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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话音落下。

扶苏端起面前的酒樽。

朗声道。

“刘兄出身微末。”

“却能于此风云际会之大世。”

“逆流而上。”

“登临神通之境。”

“此等毅力与天资。”

“扶苏。”

“敬佩不已!”

言罢。

他将樽中美酒一饮而尽。

以示敬意。

见状。

刘邦当即开口道。

“长公子谬赞。”

“刘某。”

“愧不敢当!”

话音未落。

他连忙也举起酒樽。

酒液入喉。

刘邦心头飞转。

不对劲。

长公子设下如此简朴的宴席。

又对自己这般吹捧……

他想干什么?

拉拢自己?

可。

自己不过一介初入神通的修士。

长公子身份尊贵。

何须对自己这般礼贤下士?

就在这时。

一名侍者脚步匆忙地走了进来。

禀报道。

“启禀公子。”

“府外有一人求见。”

“其自称奉了天师之命,前来寻找刘邦大人。”

奉天师之命?

找刘邦?

扶苏先是一愣。

随即吩咐道。

“快将天师使者请进来。”

“不得有丝毫怠慢!”

另一边的刘邦在听到天师之命四个字后。

心中一阵狂喜。

若是他猜测的没错。

他老刘的敕命文书来了。

就是不知道。

天师会给他封个什么神职?

一时间。

刘邦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片刻后。

在侍者的引领下。

一道身姿挺拔。

背负长剑。

眉宇间带着一股凌厉之气的身影。

大步走入了殿内。

正是韩信。

他径直走到大殿中央。

而后。

先是对着主位上的扶苏。

躬身一拜道。

“天师座下。”

“捧剑童子韩信参见长公子。”

而后。

他又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刘邦。

对着他同样行了一礼。

语气客气道。

“想必。”

“这位便是天师口中,器宇轩昂的刘兄了吧。”

闻言。

刘邦心头猛地一惊!

天师座下的捧剑童子?!

这是何等职位?!

虽然听起来只是个童子。

但。

座下二字。

已然表明了对方是天师的亲信。

比之那被添为太一门护法神的张良与颜路二人。

离天师关系更近。

俗语说的好。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这韩信。

何德何能。

居然能够被天师收为捧剑童子?!

扶苏在听到韩信这个名字后。

眼眸中流露出动容。

韩信。

这不就是昨夜。

父皇口中。

那位横空出世。

被天师亲迎。

并委以度化长平数十万亡魂重任的绝代天骄么。

竟然成了天师的捧剑童子?!

念头转瞬间。

扶苏不敢怠慢。

连忙起身。

对韩信还了一礼道。

“原来是韩信兄弟。”

“扶苏失敬了。”

刘邦也赶忙起身。

对着这位天师身边的红人。

恭恭敬敬地回了一礼。

三人一番客套之后。

韩信才开门见山地说道。

“信。”

“冒昧前来。”

“打扰了长公子与刘兄的宴席。”

“实是抱歉。”

“可。”

“天师有命。”

“信。”

“不敢有片刻延误。”

说着。

他将目光锁定在了刘邦的身上。

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道。

“还请刘兄。”

“接诏。”

话音落下。

刘邦当即整理衣冠从席位上走出。

恭敬地站在了韩信的面前。

该来的。

总算是来了!

他内心激动不已。

韩信不再多言。

他从怀中取出了那两卷封印好的敕命文书。

他先是展开了第一封道。

“奉。”

“大秦天师敕令!”

“薅夺。”

“太一道庭。”

“神农讨逆司监察功曹。”

“刘邦。”

“正九品神职!”

话音落下的瞬间。

刘邦只感觉身上一轻。

他原本的神职。

在这一刻被薅夺。

紧接着。

韩信展开了第二封文书。

声音陡然变得高亢而威严。

“敕!”

“刘邦为太一道庭。”

“日游神!”

“神职。”

“正七品!”

“专司于白日巡查人间善恶。”

“纠察不法,记录功过!”

话音落下。

轰隆——

府邸上空猛然间风云变色。

煌煌的人道之威。

凭空浮现。

一道粗壮无比的金色光柱从天而降。

瞬间笼罩了刘邦的全身。

片刻后。

金光散去。

刘邦缓缓睁开双眼。

脸上满是激动与狂喜之色。

他立刻躬身下拜道。

“臣。”

“刘邦。”

“谢天师隆恩!”

他能感觉到。

自己的神通潜力变得更大了。

甚至。

还诞生了一些全新的变化。

他。

变得更强了!

韩信坦然受了这一礼。

因为。

这不是在拜他。

而是。

在拜秦牧!

