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个名字他听过,而且记忆深刻。
西北那个新发现的空洞,当时柳云山被调过去暂代常任理事的职务,可这个职务只维持了几天就因为朱家老三的死被免去了。
总部那个绰号叫胜天半子的家伙被派去送免职文件,顺带调查一下朱老三的死因。
本来这事应该他们的人去办的,那个讨人厌的乡巴佬只不过是运气好吸收了一颗首领晶核罢了,不知道在傲什么?
听说到了空洞的当天他就被一个首都空洞大学的学生给打了,一巴掌扇的他几个月爬不起来,而且看情况几乎是没可能好转了,废物,乡巴佬就是乡巴佬!
总部一群人都快笑死了,当天就去工体庆祝了一整晚,后来听说这个打人的家伙就叫方源,此人深得他们校长看重,外加当时胜天半子的身体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最终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那家伙现在应该还在医院躺着吧?要不是他没有女朋友,不然哥几个多少得来一出夫目前犯。
“见到你很荣幸!”他放松了些,走上来试图和眼前的男人握手。先不说来意,但至少这家伙的身份明晰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无非就是谈判和妥协了。
我笑了笑没有理会他,我已经感觉到他从原本的惊慌失措变得从容淡定起来,人类总是高估自己的判断力,以为看到了一个面就掌握了事物的全貌,不过是盲人摸象夜郎自大罢了。
“十一点半了!”我看了下手机:“我等了你七个小时三十四分钟,而你却在某个夜店和一群男男女女玩到现在?其实我一开始的想法是在晚饭前赶回去的,她说给我做了腌笃鲜,我都没吃过这道菜。”
“哎!”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毫无征兆的一记膝顶撞在了连逸凡的小腹上,痉挛和抽搐,他的胃里翻江倒海!
连逸凡趴跪在那张朋友送的波斯地毯上,他的思维几乎停滞,酸水和未消化的食物以及酒精从他的胃袋里疯狂涌出!
然而这还没完!
男人直接扯着他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头皮的刺痛让他的精神如同抹了风油精!
方源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是什么给你的自信啊?床头柜里的西地那非和衣柜里那把小手枪吗?还是保险箱里的冰?”
紧接着又是狠辣的一脚踹在连逸凡头上,他被踢得飞出去转了几圈然后撞在鞋柜上!巨大的冲击力将鞋柜直接撞烂,连逸凡瘫软在昂贵的鞋堆里,嘴里吐出的鲜血将衬衫和他最喜欢的鞋子染红,他想爬起来,但是身体却无比的虚弱。
方源从茶几上拿起来一杯可乐,吸了几口然后便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似乎里面的可乐见底了,他有些恼怒的将杯子捏成一团随手丢掉,抓起一只葡萄酒瓶再慢慢走了过来。
方源用手戳了戳门口的隐蔽按钮,这个按钮做的很精细看上去和墙面几乎融为一体,哪怕仔细观察也很难发现:“你指望着楼下的保安能救你?”
“还是你想让他们来看看你的洋相呢?”方源从旁边捡起连逸凡的手机放到他旁边:“其实你可以报警,或者打电话给你认为能帮到你的人,打给你父母?”
男人狂笑着:“应该很久没人打过你了?这感觉是不是不错,就像我是你爹一样!”
头骨是很硬的,棕色的酒瓶如同棒球棍一样砸在连逸凡头上,酒瓶在很短的时间爆裂开来,在力与力交汇的点玻璃化作了细细的尖锐的刺,割断头发插入毛囊!
连逸凡的脑子嗡嗡的,痛苦的感知在此刻没有那么明晰了。
他确实吸收过黄金阶晶核,但这不代表他的空洞能力锻炼程度,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经历这些,他不需要进入危险的空洞探索,不需要与强大的空洞兽搏杀,他只需要利用手里的权势和地位将别人的流血牺牲的战利品私有化到他的手里。
“咳咳咳!”连逸凡挣扎着从鞋堆里爬出来连带着哭腔,声音含糊不清:“不是我的主意!不是我的主意!”
“哦!这样啊!欸?您怎么躺地上,有地暖也不卫生啊!”我算是听到了些有用的,很容易就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嘛,这都还没上水刑呢!
