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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陆凡布网诛孤女,心忌辨疑续暗弈

王者历3771年10月26日

周明远与刘承揣着“中层联络录”,趁着晨雾往长安赶——周明远手里拎着个陶药罐,里面是给小小熬的“护心汤”,还热着。

“记得让小小早晚各喝一碗,她心脉缺损,断不得药。”

他边走边叮嘱,语气里满是牵挂,“等咱们找着夜教主,把事说清,就去给她买蜜饯,她上次还说想吃桂花糖。”

刘承点头,眼眶还红着,指尖攥着联络录,指节发白:“嗯,等这事了了,咱们带小小去城外看枫叶。”

两人刚拐过一道山弯,突然从树后窜出三名灰衣人,手里短刀泛着冷光。

刘承吓得腿软,往后缩了缩——他们只是普通教徒,哪见过这阵仗?周明远立刻把刘承往身后推,将药罐往地上一放,攥紧拳头:“你们是谁?敢拦我们的路!”

灰衣人不说话,直扑过来。为首一人刀快,周明远没躲开,胳膊被划了道深口子,血瞬间渗出来。

“刘承,你快跑!去找夜教主!”他嘶吼着,用身体挡住刘承,又挨了一刀,这次扎在胸口。

刘承看着周明远倒下,脑子一片空白,想冲上去,却被一名灰衣人用刀背砸在肩上,疼得蹲在地上。

他抬头时,正看见周明远挣扎着伸出手,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弱却清晰:“护好……小小……别信……陆凡……”

话音落,周明远头歪了过去。

灰衣人看了眼刘承,没再动手,转身消失在树林里。

刘承爬过去,抱着周明远的尸体,眼泪砸在对方染血的衣襟上,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他想起两人从小一起摸鱼捉虾,想起三年前一起把奄奄一息的小小抱回家,想起昨晚周明远还说“咱们一定能护住小小”——可现在,好友没了,他连报仇的力气都没有。

陶药罐滚在一旁,汤洒了一地,桂花蜜的甜香混着血腥味,刺得他鼻子发酸。

他突然想起:小小还在陆凡安排的“住处”里,要是自己不回去,陆凡会不会对小小下手?周明远的死已经让他没了退路,小小是他唯一的软肋。

刘承擦干眼泪,把周明远的尸体靠在树旁——他现在没时间安葬好友,只能先保住小小。

他攥紧拳头,起身往长安的方向走,每一步都像灌了铅。

两天后,他回到了长安,来到了一处小巷子,走到一个木门前。

最后下定了决心,终究推门走了进去。

门没锁。

推开门时,陆凡正坐在桌边喝茶,神色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

刘承“扑通”跪下,额头抵着地面,声音发颤:“陆……陆总司,我错了……我不该跟明远……跟明远想找夜总司……求您原谅我,求您别伤害小小……”

陆凡放下茶杯,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冷漠:“你倒是识相。”他指尖敲了敲桌面,“周明远的事,是他自己选的。小小还好好的,只要你往后听话,把地卫副司的动静都报给我,她就能一直好好的。”

刘承猛地抬头,眼里满是绝望,却还是点了点头:“我听话……我什么都听您的……”

他知道,从周明远倒下的那一刻,他就彻底成了陆凡的棋子——为了小小,他连说“不”的资格都没有了。

陆凡待刘承退下,立刻从暗格取出一卷麻纸——那是他早前模仿周明远笔迹练过数十次的成果。

他蘸取浓墨,以周明远惯有的遒劲字体写下“灵枫教联络信”,信中刻意提及“青芷、黑铁已按约定备好,中层名录藏于废档,待交接后换千年雪莲”,末尾署名“周明远”,还按上周明远常用的私印(那是他从周明远办公桌上偷拓的)。

又取来一本空白账册,仿照地卫副司的格式,伪造“周明远挪用物资台账”:将上月“黑铁五十斤”标注为“私调灵枫教,未入账”,“青芷二十斤”写为“换雪莲,给养孤女”——既扣上通敌的罪名,又把“雪莲”与小小关联,坐实周明远“为私仇通邪教”的假象。

次日清晨,陆凡捧着假信、假台账,主动求见夜无寒,一进门便作愤慨状:“夜教主,属下昨日察觉刘承神色异常,暗中追查,竟发现周明远早已勾结灵枫教!”