礼毕后。

韩信将两封文书收好。

随即。

便要告辞离去。

可这时。

扶苏却开口了。

“韩兄且慢。”

一旁的刘邦也反应了过来。

一同挽留韩信。

开玩笑。

这位可是天师身边的红人。

前途不可限量。

今天既然遇上了。

怎么也得结交一番。

混个脸熟。

见二人盛情挽留。

韩信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毕竟。

与帝国长公子。

以及一位新晋的神通境大将搞好关系。

总归是没有错的。

随后。

扶苏命侍者为韩信添了一席。

席位。

就设在刘邦的旁边。

然而。

当侍者将那同样的五品菜肴端上来。

摆放在韩信面前时。

韩信看着席上那简单的四菜一汤。

眉头微皱。

情况。

有些不对劲。

身为影密卫出身。

他对于王公权贵的宴饮标准。

了如指掌。

长公子扶苏身份何等尊贵。

他宴请宾客。

就算规格比不上宫中御宴。

但。

也不至于如此寒酸吧?

这其中。

必有缘故。

恰在此时。

主位上的扶苏。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疑惑。

轻声开口道。

“韩兄可是觉得。”

“这菜肴过于简陋了?”

这话一出。

韩信有些不好搭话。

另一边的刘邦。

则干脆选择了沉默是金。

他也想听听。

这位长公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扶苏轻叹了一声。

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开口道。

“昨夜。”

“本公子入宫与父皇共进晚膳。”

“见到父皇席上也是这般五品菜肴之后……”

“本公子方才恍然大悟。”

“原来。”

“这天下间最丰盛的菜肴。”

“便是眼前的这五品。”

话音落下。

韩信与刘邦具皆眼眸微动。

昨夜。

陛下吃的也是这个?!

刘邦当即有些沉不住气的开口道。

“昨夜。”

“陛下他用的也是这五品之菜?”

扶苏点了点头。

而后。

他目光转向刘邦道。

“刘兄既然出身微末。”

“想必。”

“对我大秦普通百姓的生活能够感同身受。”

“这五品之菜于我等而言。”

“算是简陋的。”

“可。”

“这般简陋的菜肴。”

“天下寻常百姓又有几人能够吃得上?”

“怕是……”

“一生也难得一次吧。”

闻言。

刘邦默然。

扶苏说的是事实。

在沛县。

寻常百姓之家即便是逢年过节。

能有两荤一素。

便已是奢侈。

五品菜肴?

那。

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韩信不语。

只是平静地看着扶苏。

这位长公子接下来要说什么。

是准备推心置腹。

拉拢他们二人?

身为影密卫。

韩信很清楚百姓的生活。

究竟有多苦。

可。

他并不觉得。

这和当今乱世有太大的关系。

在他看来。

百姓如同草原上的牛羊。

只要有放牧者在。

水草丰美。

牛羊总归是会繁衍生息的。

至于。

他们吃的是草还是糠。

对于牧羊人而言。

重要吗?

扶苏端起了酒樽。

眼眸中流露出一种极为复杂的神色。

“或许。”

“刘兄与韩兄此刻都认为。”

“本公子此番言语。”

“是想拉拢你们。”

“没错。”

“本公子确实有与二位结交之意。”

“但。”

“更多的却是因为昨夜在宫中。”

“与父皇用了晚膳后。”

“心有所感。”

“父皇昨夜曾说。”

“他想要缔造的国与家。”

“是让每一个人都能够吃得上。”

“这席上的五品菜肴。”

“让。”

“天下百姓皆能富足安康。”

“幸福美满。”

“韩兄,刘兄,你们说……”

“如今。”

“妖魔乱世,恶贼横行。”

“我大秦。”

“能做到这一点吗?”

“能让。”

“百姓每餐都吃上这五品菜肴吗?”

话音落下。

刘邦眼皮猛地一跳。

窝巢!

长公子您这话可就有点要命了啊。

老刘我不敢瞎接啊。

陛下的这个愿景也太大了些。

天下百姓。

每餐都吃上五品菜?

这别说是现在了。

就算是传说中的尧舜之治也绝对达不到。

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就在刘邦思考着该如何说场面话。

把这话题糊弄过去的时候。

一旁的韩信。

放下了手中的酒樽。

缓缓开口道。

“一头羊不过百十斤肉。”

“要想长成。”

“却需数月之久。”

“我等席上的这三碟肉菜。”

“便是寻常百姓可望而不可即的珍馐美食。”

“公子问信。”

“百姓能否人人每餐。”

“吃上五品菜肴。”

“信以为。”

“除非。”

“天下大治,妖魔被肃清。”

“寰宇澄清。”

“否则。”

“这不过是一场妄想。”

“而要想天下大治达到如此地步。”

“便需要根除。”

“人心之中的贪欲。”

“可。”

“这何其之难?”

“信。”

“出身草莽。”

“后入影密卫。”

“见过无数的世家。”

“在他们的眼中。”

“百姓与牛羊猪狗。”

“并无二致。”

“生杀予夺,皆在一念之间。”

“想要遏制这些人的贪欲。”

“何其难也?”

“因为。”

“他们对大秦无错。”

“他们。”

“是帝国的基石。”

“难道说。”

“陛下大治天下。”

“便要将这天下的世家尽数打碎么?”

“这。”

“岂非是自损国本。”

“自毁长城?”

韩信说完。

夹了一筷子羊肉放入口中。

一旁的刘邦。

他整个人都傻了。

这位韩信兄弟。

也太敢说了吧?!

这话要是往难听了说。

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非议君上了啊!

