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兰这话说的没错,之前有一段时间,程二丫对周安家里特别热络。
她当时看上了周安打猎的手艺,有心想要攀上周安。
“我记得,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儿了。”
李香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点同情的神色。
“你没应她,她心里肯定不得劲。后来因为那些事儿,他不得已嫁给了周虎,谁知道嫁过去之后,日子过得比黄连还苦。”
她掰着手指头数给周安听,语气里满是感慨。
“周虎那人你也知道,看着人高马大的,其实就是个窝囊废。在外面受了气不敢吭声,回家就跟程二丫撒火。
他娘更是个难伺候的主儿,天天嫌程二丫不会过日子,嫌她生不出儿子。
婆媳俩天天吵,有时候吵得整个村都能听见,房梁都快被她们吵塌了。”
周安想起路过周虎家,确实总听见院里传来吵闹的声音。
程二丫的哭声和周虎娘的骂声混在一起,难听极了。
程二丫的日子是真的难熬。
“她看到你和姜宁走得近,心里肯定不平衡。”
李香兰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点无奈。
“女人呐,一旦妒火上来,那是能烧糊涂脑子的。
你现在日子越过越好,打猎的手艺没人能比,弟弟妹妹也养得白白胖胖的,身边还有姜宁那么好看又文静的姑娘。
她呢?守着个窝囊男人,天天跟婆婆置气,日子过得一地鸡毛。”
说到这儿,李香兰轻轻摇了摇头。
“她八成是觉得,你本该是她的男人,你现在的好日子,也该有她一份。
看到你和姜宁好,心里又怨又妒,就想造点谣言,把姜宁的名声搞坏,让你俩走不到一起。
她这是钻进死胡同里,把自己的日子过拧巴了,还想拉着别人垫背。”
周安听完这话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更加厌恶程二丫。
他能理解程二丫日子过得苦,可他不能原谅她因为自己的嫉妒,就随意糟践姜宁的名声。
姜宁一个外省来的姑娘,孤身一人在村里插队,本就不容易。
要是被这谣言缠上,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她这不是糊涂,是坏!”
周安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继续说道。
“自己日子过不好,不去想办法好好过日子,反倒去害别人。这事儿,我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周安从李香兰家里离开之后,就直奔村长的家里。
周安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村长周有田正蹲在门槛上抽旱烟。
烟杆上的铜锅子泛着油光,地上已经落了一圈烟蒂。
“村长,您在家呐?”
周安停下脚步,声音里还带着点赶路的喘。
周有田抬起头,看见是他,把烟杆从嘴里拿了出来。
“是小安啊,快进来坐。看你这一身汗,啥事儿这么急呀?”
他往屋里喊了一嗓子,说道。
“老婆子,给小安倒碗水喝!”
周安没坐,也没接那碗水,而是直接走到周有田跟前。
把姜宁被造谣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从水井旁王玥玥听到的闲言碎语,到李香兰主动坦白。
再到程二丫造谣的缘由,每一个细节都没落下。
周有田手里的烟杆越捏越紧,原本松弛的脸渐渐沉了下来,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等周安说完,他“啪”地一下把烟杆拍在膝盖上,
站起身来,嗓门大得震人。
“这个程二丫!真是反了天了!”
他在院子里来回踱了两步,脚步踩得地上的尘土都扬了起来。
“姜知青是外省来的娃娃,孤身一人到咱们村插队,咱们作为老乡,本该多照顾她才对。
她倒好,为了自己那点私心,就造这种毁人名声的黄谣,这要是传出去,咱们村的脸往哪儿搁?”
周有田以前年轻时,当过几年兵。
说话办事向来干脆利落,最见不得这种欺负人的事儿。
姜宁这姑娘他是见过的,人特有礼貌,见到村长态度好得没话说。
这样的好姑娘,怎么能被人这么糟践?
“小安,你放心,这事儿我管定了!”
周有田停下脚步,看向周安,眼神里满是坚定。
“这事儿可不能马虎,关乎姜知青的名誉,也关乎咱们村的风气。
要是今天不把这事儿解决好,以后谁还敢来咱们村插队?谁还敢说咱们村的人明事理?”
村长气势汹汹,对着旁边的周安说道。
“走,咱们现在就去程二丫家!这事儿她必须给姜知青一个说法,不仅要道歉,还得当着全村人的面澄清,把这谣言彻底压下去,还姜知青一个清白!”
周安看着村长雷厉风行的样子,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点激动。
“谢谢村长!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谢啥谢!”
周有田摆了摆手,率先往院门外走。
“我是一村之长,护着村里的每一个人,是我的本分。程二丫今天要是敢不认账,我就把她带到大队部,让全村人都评评理!”
两人一前一后往程二丫家走,路上碰到几个村民。
看到村长脸色不好,急匆匆地往前走。
都好奇地探头张望,小声议论着发生了什么事。
村长来到周虎家门口,然后用手拍着院门,拍的砰砰响。
院里很快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紧接着就是王翠芬那标志性的大嗓门,隔着门板都能听出满肚子火气。
“谁呀?哪个完犊子玩意儿!没长手还是没长眼?把门拍这么响,要是拍坏了,我可要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