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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挽舟的心意,她早就察觉了。

只是一直都故意装作不知而已。

可却在今夜,谢挽舟主动挑破这一层窗户纸。

一时间,让沈宁鸢有些无所适从。

直至听到鸡啼声响起时,沈宁鸢这才昏昏沉沉的陷入到睡梦之中。

在半梦半醒之间,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耳畔炸响。

沈宁鸢有些烦躁地蹙了蹙眉,眼也没睁,低声训斥道。

“出去。”

世界总算是安静了。

然而,安静了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又是一阵更为喧闹的声音传来。

隐隐约约间,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可那话里却满是污言秽语。

“沈宁鸢,你这毒妇,赶紧给我滚出来,信不信我今日就派人拆了你这洗鸢居?”

“你这是当上缩头乌龟当上瘾了是吧?我数三声,你若还不出来,我就一把火点了这里!”

“一,二……”

声音越发地尖厉刺耳。

沈宁鸢瞌睡虫全部都被赶跑了。

可此时距离她睡下,也不过区区一个多时辰而已。

脑袋昏昏沉沉的,胀痛不已。

沈宁鸢揉了揉有些肿胀的太阳穴,挣扎着从床榻上半坐起来。

而忠心耿耿守在门口的兰茵,在听到屋内动静后,脚步急促走了进来。

“姑娘,你醒了!”

沈宁鸢轻声应答了一声,一边揉着眉心一边问询道。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如此吵闹?”

兰茵悄咪眯地看了她一眼,面色闪躲。

支支吾吾的半晌,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纪云川那尖酸刻薄的声音又出现了。

“沈宁鸢,你别装死,我知道你就在里面,你敢对我母亲做下那等恶事,真以为缩着脖子躲起来,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吗?”

听完这些污言秽语,沈宁鸢神色一震。

在心头轻叹一声。

原来这一切竟不是做梦呀!

还以为在睡梦之中,居然会梦到如此恶心的人呢。

沈宁鸢面色也冷了下来。

本就因昨夜睡得不好而心情烦躁,此时听到那大言不惭的叫嚣,脾气瞬间被点炸了。

掀开锦被,穿上鞋袜,把搭在一旁的衣衫穿戴整齐。

检查了一番,发现并无任何不妥之后,这才气势汹汹地走了出去。

纪云川见她走了出来,眼底有一瞬间的惊艳。

但,很快就被浓浓的怒火所取代。

这该死的毒妇,果然在里面。

一直避而不见,难道就能摆脱他吗?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定要让她血债血偿。

让她尝尝这剜心割舍之痛。

沈宁鸢并不知晓他心中所想,但看到他眼里的恶毒,基本上也能猜到,他的大致想法。

不就是想尽办法回到了府里吗?

然后看到了陈氏的惨状。

过来找她算账的。

沈宁鸢还真不怕他。

之所以当初会留陈氏一命,让人吊着她的性命,不让她受不了痛苦自杀而亡。

就是为了折磨她。

更是为了折磨纪云川。

纪云川不是最是孝顺有加吗,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沦落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该是何等的崩溃。

但也不要着急。

纪云川要不了多长时间,会比陈氏还要惨上千倍万倍。

沈宁鸢想到此,心情莫名地愉悦了几分。

笑意盈盈地看向他,软软的开口道。

“纪公子这是做什么?这一大早上的就嚷得人不安生,看来是之前的教训还没有吃够,纪云川你说是吗?”

说话的声音轻飘飘的,但话里的意思却恶毒至极。

简直是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为残忍的话。

纪云川气的肺都快炸了。

手指伸在半空,颤颤巍巍地指着沈宁鸢。

“你……你这毒妇……”

话都说不利索了。

沈宁鸢眉梢一挑,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如夏花般明媚。

“纪云川,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呢。明明都已经逃了,为何还要自投罗网呢!”

说到这儿,还啧啧两声。

一副惋惜的模样。

纪云川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小,眼神更是淬了毒一般地瞪着沈宁鸢。

恨不得,将眼前这恶毒的女人抽筋剥皮。

沈宁鸢看他越是无能狂怒,心情越是欢喜。

可在下一瞬,面色突然一变,板着脸看向拦在纪云川面前的弋鸽。

“弋鸽。”

弋鸽瞬间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一脚猛地踹在纪云川膝窝处。

只听扑通一声,纪云川直直地跪倒在地上,给沈宁鸢行了一个大礼。

见如此状况,沈宁鸢捂嘴笑得花枝乱颤。

嘴里直呼。

“纪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呀?这还未曾到新年呢,为何要行如此大礼?”

纪云川双膝上的剧痛,总算让他认清了现实。

之前手上的那一批人手,已经尽数折损。

而且还得罪了谢煜泯。

正因如此,纪云川现在根本没有可用之人,只能够单枪匹马地勇闯安宁侯府。

同时也是为了向谢煜泯表忠心。

但却忽略了最为致命的问题,他此时手上没有任何可用之人,一回到附中,那岂不就是羊入虎口?

纪云川想明白这点,面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眼里充满恐惧。

沈宁鸢瞧见他的表情变化,不屑地撇了撇嘴。

“看来纪公子,总算是想起来,这府里到底是谁的天下了吧!真以为还是往日高高在上的纪家少爷呢?”

纪云川目眦欲裂,胸腔中的仇恨,已将他所有的理智燃烧殆尽。

用力地挣扎着,想要挣脱开弋鸽的桎梏。

可纪云川本就是花拳绣腿,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倒还有所胜算。

但想对付弋鸽,那还真的是不自量力了。

弋鸽武功高强,岂是纪云川能够挣脱开的。

“放开我,我命令你,放开我,别忘了,你可是我安宁侯府养的一条狗……”

沈宁鸢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

弋鸽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这纪云川的失心疯了吧?

要不怎么会说出,如此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弋鸽可是沈宁鸢的陪嫁丫鬟,卖身契自然也是在沈宁鸢手上。

怎么可能是安宁侯府的人?

沈宁鸢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抬起手,想要捏住他的下巴。

可在指尖,即将要触到他面庞的瞬间,沈宁鸢又猛地放下了手。

嫌弃地拿出手帕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