他将证据递上,声音沉凝,“这是周明远写给灵枫教的联络信,还有他挪用副司物资的台账——他改墨锭账、申请延期,都是为了拖延时间,好把中层名录送出去!属下察觉时,他已带刘承私奔,属下派人阻拦,周明远反抗,不慎被失手斩杀,刘承却趁乱跑了!”

夜无寒翻看着假信,指尖拂过“青芷、黑铁”的字样——这些都是地卫副司的核心物资,绝非外人能知晓;再看台账,字迹与周明远平日所书几乎无二。

他抬眼看向陆凡,对方眼中满是“痛心疾首”,可夜无寒心底那丝疑虑却未消散:“周明远随我至今,尽职尽责,怎会突然通敌?”

“人心隔肚皮啊!”陆凡叹了口气,似是无奈,“属下查过,周明远养的孤女小小患先天心脉缺损,灵枫教许他千年雪莲救命——他是为了孩子,才走了歪路!刘承定是被他胁迫,不然也不会跑。”

这番话恰好戳中“为人父母”的软肋,让假相多了几分真实。

夜无寒沉默良久,终是下令:“派人去抓刘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他真被胁迫,尚可从轻发落;若参与通敌,绝不姑息!”

三日后,刘承在城郊破庙被抓——他本想偷偷去看小小,却不知陆凡早已把小小转移,只留了个“陷阱”。

审讯室里,烛火摇曳,夜无寒坐在案后,目光如炬:“刘承,周明远通敌灵枫教,你是否参与?墨锭账是谁改的?废档里的名录去哪了?”

刘承被铁链锁着,手腕渗血,却只是摇头:“是……是周明远逼我的!他要送名录给灵枫教,让我改账打掩护,我不敢不从……”

他不敢提陆凡,只把罪名往死人身上推——只要他认下“胁从”,陆凡或许会放过小小。

“呵,可笑。”夜无寒冷眼盯着他,“周明远的私记本里写着‘墨锭账莫名被动,不知何人所为’,你还想狡辩?”他故意抛出诱饵,想看刘承反应。

刘承身子一颤,却咬着牙不松口:“是……是我偷偷改的,周明远不知道!教主,我真的是被胁迫的,求您饶了我,我还要照顾小小……”提到小小,他声音发颤,眼底满是哀求。

夜无寒盯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只有对孤女的牵挂,没有通敌的狠厉——他更疑了,可刘承死活不吐其他信息,再审也无益。

他有些怜惜道:“我待你们,从无半分亏待,但,这并非你们背叛的理由。”

霎时间,门外突然闯进一人,手中刀刃寒光一闪——是江独落,刀刃刺入刘承胸口时,刘承最后望向夜无寒,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却只溢出一口鲜血,轰然倒地。

夜无寒看着刘承的尸体,指尖攥紧——这死得太巧,像是有人怕刘承多说一个字。

以及,灵枫教?

夜无寒并不知道极夜教曾与灵枫教有过任何形式的接触,事实上,极夜教还不够资格,可为何……会突然与灵枫教扯上了干系?

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

刘承的尸体刚被抬走,何文道便攥着一本私记本和一张揉皱的纸,急匆匆闯进审讯室——纸上是他刚从陆运司老文书那里逼问出的证词,墨迹还带着几分湿意。

“夜教主,您看这两处。”何文道将旧档记录摊开,指着“十月廿整理旧档”的条目,“我查了陆运司的排班,那天负责整理旧档的文书请假了,根本没人开工——可刘承补的墨锭领用单,偏偏写‘十月廿整理旧档耗墨’,这日期对不上!”

