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月琴答应后,管家松了口气。
“您收拾吧,我在外等着。”
招呼一声后,管家便出了门。
管家一走,丁月琴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无关紧要的东西,诸如胭脂水粉之类的全不要。
只带换洗的衣服裤子,和自己攒下来的钱财珠宝。
没花多长时间,丁月琴就收拾好东西。
离开之前,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居住多年的房间。
随后拎上包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收拾好啦?”
刚一出门,管家就凑了上来。
“嗯。”
丁月琴情绪不好,只淡淡的点了下头。
“收拾好了就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管家说完,率先迈出一步,在前面带路。
丁月琴提了提包袱,跟在他后面。
“小娘们,这就走了啊,留下来陪爷几个玩玩再走啊。”
刚走没两步,独眼龙出声调戏。
丁月琴一转头,看到那只死掉的鹦鹉,被他踩在脚下,一股莫名的火气,瞬间涌了上来。
一伸手,摸到藏在包袱里的象牙枪。
正要拿出来的时候,管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管家面色凝重,一句话不说,拉着丁月琴急急往外走。
出了门,走了一段距离,走到一条人声鼎沸的街上。
见没人跟来,这才撒开丁月琴的手。
“你刚才想干什么,不要命啦!!”管家有些恼怒的说道。
“他杀了鹦鹉还侮辱我,真想一枪崩了他!”丁月琴生气道。
“崩了他然后呢?”管家急急接过话茬,“另外十几个人,你也能一枪崩了?”
“另外十几个人我对付不了,对付那个独眼龙还是可以的,杀了他,一命换一命!”
“说得轻巧!”
管家提高了音量,生气道:“要真能一命换一命倒也罢了,怕的是,生不如死啊。”
“你一年轻姑娘,落到那帮人手里,会是什么后果不用我说,你自己应该明白。”
刚才只顾生气了,没想这么多。
听了这番话,冷静下来的丁月琴,一想到被那帮人百般折磨,便不禁后脊背发凉。
“您老,刚才救了我一命啊。”
丁月琴微微欠身,冲管家鞠了一躬。
“哎,没什么,救你也是救我自己。”
“三姨太,你平安出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以后到了地下,面对老爷我问心无愧。”
“三姨太,缘分一场,到这里别过吧。”
“我回乡下去了,照顾不了您,您自寻出路吧。”
离别总是伤感的,说着说着,管家眼眶湿润了。
看到他这副样子,丁月琴有些动容。
老爷一死,平日里温顺的姨太太,卑躬屈膝的下人,推杯换盏的朋友,都瞬间变了脸。
唯独无亲无故的管家,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
想到这里,丁月琴把管家拉到一无人的偏僻之处,从包袱里拿出一沓钱,塞到管家的手里。
管家一看是钱,立马推了回去。
“三姨太,这是做什么?”
“这些年给老爷做管家不容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点钱算我一点心意,拿着吧。”
“三姨太,老爷没亏待过我,我攒了些钱的。”
“那是你自己攒的,这是我给你的,不一样。从家里出来没了生计,身体又不好,花钱的地方多,你就拿着吧。”
丁月琴这样说了以后,管家没再推脱,把钱攥在了手里。
“三姨太,您有心了,那我就收了啊。”
“应该的,赶紧放包袱里吧,小心被人看见。”
丁月琴吩咐一声后,管家便把钱放进包袱里。
放好以后,随即说道:“三姨太,您那枪不到万不得已别拿出来,藏在家里当防身工具吧。”
“不然的话,恐生事端。”
丁月琴点点头,“这我知道。”
“回头找到住的地方,就把它藏起来。”
“等找到冷雪梅,就用老爷给我的这把枪杀了她。”
听了这话,管家一脸惊讶。
“三姨太,您这是要给老爷报仇?”
丁月琴点点头,“老爷搞得家破人亡,都是冷雪梅害的。”
“不把这人杀了,不解我心头之恨!”
“可……”管家顿了一下,“您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啊?”
“不知道就去找,只要她还在世上,就算挖地三尺,我也要把她找出来。”
管家赞同的点了下头,“您有这份决心,老爷可以瞑目了。”
“三姨太,天色不早了,我得赶路了。”
“就此别过,您保重啊!”
管家说着,欠了欠身。
丁月琴见状,随即回了个礼,“您也保重。”
两人互相道了别,管家随即离开。
管家离开后,丁月琴怔怔的站在原地,想着下一步计划。
想了片刻,眼看天色暗了下来,于是朝不远处的一旅馆走去。
在旅馆住了两夜,租好房子后,便搬了出去。
安顿好后,丁月琴每天出门,寻找冷雪梅的下落。
有人说在城南见过她,丁月琴就去城南找她。
有人说在城北见过她,丁月琴就去城北找她。
还有人说在外省见过一个很像冷雪梅的人,丁月琴立即买票去外省寻找。
找冷雪梅的过程,不是一帆风顺的。
丁月琴吃过不少苦头,被骗了不少钱。
但她没有因为一点挫折就放弃。
只要有一点线索,就会去调查。
可到头来,却是一无所获。
一年一年过去,一晃过了四十多个年头。
转眼间,丁月琴从一名少女变成了一个老太婆。
前一二十年,她积极寻找冷雪梅的下落。
寻找多年无果的情况下,那份心力慢慢淡了。
再加上时局的变化,以及自身财力的原因。
丁月琴没法再把寻找冷雪梅当成自己生活中最重要的事。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工作。
这么些年,都是靠吃老本过活。
坐吃山空,只进不出的情况下,就算金山银山都会被吃没。
况且,丁月琴没有金山银山,只有从盐商家出来时,带出来的一些钱财和金银珠宝。
靠着这些,丁月琴撑了二十来年。
后来没钱了,她只能放下身段,去打零工为生。
养尊处优了大半辈子,突然去干洗衣涮碗的零工,丁月琴哪里吃得消。
可吃不消也得干啊,毕竟她无儿无女无丈夫,也无钱财的情况下,除了靠自己外,没有别的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