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时,农府大门口。
陆碧珠声势浩大地乘坐轿撵回来了。
因为她特意地招摇过市,导致轿撵身后跟着一大堆贩夫走卒。
“这农家的夫人好生气派啊?这轿子这么大!”
一个口音不似本地的糙汉问道。
好在身边有许多卖菜的大姐,很是热心给他解说着:
“你不知道了吧?这农家没有正夫人,只有一个绝世无双的侧室夫人,那可是陆家低嫁过来的女郎呢~”
大汉疑惑:“陆家?可陆家不是都被圣上灭族了吗?”
“嘘!小声点会死啊你!”
“你是不知道,这陆家女郎出嫁的时候,陆家还风光得很,嫁妆更是十里红妆,我曾经见过,不得了哦~”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位侧夫人,家财万贯是吧,明面上有嫁妆,私底下还不知道有多少陆家留下的好东西?”
“可不?我女儿最喜欢的脂粉铺子就是这位侧夫人开的,最低等的胭脂都要卖五两纹银!”
“厮!这么贵!怪不得坐的轿子比比人家老爷都气派!”
大汉到吸一口冷气,不敢想什么胭脂竟然敢卖五两纹银。
“下了轿了!”
“别挤我呀你!”
也是这时,人群轰动了起来,拉回了大汉的思绪,他随着众人看去,只觉得见到了仙女!
陆碧珠特意打扮了一番,势必要将这些年在农府受的窝囊气一次性还回去!
后边的人们挤破头也只看到一抹婀娜的背影,可就是一抹背影,也足以惊艳所有人。
他们见到美人一袭紫色长裙拖地,繁复的裙摆摇曳生姿,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紫色的幻影,梦幻迷人。
“去开门。”
“是夫人!”
陆碧珠一开口,声线妩媚却又带着无比威严,明明不大声,却能震慑住后面熙攘的人群。
让他们一个个都老老实实安静下来,不敢吭声,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陆碧珠自然知道身后有许多看热闹的人,漫不经心扫了一眼那些人的方向,见大家乖的跟鹌鹑似的,很是满意点了点头。
可在众人眼里,确是终身难忘的一个回眸。
紫衣美人的目光是如此深邃,红唇微微勾起好像是对他们笑了一下,似月临秋水,梦绕清辉……一眼万年!
直到陆碧珠进了农府大门,众人才回过神来,特别是刚刚那大汉,用力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感慨道:
“我的乖乖,太美了!简直就是天仙人物啊!”
“可不是?你们说这贵人家的夫人,怎么就如此显年轻啊?那皮肤水灵得,比我家十六岁的丫头看着都好!”
“可不!这位夫人可是生了农家七爷唯一的儿子,那孩子多大来着?七八岁了吧?”
“什么!她长得跟未出阁的姑娘似的,竟然孩子都七八岁了?”
大汉震惊,暗自感慨这贵人家的夫人就是不一样。
而此时,扮做小厮的金蟾,故意走过来,严肃警告:
“去去去!都散远点,我们家夫人今日回府和离,可不能被你们这些刁民给看热闹去了!”
众人:“!”
什么!
和离!
这年头,竟然真的女子敢主动和离!
本来后排要走的人,听到这话,哪里还舍得走?
一个个嘴巴应着,然后看似慢慢离开了金蟾的视线,其实一个个都鬼精似的找地方龟缩了起来。
“哎呀,小金你怎么还在这呢,夫人一进府就跟老爷吵起来了!你快跟我回去!”
刚刚开门的丫鬟,嗓门大得很,小跑着过来拉着金蟾进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着急,这农府大门,竟然没有关上!
众人:“!”
此时不看热闹更待何时!
说是农府,其实挂着的是农园,这是农寂声成婚时,农家家主农皆明特意分给农寂声的豪华院落。
因为主家已经挂了农府牌匾,所以当地人都知道,最得宠的农家七爷,家里叫农园。
众人都以为农皆明疼爱这个堂弟,才会没分家就拨了座院子给他单独居住。
殊不知,整座农园,都是农皆明为了心头宝陆碧珠建的。
这园子从设计到落成,倾注了农皆明无数的心血。
就连府内那些丫鬟小厮们,不是农皆明的人就是陆碧珠的人。
可以说,农寂声跟那群莺莺燕燕,才是外来者。
农寂声自打前两日收到陆碧珠要和离的消息,就惴惴不安。
当日在万花楼的真相,让他恨透了这个女人,却又让他不得不意识到,这些年来家主给他的那些特权,皆来自于陆碧珠这个女人!
所以,他不能和离,哪怕是给家主养儿子,他农寂声也认了!
所以一大早,他就带上后院的这些侍妾门,在正厅候着,等陆碧珠回来。
所以待陆碧珠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农寂声跟一群花枝招展的美人站在院子里等着自己。
“哟,早晨的阳光也会晒伤娇嫩的肌肤,你拉着她们来等我,不心疼呢?”
“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往日里老爷不在家的时候,多亏姐姐的照拂,我们可都是自愿来迎接姐姐你的呀~”
一个身着玫红色纱裙的貌美夫人,很是亲切就迎了上来,很明显事先被农寂声调教过了。
“对啊姐姐,这些日子你跟老爷怄气,芷儿知心话都不知道跟谁说去了。”
一位柔弱娇小的蓝衣美人,说着说着就拿起手帕拭泪,仿佛再哭两声就要晕倒的节奏。
金蟾:“……”
这农寂声,真是艳福不浅呐,他是有什么收集癖好吗?
每个妾室气质都不一样,就很神奇。
陆碧珠冷笑:“怄气?他是这样跟你们说的?既然如此,这气我就继续怄着,直到老爷愿意和离为止。”
“陆碧珠!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和离吗?就不怕我把你的丑事说出来?”
“哦?我的丑事?你说啊!青天白日,我陆碧珠没有什么害怕的,你要说就说啊!”
“你!”
农寂声这么多年一直被陆碧珠温柔小意的假象迷惑,一时间被如此对待,反倒是词穷了。
“怎么?说不出来了?那让我来说,这些年,我用嫁妆养着全府上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你呢?如花似玉的美人一个个抬进府里让我养,这日子我过够了!我要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