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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老头儿一双极不协调的大小眼儿,浑浊与深邃的凝视,我一时间心里发毛,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又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二叔。

我既然能听得懂,二叔肯定也能听得懂。

不过二叔打算继续装糊涂,并且这次故作几分不耐烦,拔高了几度腔调,怒目斥道:“老头儿,你叽里咕噜,疯疯癫癫的在这儿说什么呢?是不是想找茬儿啊!”

二叔这一声拔高的腔调,再加上巷子本就有回音,瞬间就打破了鬼市的死寂,传荡了好远,引得周边不少目光纷纷转向我们这边。

接着又瞪了我一眼:“伢子,愣着干什么,收啊!”

我也不顾上去想,二叔打算怎么跟他拉扯,只管一味地听从,继续埋头收摊,三下五除二的把瓶瓶罐罐收拢到一起,再出灭煤油灯,抓着粗布的两个角娴熟的一裹,包成了一个包袱背在了身上。

二叔看我背上包袱,也没在去看老头儿,扭身就走,我紧跟在二叔后面。

如果赊刀人找我们‘取刀’,是另有目的,肯定会再留我们。

这也是二叔的打算,把被动变成主动。

如果赊刀人不留我们,那也就拉倒,大不了我们跟邢黑狗一样,连夜上西藏去,等风声过来再回来。

跑路这种事儿,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了。

结果后面的事儿,也差不多和二叔猜的一样,我们刚扭身走了没两步,身后就再次传来老头儿的嗓音。

语气也还是和之前一样慢慢悠悠,如同附骨之蛆,听不出喜怒哀乐,并且依旧是单独跟我说的:“小掌柜,刀口舔的蜜甜不过三更,鬼拍门的账赖不到天明!”

说到这儿,背后难听至极的嗓音陡然压低,似乎带着一种冰冷的警告意味:“箴言落地,祸福相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命是躲不了!送你们一句话,要是想逆天改命,脚下皆是路!要是想顺从天命,天亮之间,老城瀍河边,九龙台三官庙,带上该带的,老夫给你指条路!”

这句话如同是给我们施了定身术。

话音落下的刹那,二叔猛地停下了脚步。

我跟在后面也急忙刹住脚步,下意识的跟着二叔扭身往回看。

却看身后的巷子黑布隆冬的,鬼市上三两结伴的人影绰绰,却没了那老头儿的身影,并且怎么找,都看不到了,真的就跟个鬼似的,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

“嬲他娘的!”二叔脸色凝重的咬牙骂了一句。

我的神经也紧绷了起来,问二叔:“叔,咋弄?”

二叔脸色隐晦的沉思片刻:“先回去再说!”

人已经没了影儿,就算是再找,肯定也找不到了。

我和二叔只能暂时先回去再说。

这回去的一路上,耳边都在反复的萦绕着赊刀人那句,带着警告意味的话。

等回到铺子,孙反帝和杨老大也还都没睡,都在等着我们的消息。

看我们这么早就回来,并且脸色沉重的很不对劲,孙反帝和杨老大赶紧迫不及待的凑过来问道:“姜老板,咋样?”

杨老大也跟着问了句:“见到赊刀人了?”

我们既然这么早回来,那肯定是有情况。

二叔点了点头,阴沉着脸道:“见着了,是个奇人!”

看二叔点头,还真的见到赊刀人了,孙反帝惊奇的眼珠子瞬间瞪如铜铃,立马迫不及待的问道:“姜老板,什么奇人?”

奇人,就是奇人异相,从相面术上来说“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相”。

看来二叔也认为,那个大小眼儿的赊刀人,是个有着异于常人之能力,高深莫测的高人。

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不是从异相方面,而是单纯的直觉,很强烈的直觉。

二叔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一边大口的抽着烟,一边把我们在鬼市的事儿,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至于赊刀人最后的给我们的那句警告,意思很直白,是在警告我们,接受了箴言,如果想要赖账,那就是违背了‘天命’的契约,将会受到严重的反噬!

而这个严重的反噬,必然跟最近公安的严打有关!

如果我们想要用跑路来解决这个危机,就相当于是逆天改命的行为!

这个听上去虽然很离谱,但其实还有另一层隐喻,是在暗示我们,想要跑路脱身,难度堪比逆天改命!

如果想要‘顺天而行’,那就去老城瀍河边的九龙台三官庙,带上该带的东西,他能帮我们指条路。

听完二叔说的这些,杨老大凝皱着眉心问道:“姜老板,那咱现在怎么办?是跑路,还是去瀍河三官庙找那个赊刀人?”

孙反帝也跟着犯疑道:“会不会是那老东西猜出了我们想要跑路,在故弄玄虚,吓唬我们的?”

我摇了摇头:“不太像,我感觉那个赊刀人好像知道的很多,还有那两个便衣买走了我们的阳扣,根本就不太像是一个巧合!”

二叔也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又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表。

现在是凌晨的三点半,距离天亮之前,最多也就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那到底是逆天,还是顺天?

这让我又不禁想起了之前二叔说过的话,从古至今,没人敢赖赊刀人的账,因为赊刀人的箴言代表是‘天命’!

再结合我们如今的情况,好像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

二叔在短暂的沉思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天命’:“现在开车,去瀍河!”

“叔……”我又跟着问道:“那老头儿说让我们带上该带的东西,说的应该是那枚阳扣吧?可那枚阳扣都被便衣买走了,咱还上哪儿去弄?”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半小时,再去找那两个便衣把卖出去的阳扣买回来,这肯定是不现实,也不实际的事儿。

孙反帝也跟着连连点头道:“是啊,阳扣都被便衣买走了,难不成……直接带点钱过去?”

二叔摇了摇头:“他想要的不是钱!”

“不是钱?”我顿时眉头一皱:“难道……想要咱们的那两颗鸽血红?”

“操了个,那可是咱们用好几条命换来的两千万啊!折腾来折腾去,最后还是给他打工?”孙反帝有些肉疼的咧嘴嘟囔道。

二叔再次摇了摇头:“应该也不像!”

说完话,二叔又看着我说道:“守儿,去楼上把香给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