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不开车?”我斜躺着问了句。
前面的司机缩着脑袋弱弱的回了句:“前面有只猫。”
“你不会按喇叭吗?别浪费时间,我他妈很忙的!”男人猛的从后座站起来,能拉住三吨重量的安全套啪的一下直接绷断。
男人扒着前排的椅子紧盯着司机的后脑勺,眼珠子都要噔出来了:“你知道吗?从这里回沪州,开车要13个小时,坐飞机也要5个小时,我希望能赶上明天的早饭。”
连逸凡不敢回头,身后这家伙和疯子一样,不就是吃个饭嘛,用不着这样吧?
他颤颤巍巍的点上火,然后按了一下喇叭,这一声原本尖锐的爆鸣被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回荡的厚重了起来。
拦在前面的是一只布偶猫,它看上去脏兮兮的,脖子上的吊牌已经不知所踪。
布偶猫哈了口气,侧过头看了一眼亮起来灯光,它无视了尖锐的喇叭声和刺眼的灯光,它的脚似乎受伤了,导致其只能一瘸一拐的趴在那里,然后喵喵叫。
“方源先生,它好像瘸了,估计是流浪猫被保安打了一棍子,我下去把它挪走可以吗?”连逸凡小心翼翼的发问。
我也看见了,那是一只瘸了腿的猫,它身上的丝织物虽然脏了但明显能看出价格不菲,左后腿一瘸一拐的看上去已经折了,但以我的审美来看,洗干净再治好必然是一只很漂客的小猫!
“一只很漂亮的小猫,你认识它的主人吗?”方源平静的注视着前方的猫咪,汽车并非开不过去,只是可能会压到它。
“它身上的铭牌见不着了,但如果是小区业主的宠物,那打个电话给物业,物业就会帮忙抓回去的。这只应该是被遗弃的。”连逸凡不养宠物,但他上次见到过一伙保安围堵一只大蜥蜴。
“哎,所以你说,你要下车,去把这只猫挪开?而我在车上,对不对?”我把挣断的安全带打了个结捆上,这样勉强也算系了安全带。
“额,是...是的...”连逸凡能在hbA总部混的不错,不单单是因为父母的恩泽,他自己也算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前面那些话无非就是愤怒焦急和暴躁,但刚才这句话是真的带着杀意!
“你去救猫了?我他妈在车上?意思我是开快车的司机,你是救猫咪的英雄?”我透过车窗左右张望了一下:“你看看那个拐角等下会不会窜出个美女来?她看见你救猫,看见脏兮兮断了腿的猫哭的死去活来,接着抱着你腿说这是她跑丢的猫?”
“然后你们一起开车去宠物医院帮猫做手术,她情绪过于激动靠在你肩膀上睡着了,然后你们俩莫名其妙有了交集,最后发现她是hbA某高官的女儿,只是和家里闹矛盾了...然后步步高升,包饺子?”
“看见这只手了吗?”我把自己的右手手掌放在他眼前摆动了两下:“开车碾死它!没碾死我就赏你一巴掌!
我的右手轻轻一拍,副驾驶上的玻璃就碎成了蜘蛛网:“碾死它,马上!”
妈的!这家伙疯了!它真的是疯子!这一巴掌扇在脸上少说得缺两三颗牙。
连逸凡左脚踩死刹车,接着右脚将油门踩到底,发动机的转速瞬间提到6000转,然后他瞬间松开刹车!这辆白色的大众弹射了出去,布偶猫连声惨叫都没发出便被黏在了汽车的轮胎上!
红色的血液如一条通往地狱的路径,在停车场的绿色漆面上画出难以抹去的痕迹!
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哈!猫的命算在你头上!”
......
车停在了一个胡同前,这地方叫东四胡同。
在明朝的时候距离东华门衙门很近,而当时住在这里的六品文官很多,所以留下了许多三进四合院,俗话说胡同六步阔,这条七百米长的胡同不知道见证了多少盛衰兴亡,此起彼落。
连逸凡按了门口的电铃铛,很快便来了位中年妇女开门:“二少爷您回来了!”
“呵!我还以为你带我上哪来了呢,合着这是你家?挨了打跑回家找妈妈了?”我觉得又生气又好笑:“你这也太可悲了吧?觉得他们能护住你?”
连逸凡涨红了脸,小声的哀求:“方源先生!我一定帮您把这事解决!您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哟!都在呢?”我先声夺人给屋里的诸位打了个招呼。
屋内的人在围炉煮茶,为主的是那个身形精瘦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他和一位短发的中年女人一起抱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逗弄。
一位年轻的少妇正在收拾茶具,她的皮肤很白皙,手掌略带肉感,做事的样子很专注,旁边那个大概率就是她丈夫了,大少爷?
“嘤嘤嗷嗷.....”婴儿突然哭了。
“宝宝不哭!宝宝不哭!”短发的中年女人轻轻摇晃着怀中的婴儿,然后离开了这个房间。
“方源?”身形精瘦的男人站了起来,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似乎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大半夜出现在这里,身后为什么还有那个缩的和鹌鹑一样的废物老二。
我随手从旁边的果盘里抓了几颗花生,捏碎壳后将花生仁丢进嘴里:“我这么有名的吗?不知道应该感谢谁呢?”
“你儿子被人耍了,当别人的马前卒,我帮你教育教育!不用谢!我们本来是想直接去找那个幕后主使人的,但他似乎是不敢去啊!被吓得回家找妈妈了!”
连逸凡低着头紧握着双手,指甲死死的嵌入掌心,他很愤怒,但他什么也不敢做,因为他拥有的太多了!
中年人站起来看着自己的二儿子,他长得很像年轻时候的自己,但也只是长得像。二十多年了,他不记得处理过多少次这样的情况了,各种惹了事自己去赔礼道歉,要么欺负了人,自己去擦屁股。
原以为他长大了,工作了,结婚了,情况会变好,可现在看来,这只会让他惹出更大的事情!
“为什么不给我倒茶呢?”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位诞下婴儿不过几月的少妇:“哺乳期的少妇身材很棒!”
“混蛋!”旁边的男人立刻站起来准备保护自己的妻子,给眼前这个流氓畜生一拳!可他的妻子赶紧拉住了他,示意父亲还在这里。
“??!”我吹了两声口哨:“觉得我流氓?我可没有在大街上看见漂亮女人挪不开眼,也没有随便对人吹口哨啊。伍子胥杀回楚国鞭尸楚王的时候,可不需要对那些后宫佳丽网开一面。”
“方源先生先请坐,父亲大人在此,事情总能解决的。”少妇说罢给我倒上了一杯茶。
还是手里有“枪”好啊!别人会主动和你讲道理!
要是你只是个手无寸铁的黔首,现在,大概率已经身首分离,然后“被”入室抢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