他又把拓片递过去:“这是周明远私记本里的话:‘十月十五,陆凡留刘承密谈,刘承出厅后攥袖不止’——周明远没写谈了什么,但结合墨锭账的事,陆凡早早就跟刘承有私下接触,却在核查报告里只字不提,这不正常。”

夜无寒指尖抚过旧档记录上的空白排班,又看了看拓片上“攥袖不止”的描述,眉梢微挑——这两处确实是破绽,可都算不得铁证。

墨锭单日期对不上,能解释成“文书记错日期”;陆凡留刘承密谈,也能说成“核查停摆令的细节”,没有任何一条能直接绑死陆凡。

“还有档册装订的事。”何文道急着补充,“我再查了验收记录,上月装订的档册用的是西市的桑皮纸,这种纸韧性好,至少能保五年不松散,刘承说‘近半档册松散’,根本不合常理!陆凡当时拦着我不让核实,现在想起来,他像是早知道这理由站不住脚。”

“像,却不是实据。”夜无寒抬眼,语气平静,“桑皮纸虽韧,也能说‘库房潮湿导致纸页变形’;陆凡拦着你,也能说‘怕你小题大做扰了核查进度’。这些疑点,都能被圆过去。”

他顿了顿,看向窗外——江独落刚收刀离开,刀刃上的血迹还没擦净。

江独落是他的人,杀刘承是按“教内叛徒就地处置”的规矩,与陆凡无关;可刘承死得太及时,恰好断了追查墨锭账、密谈内容的唯一线索,这“巧合”让他心里发沉。

“如果这件事真跟陆凡有关,那么,他的手段确实高明。”夜无寒指尖敲击桌面,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认可,“他改墨锭账,补的单子差个日期却留了‘文书失误’的余地;他见刘承,选的是‘核查公务’的名头,挑不出错;连刘承的死,都能顺着‘叛徒该杀’的规矩走,半点牵连不到自己。”

何文道皱眉:“可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总不能全是意外吧?”

“是不能。”夜无寒合上册子,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但没有铁证,就动不了他。他现在管着地卫副司的部分物资调度,若贸然发难,他只要把‘墨锭账’‘档册装订’全推给刘承和周明远,再以‘被诬陷’为由搅乱副司,损失的还是极夜教。”

他看向何文道,吩咐道:“你继续盯着地卫副司的旧档和墨锭流向,别打草惊蛇。另外,把周明远的私记本全拓一份来,我再看看有没有漏记的细节。”

何文道应声退下后,夜无寒从抽屉里取出那本画着朱砂圈的册子——他在“墨锭单日期错”“陆凡密谈刘承”旁又添了两个圈,却没像之前那样用红线连向“陆凡”,只是在页边写了“待查”二字。

他指尖轻点朱砂圈,低声自语:“你布的局,每一步都留了退路;我查的疑,每一条都缺了实据。这一局,倒是难分高下。”

夜无寒心里清楚,对陆凡的信任已不如从前,可他不会因“疑心”就打乱全局——陆凡的计谋再高,只要还在极夜教的框架里,就总有露马脚的一天;而他要做的,就是等着那个能一击定局的破绽出现。

两人如同对弈的棋手,一方布下迷阵,一方静观其变,谁也没占到绝对上风,暗弈仍在继续。

但归根结底,夜无寒依旧算是掌握了一个重要的猜疑:陆凡,跟灵枫教是何等关系?

同一时刻,城郊一处小院里,小小正坐在窗边,手里攥着周明远买的桂花糖,问守在门口的灰衣人:“刘叔叔什么时候来接我?周叔叔说要带我看枫叶的……”

灰衣人没说话,只是退到门外。陆凡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碗“汤药”,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小小,喝了这碗药,你的病就会好。”

小小眨了眨眼,接过药碗,却没立刻喝——她记得周叔叔说过,陌生人的药不能喝。

可陆凡的眼神太冷,她只好抿了一口,瞬间觉得心口发疼,手里的碗“哐当”摔在地上。

“你……你骗人……”小小声音微弱,倒在地上。

陆凡看着她的尸体,脸上的笑消失得无影,只留下一片冰冷:“留着你,迟早是祸患——刘承信我的承诺,真是蠢。”

他转身对灰衣人说:“处理干净,别留下痕迹。”

窗外,桂花落了一地,甜香里掺着一丝血腥。

而夜无寒在王府里握着那本私记本,虽未查到实据,却已在心底给陆凡判了“可疑”——这场权谋暗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