公子刚才可是明说了。

这个愿景。

是陛下亲口所言啊!

你这番话意思。

陛下的想法是痴人说梦吗?!

刘邦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喘了。

然而。

出乎他意料的是。

主位上的扶苏。

在听完韩信这番抨击后。

非但没有动怒。

甚至眼中流露出一丝认同道。

“韩兄所言甚是。”

“昨夜。”

“本公子回府之后思索良久。”

“得出的结论与韩兄一般无二。”

“大治天下。”

“不难。”

“难的是。”

“让天下人人都能吃上这五品之菜。”

这也是为什么。

他今日宴请刘邦同样只设五品的原因。

他不是在模仿嬴政。

而是。

他自己的心中也有着同样的困惑。

每餐五品让天下人共享。

这。

是何其艰难的一件事。

扶苏缓缓地说道。

“可。”

“父皇曾说。”

“天师言。”

“百姓能得五品菜肴食之。”

“便是幸福。”

“父皇想要达成的愿景。”

“也正是天师的期盼。”

话音落下。

韩信那持着筷子的手。

微微一僵。

天师竟然也是这么想的吗?

刘邦。

彻底不敢吱声了。

他已经闻到了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

长公子今夜的这场宴席……

要命了啊!

这是在谈论帝国的国策。

探讨天师的意图!

这种对话。

万一传到陛下和天师的耳中。

那后果……

不堪设想!

他老刘……

可是刚刚升官啊!

韩信眼眸中闪过思索。

片刻后。

他抬起头。

极为认真地开口道。

“神通。”

“是天师掌中的玩物。”

“百姓。”

“是世家手中的牛羊。”

“公子。”

“你见神通易。”

“可。”

“见百姓难。”

“公子曾师从儒家。”

“想必。”

“应当读过荀子所着的《性恶篇》。”

“其中曾言。”

“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

“世家会贪婪更多的利益,妖魔会贪婪更多的血食,王朝会贪婪更多的疆土。”

“百姓。”

“难道就不恶了么?”

“信以为。”

“就算有朝一日。”

“天师荡尽了天下妖魔,帝国开启了前所未有的大治。”

“陛下治世家易。”

“治百姓。”

“难。”

“人心皆贪。”

“你予他多一点,另一人便会心生怨怼。”

“公子方才所言的世道。”

“需要的不仅是大治。”

“更是一个。”

“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大同世界。”

“公子当知。”

“此事。”

“就算是上古的尧舜也做不到。”

话音落下。

刘邦的冷汗已经彻底渗透了衣衫。

哥们儿啊!

你别再说了!

你身为天师的捧剑童子。

就算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也没什么。

毕竟。

陛下也得看看天师的面子。

可我老刘没人保啊!

求求你了。

别再抨击陛下的伟大理想了!

扶苏点了点头。

目色沉凝道。

“本公子承认。”

“韩兄你所说的句句在理。”

“字字诛心。”

“可。”

“再难的愿景。”

“总归。”

“要有人去做。”

“本公子今日设宴只用五品菜肴。”

“本是为和刘兄一表决心。”

“在此番出征之际。”

“本公子绝不会拖累刘兄。”

“不过。”

“既然和韩兄聊到这了。”

“扶苏……”

“有一言不吐不快。”

“扶苏不知父皇的愿景最终是否能成。”

“可。”

“扶苏愿倾尽此生所有。”

“为之而行,为之而战!”

“这。”

“也不仅是扶苏和父皇的期望。”

“也是天师。”

“所期望看到的世道!”

他的目光扫过韩信和刘邦。

缓缓道。

“韩兄,刘兄。”

“你们可愿与扶苏一道。”

“朝着这份看似不可能实现的愿景。”

“一同前行?”

话音落下。

刘邦的内心已经无语到麻木了。

哥们只是来赴宴。

长公子!

你搁这搞什么理想主义者啊!

好在。

这个态倒是可以表。

反正。

陛下开口。

他老刘就跟着干。

陛下不开口。

他就装不知道。

至于得罪世家……

开玩笑!

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如今。

帝国身居神职者众多。

其中。

出身于世家太多。

这个马前卒。

他当不起。

念头微转。

刘邦立刻站起身来。

沉声道。

“长公子有此宏愿。”

“刘邦敬佩万分。”

“只要。”

“陛下有旨。”

“哪怕是刀山火海。”

“刘某也绝无二话。”

“在所不惜!”

韩信也沉声开口道。

“天师若有命。”

“信。”

“当奉诏而行。”

“可。”

“世间清浊难分。”

“黑白难辨。”

“此事。”

“信。”

“不予置评。”

一番话落下。

两人的立场已然展现得清清楚楚。

一个。

忠于皇权。

另一个。

则是只听从于天师之命。

扶苏长吸了一口气。

他没有失望。

内心之中反而浮现出了更多的豪迈之情。

他。

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昨夜。

晚膳的五品菜肴。

是父皇对他沉甸甸的期望。

今日。

韩信与刘邦的回答。

则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父皇。

原来您一直都对我。

抱有着如此之高的期待与信任!

儿臣。

定不负您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