寂静:“白烈?”

话音未落,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道身影如疾风般掠过,虎族雄性猛地刹住脚步,拦在白烈面前。

“真的是你!”他的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兴奋地转身,朝身后族人挥舞手臂,大声喊道:“你们快看,我发现谁了?”

与眼前雄性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白烈神色平静如水,金色的眼眸中没有泛起丝毫涟漪,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那名雄性尴尬地挠了挠头,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眼前的白烈早已今非昔比。

他周身散发着无形的威压,那强大的气场如同汹涌的暗流,让人本能地心生畏惧,不敢靠近半步。

雄性的目光不自觉地在他身上游走,当视线落在白烈额头若隐若现的赤金虎纹时,瞳孔猛地收缩,身体瞬间僵硬如石像:“兽... 兽王印记......”

身后的族人们听到这话,脸上瞬间写满了惊骇,原本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每个人都惊恐地捂住嘴巴,大气不敢出。

白烈语气淡然,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族长他老人家,好吗?”

那名雄性如梦初醒,轻轻叹了口气:“自从你离开部落,族长对我们越发严厉,雄性们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他。”

说着,他突然咧嘴一笑,眼中满是期待:“现在你回来了,族长不知得多高兴,我们也终于能松口气啦。”

白烈神色依旧淡漠,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今日,你们就当作没见过我。”话音落下,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离去,背影渐渐消失在洞穴深处。

那名雄性呆立在原地,望着白烈离去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

洞内篝火吞吐着火红的舌头,将石壁烤得发烫。

火苗窜起之际,岩壁上映出一团晃动的影子,白烈神色瞬间转柔,像冬雪遇见了暖阳。

裹着狐皮大氅的汐语蜷在兽皮毯上,晓瞳像团雪白的绒球,慵懒地卧在她膝间。她忽然支起身子,狐皮大氅滑落肩头,露出天鹅般优雅的脖颈:

“阿烈,刚刚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

白烈抖落披风上的霜花,挨着汐语坐下,将那双冰凉的小手捂进掌心:“没事,遇到以前的族人,说了几句。”火光在他冷硬的下颌投下一抹阴影。

汐语歪着头打量他,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子。

她斟酌片刻,终是轻声问出了口:“阿烈,你不想回虎族吗?”

白烈望进那双盛着关切的眸子,暖意漫上心头,他的声音比融雪还要温柔:“自从我离开虎族的那一刻,便已决定抛却一切了。”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突然凝固在跳动的火苗上,喉结剧烈滚动,像是把没说完的话又咽回了心底。

汐语耳畔忽然响起夜渊那句淬着毒的嘲讽。

白烈眼底破碎的哀伤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剜得她心口生疼,连指尖都泛起青白。

她猛地反握住他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的掌心:“阿烈,别信他的鬼话!就算这具身体里藏着什么神女之力,我也只做你们的——”尾音呜咽着卡在喉间,她仰头望着他,眼眶里蓄满滚烫的泪,“此生此世,绝不食言。”

白烈看着她涨红的脸,眼底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决堤。

他突然将人狠狠拽进怀里,手臂像铁钳般收紧,仿佛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汐语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震得胸口发酸。感受着他的下巴在发顶轻轻摩挲,粗粝的胡茬蹭得头皮发麻。

时间在凝滞的空气里缓慢流淌,连彼此的呼吸都交织成紧绷的弦。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焦虑顺着脊椎攀爬。

当她终于忍不住仰起脸,指尖触到他下颌绷紧的肌肉,像在触摸一尊结霜的冰雕。

良久的沉默中,白烈在她即将开口的瞬间倾身而下,扣住她后脑的同时,炽热的唇便压了下来。

他的吻来得猝不及防,带着某种近乎绝望的掠夺性。

这个吻带着风雪的冷冽,更藏着千钧的重量。

那些被暮色封印的情绪在交缠中轰然决堤——他掌心颤抖着扣住她后颈,像是要将所有未说出口的担忧、蚀骨的恐惧,连同自我厌弃的暗潮,都化作滚烫的漩涡吞噬她。

汐语尝到了咸涩的味道,忍着心底的刺痛将掌心贴在他剧烈起伏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