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其有去无回,死无葬身之地?”
“王爷您该不会是想,动用王家以及前朝益州总管王谦的那些旧部吧?”
听杨秀说的如此肯定,管事杨德眉头皱了下,随后才试探询问。
别看他一直都在洛阳待着,但对杨秀在川蜀的势力,却也颇为了解。
既然了解,他就肯定清楚,杨秀在川蜀那边,除了表面上安插了不少亲信外,他还与前朝余孽,益州总管王谦的家人,以及昔日跟随王谦的旧部有所联系。
确切的说,就是杨秀被封蜀王的这些年,一直都在为王谦旧部提供庇护。
那些人虽然已经失去了当初割据川蜀,雄霸一方的权力,但在川蜀之地,却也是一股非常恐怖的势力。
故此这会,杨德觉得,杨秀应该是要动用那些人了。
不然他也不可能说的如此肯定。
毕竟杨安的太子身份,可并非什么人都敢对他动手。
但王家的人,就不一样了。
那可是有着血海深仇的。
“没错,本王准备让你悄悄过去,先发动一次小规模叛乱,引导太子前往平叛。”
“等他去了川蜀,你们就地起义,当场诛杀了他。”
“只要他死了,那时候,本王纵然是熬,也能将杨广熬死。”
“没有了杨广与太子坐镇,这大隋江山,指着齐王那个纨绔,他可守不住。”
“不过此事你一旦应下,你便没有了回头路,本王也不会再承认你是本王的人,甚至诛杀太子以后,或许还得你自我了断。”
杨秀颔首,随后才再次说道。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当杨安身死之时,杨德这位被他派去主导此事之人,也得人间蒸发。
因为只有杨德死了,这所有的一切,才不会牵连到他,他也才会有继续蛰伏的机会。
这一点,杨德自然也明白。
但纵然明白,他却还是义无反顾道:“没问题,只要能帮王爷成就大业,老奴死则死矣。”
“不过王爷,您确定老奴的身份,不会被人查出来,从而牵连到您吗?”
杨德虽然也觉得,只要他死了,那么他在川蜀所做之事,应该不会牵扯到杨秀身上。
但他却还是有些担心。
因为他在洛阳待的时间太久了,很多人都知道他是杨秀府里的管事,故此这会,他得确定清楚了。
“放心吧,等你离开之后,本王会让人在王府制造一场火灾,对外宣称你于火灾中不幸身亡。”
“那时,你就成了一个死人。”
“死人是不会被人怀疑的。”
但杨秀却平静说道,使得杨德也愣了愣,随后才笑道:“好,既然王爷已然有了决定,老奴明日便动身前往川蜀。”
“王爷还有甚要交代的吗?”
“没了,此乃本王信物,你去了川蜀以后,将此信物交给王家如今的家主王同,他会配合你。”
杨秀摇头,说话的功夫,他便从身上摸出了一块玉佩,递给了杨德。
“是,王爷。”
杨德领命,接过那块玉佩,立刻便想离开了。
“哎哎,着急甚?”
“本王让人烹制土豆了,想来应该也快好了。”
“你就在此待着,一会与本王享用过后,再去准备也不迟。”
但杨秀却微微一笑说道,杨德没辙,只好继续与杨秀等着了。
不过他们也没等多久,大概一柱香后,王府的仆人就跑来禀报,说是土豆已经烹制好了,询问杨秀是否现在用膳?
听到这,杨秀脸上露出笑容,随后才对那名仆人吩咐:“让人盛上来吧,哦对了,本王让你们严查内奸一事,你们查的如何了?”
“回禀王爷,内奸之事还在查,不过刚才有人禀报,说是张龙与赵虎俩兄弟,忽然离开了王府,消失不见了。”
那名仆人迟疑了番,当即小声回道。
“张龙与赵虎离开王府不见了?没人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顿时,杨秀眉头皱了皱,与杨德对视了一眼,然后才再次询问。
“没有,咱们府里的人,都没人知晓他们去了哪?”
