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他和下意识依赖你,并不冲突。”徐欢言语苍白没太大说服力地说着,“过去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手帮我,依赖你,已经成了我的一个习惯。但这不妨碍我喜欢慕修远。”
“慕修远”三个字像一把刀,精准地刺入两人之间。
她感觉到身后的躯体瞬间绷紧,空气骤然降至冰点。
下一秒,天旋地转。裴承一把将她转过身来,捏住她下巴的力道让她轻轻抽气。
他低头逼近,呼吸与她暧昧交缠,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暗沉如暴风雨前的海面。
“你这张嘴是越来越敢说了。”他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什么话都敢往外蹦!”
最后一个音节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间。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裴承近乎粗暴地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
徐欢双手抵在他胸前推搡,却被他单手扣住手腕按在料理台上,另一只手插入她发间,扣住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薄荷与淡淡的烟草味侵占了她所有感官。
徐欢应该反抗,应该咬破他的舌尖让他停下,可当裴承的舌缠上她的,那种熟悉的亲密感如电流般窜过全身。
她的抵抗渐渐软化,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他的衬衫前襟,最终可耻地开始回应。
裴承察觉到她的松动,吻突然变得绵长而深情,像是沙漠旅人终于寻到绿洲。
他松开钳制她手腕的手,转而搂住她的腰,将她更紧地压向自己。
徐欢能感觉到他加速的心跳,透过相贴的胸膛与她共振。
这个认知让她突然清醒。
她猛地偏头躲开他的唇,喘息着抵住他肩膀,“裴承,我已经和他领证结婚了,你这是在冒犯他人的妻子。”
裴承没有强迫她继续,但也没有松开怀抱。
他的唇流连在她泛红的耳际,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那又如何?”
他轻轻咬了下她敏感的耳垂,“我愿做你的小三。”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徐欢头上。
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种话会从永远高傲的裴承口中说出。
在她愣神的瞬间,裴承的唇已经沿着她颈线游移,在每个他知道的敏感点留下湿润的痕迹。
“你疯了……”徐欢的声音支离破碎,推拒的双手却使不上力气。
她的身体记得这个男人的每一个触碰,每一寸肌肤都在背叛她的理智,渴望更多接触。
“我确实是疯了。”裴承突然收紧双臂,力道大得几乎让她肋骨发疼。
他的声音压抑得嘶哑,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从得知你为了救我和慕修远领证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
徐欢浑身一颤,瞳孔在昏暗光线中骤然放大。
他知道了?他怎么会——
未出口的疑问被裴承突然低头的动作打断。
他滚烫的唇贴上她颈侧跳动的血管,不像吻,倒像濒死之人最后的呼吸。
牙齿抵住肌肤的力度几乎要咬出血来,却在触及的瞬间化为颤抖的轻触,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珍品。
“徐欢……”裴承的声音嘶哑得不成调,每个字都像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血沫,“你这是在要我命。”
他滚烫的鼻息灼烧着她颈间敏感的肌肤,徐欢能感觉到他全身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压抑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暴烈情绪。
“我宁愿坐牢十年,甚至是死。”他的唇沿着她的颈线游移,每一个字都烙在她皮肤上,“也不要你为我做这种耻辱的牺牲。”
“徐欢,你怎么可以——”一滴温热的液体突然落在她锁骨凹陷处,顺着肌肤纹理缓缓下滑,像熔化的铅水般灼人。
徐欢的心脏像被无形的手猛地攥紧——那是裴承的眼泪。
曾经被火烧伤都不曾皱眉的男人,此刻在她颈间无声地崩溃。
“你这样……”裴承的额头抵在她肩上,声音支离破碎,“显得我很无能啊。”
徐欢的双手突然有了力气。
她捧起裴承的脸,指尖触到他下颌新生的胡茬。
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见他通红的眼眶里晃动的泪光,像碎玻璃扎进她心里。
“你怎么知道的?”徐欢拇指擦过他颧骨上的湿痕,那滴泪水沾在她指纹上,烫得惊人。
她望着他满是痛苦的眼眸,心脏像被钝刀缓慢切割,一揪一揪地疼。
裴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捧住她的脸颊,低头朝她吻了下来。
徐欢没再推搡他,但也没有回应。
见她没有回应,裴承只是浅浅吻了一下,就撤开了。
他抬手将她搂进怀里,语气命令,“和他离婚。”
徐欢闭眼,眼角划过一行泪,“对不起。”
她重新睁开眼,眼底带着渴求,“裴承,我们本就不该有交集的,就到这了,好不好?”
如果她这一生注定只能和慕修远绑在一起,她只希望他一切安好。
她幸不幸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活得好好的。
“不好。”裴承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掌心按在他心口,“是你先不打招呼钻进这里的,你不能说走就走。”
“如果身边没有你,这无趣的人生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裴承的声音像砂纸磨过徐欢的耳膜,每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痛楚。
他攥着她手腕的掌心烫得吓人,仿佛要把她的骨头烙上自己的指纹。
“徐欢,失去你,比死亡还要让我难以接受。”
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渗着血。
裴承猛地将徐欢拽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
徐欢的脸颊撞上他坚硬的胸膛,耳边传来失控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快得像是要冲破肋骨的牢笼。
“回到我身边。”他的唇压在她发顶,向来低沉冷冽的嗓音此刻脆弱得发颤,“求你。”
徐欢闭上眼睛,睫毛被泪水浸得沉重。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铁锈味在舌尖蔓延,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裴承,我若继续和你在一起,你会死的。”
空气骤然凝固。
裴承突然松开她,转身走向料理台。
徐欢听见抽屉被粗暴拉开的声音,接着是金属的冷光一闪——
他手里多了一把水果刀。
徐欢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裴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