打了个响指,然后再打了个响指,一阵柔和的雨点凭空出现在这个简约奢侈的房子中,不到一秒钟原本还在挣扎的连逸凡便感觉到了抚慰。
这雨仅维持了一秒,但就这么一秒便让他背后的淤血和小腹上的挫伤瞬间消失,除了感觉有些无力外再无任何疼痛感,眼前的男人伸出了一只手:“见到你很荣幸!”
连逸凡的左脸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然后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接着才站起来和方源握了握手:“我叫连逸凡。”
一群握着电棍拿着闪烁着白光的防爆盾的保安们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该如何是好,后面一个胖子气喘吁吁的钻出来:“连先生!...您这是?”
屋内的家具碎片和未凝固的鲜血,满地的呕吐物,碎掉的酒瓶,还有眼前这两位正在握手的男人,胖子忍不住暗想:这位是山珍海味吃腻了,想尝尝清淡的?可也不是换男人吧?
连逸凡松开了手,一大群全副武装的人从门口排着阵型有序进来,盾牌上数千流明的白光不停闪烁,黝黑的电棍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蓝紫色的电光让在场所有人的头发都变得更加蓬松,干燥的冬天。
这里的基层保安都是退伍军人,说都见过血夸张了,但绝对没有一个是只去了两年的。小区里有7*24小时的小队巡逻,摄像头在保护业主隐私的前提下几乎遍布每一个角落,物业管家如果按照空姐的标准来招,那么物业主管马上就得滚蛋。
沪州汤王一品的物业费要15元一平米每月,最小户型一年下来都要7.7万元,看上去很高,但得看和谁比。这里可没有那种小户型,更没有15元一平米每月的低廉物业费。
现场是死寂的。
这个叫方源的男人一脚就把他踹倒在了地上,一招就打得他吐血,然后只是打了个响指就又把他给治好了,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怪不能首都空洞大学的校长护着他,太离谱了。
对付这人要么一次弄死,要么...其实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没事,我和朋友锻炼一下空洞能力,误触而已。你们去忙吧。”连逸凡摆了摆手,让这些人离开。
胖子立刻殷勤的回应到:“需要我叫保洁帮您收拾吗?”
“不用,你们离开就行,这里没你们的事。”这次他的话明显就冷了许多,见状胖子也不再试探,立刻带着人离开,得赶紧上报领导,万一出了事也不用他背锅。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我皮笑肉不笑的从喉咙里发出哼哼两声:“我以为你会暗示什么,不过这是明智的选择,多搭上几条人命阎王也只会记在你的账上。”
连逸凡不想再多时,只想让这个不讲规矩的瘟神早点走:“这件事情我只是个打电话通传的。”
“啧,能不要谜语人吗?你直接说名字或者名单。”我不耐烦的打断,我现在很烦很焦虑,这就和春节回老家后却被公司强行抓回来加班一样,烦死了!
屋内的气温是23度,这是一个很适合吃雪糕的温度,可连逸凡背后直冒冷汗,他想模模糊糊的表达出这件事情有大人物在后面站台,让方源知难而退。
可这人真就天不怕地不怕!
把后面的人抖出来确实会让自己很难受,但有父母在他也不至于会有性命之忧。
可眼前这个,刚才被一堆人围着连动都没动一下,妥妥的亡命之徒!要是把他惹急了,自己受点什么不可逆的伤,这辈子可就完了!
经过一番亲切友好的交谈后,俩人下到了地库。
“我还以为你会开跑车呢!居然只是最普通的大众吗,看来我这种底层人见识还是太少了,皇帝原来真不用金锄头啊。”我一边说笑着一边拉开了后排右侧的车门。
连逸凡的衬衫已经被彻底浸湿了,这个叫方源的家伙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他逼着自己,现在,直接,去,找后面的人!
连逸凡心都要炸了,根本跑不了,现在的他根本跑不了!
怎么办啊?他到时候要又动手了怎么办?
现在就算是把车开到hbA总部也不一定管用啊!万一没制得住他让他跑了,以这家伙的心性绝对是瑕眦必报的,这个小区的安保都阻碍不了他,难道自己要一辈子住在总部?难不成指望警察去把他抓了?
“小连啊!开车要稳一点,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方先生,我...我今晚喝很多酒,要不您来开车?”连逸凡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一包纸巾直接砸在了连逸凡的后脑勺上:“给你脸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