那名仆人摇头,杨秀这才嘭的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大怒道:“找,纵然翻遍整个洛阳城,也得给本王找到那俩白眼狼。”
“他们此时离开,想来应该就是做贼心虚,担心内奸的身份暴露。”
“本王就说呢,他们俩人前往长孙家,分明都已经被发现了,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原来是背叛了本王?”
杨秀此时几乎可以确定,张龙与赵虎绝对就是内奸,甚至就连杨德也有同样的想法。
故此,在听到杨秀如此说以后,他也当即催促:“还不快去?”
“是,那小人这就去安排。”
那名仆人应声,立刻便离开了。
杨德也这才对杨秀劝说:“好了王爷,别生气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为了那两个狗一样的奴才,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得了。”
“嗯,本王晓得。”
杨秀嗯了声,等府里下人把烹制好的土豆端上来后,他便与杨德一起吃了起来。
甚至一想到这些东西,乃是他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杨秀当即就对杨德说:“吃,多吃点,好歹咱也花了钱了,纵然被人算计,这些东西也不能浪费。”
“嗯嗯。”
杨德不敢违背,只能与杨秀敞开了吃,吃的倒是颇为畅快。
然而畅快的代价也颇为惨痛,当日夜里,杨秀就感觉一阵恶心,腹痛,甚至时不时还有一种想出恭的感觉。
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病了,可当他强忍着难受,想让人给他找郎中时,却惊恐的发现,整个王府上下,所有人都与他一样了。
就连他的王妃柳氏,也出现了上吐下泻的症状。
“该死的,肯定是中毒了,那些土豆有毒。”
“快让人去找郎中,赶紧请郎中过来瞧瞧。”
看到这,杨秀脸色难看,当即对府里仆人吼道。
“是,王爷。”
仆人虽然也不舒服,但杨秀的命令,他们却也不敢不从,故此只能立刻去请郎中。
奈何当他赶到就近的医馆时,却发现李纲与郑子秋府里的下人,也赶到了医馆。
看到这,那名仆人愣了愣,当即对李府与郑府的下人问:“你们也中毒了?”
“谁说不是呢?我们就是晚上吃了些土豆而已,现在全府上下都病了。”
李纲府里的下人回道,说的杨秀府里那名仆人也有些尴尬,这才赶紧道:“那还是快些请郎中吧。”
这话说完,他们便敲开了医馆的门,准备请郎中过府瞧瞧了。
可当他们敲开门,将府里的症状对郎中说了后,那郎中却以朝廷有令,为了防止此种症状乃是瘟疫,责令所有郎中先观察七日为由,拒绝了。
这样的一幕,使得杨秀府里的仆人顿时就眉头皱了起来,随后才对那位郎中问:“朝廷何时下的命令,我们怎的不知?”
就连李纲与郑子秋府里的下人,此时也神色颇为不善。
但那位郎中却只是说了一句今日下午,说完就把他们赶出去了。
“嘿,我。”
顿时,杨秀府里的仆人气了个够呛,但最终却也只能看向李纲与郑子秋府里的下人,对他们说:“既然是朝廷的命令,估计其他医馆也是一样。”
“咱还是赶紧禀报主子吧。”
“嗯嗯。”
那俩人颔首,立刻就返回了各自所在府邸,将此事对他们的主子禀报了番。
李纲与郑子秋碍于身份地位有限,纵然得知了此事,也只是在心里默默骂了杨广几句,然后便让人想其他法子了。
但杨秀就不同了,这位先帝嫡子,曾经的蜀王殿下得知了此事后,却顿时就绷不住了,下一刻更是咆哮大吼道:“来人,备车,本王要入宫见见杨广,本王要问问他,身为皇帝,何故如此阴险?”
“纵然兄弟不和,但本王与他始终没有公开撕破脸皮。”
“既然没有,他为何要这般羞辱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