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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宴转头看向了高炳,淡然一笑,开口道:“高大人,你此次居功至伟,本督会在大冢宰面前,为你请功的!”

“有劳督主了!”

高炳微微颔首,先是朝天官府的方向抱拳,又面向陈宴拱手,朗声道:“都是托了大冢宰的福,沾了督主的光.....”

“高某才能尽这绵薄之力!”

陈宴的视线在人群中,身着绣衣使者服饰那年轻人脸上,停留片刻,抬手指了指,说道:“令公子是个人才,本督欲聘他为幕僚,高大人以为如何呢?”

那看向高炅的眼神之中,满是欣赏与赞许。

这小子的演技,堪称一流.....

每一次相遇,都将对他陈督主的厌恶,刻画得入木三分!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势同水火的敌对,完全看不出有丝毫故意的成分。

人才啊!

“求之不得!”

高炳闻言,没有任何犹豫,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脱口而出。

顿了顿,一把将高炅拽了过来,继续道:“犬子能跟在督主身边学习,是他十辈子修来的福分!”

这么一个能与大冢宰跟前红人,文武双全的陈督主,深度绑定的机会,高炳有拒绝的理由吗?

当然得抓住了!

做幕僚的确上限不高,但那也得分做谁的幕僚啊!

不然,人家于老柱国、侯莫陈老柱国,会将自己的嫡孙、嫡子送进督主府?

放眼未来,他这个嫡长子,高家未来的继承人,绝对不会缺前途!

“愿为督主效犬马之劳!”

高炅眸中是藏不住地炽热,当即单膝跪地,朝陈宴行礼,朗声道。

这其中的好处,高炅又岂会不知呢?

投入陈督主的圈子,不仅能与最顶层的世家子弟打成一片,还更容易得到大冢宰的青睐!

有这个平台,就容易积攒更多的人脉......

以及能提携自己的贵人!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陈宴嘴角微微上扬,搀扶起了高炅,对高炳笑道。

“说定了!”

高炳重重点头,朗声回道。

说罢。

两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双方各取所需。

陈某人也再次收获到,一个强有力的盟友家族.....

手中握着的底牌,也又多了一张。

“游显!”陈宴收敛笑意,喊道。

“在。”游显应道。

“楚国公府已在掌控之下,就由你来收尾了.....”陈宴单手背于身后,吩咐道。

“大人放心,属下定办得妥帖!”游显躬身抱拳,余光瞥了眼周围,信誓旦旦道。

他已经跃跃欲试了。

跟着自家大人抄了那么多权贵显赫之家,这还是头一次抄柱国府......

想想都令人激动啊!

“一切都按惯例办.....”

将差事交与游显,陈宴是放心的,旋即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叮嘱道:“嗯,给行简留一成!”

“多谢督主!”

旁侧原本面无表情的赵行简闻言,先是一怔,紧接着身体颤动,眸中闪烁着激动,谢道。

一成够多了。

而且还是意外之喜!

毕竟,若是没有陈督主,没有今夜之事,他赵行简别说一成了,恐怕连百分之一,千分之一,都分不到.....

陈督主仁义啊!

忠诚!

更何况承袭了爵位,有了官职,背靠督主这棵大树,以后也能慢慢捞......

陈宴淡然一笑,抬手轻拍赵行简的肩膀,又对游显说道:“记得给高大人送一份!”

“遵命。”游显应道。

还是陈督主会办事...........高炳闻言,在心中不由地感慨一句,朝陈宴抱拳:“那高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真是面面俱到啊!

照顾到了所有人.....

难怪人家陈督主能成事,有那么的世家权贵愿意与他同盟,绝不是偶然!

谁不想结交这样的朋友呢?

陈宴抿唇轻笑,扶起高炳的手,又唤道:“李璮。”

“在。”李璮应声而出。

“颜府给你,杨府给殷师知!”陈宴淡然一笑,安排道。

厚此薄彼是不利于队伍团结的。

外人照顾到了,自然也不能短缺了自己人的.....

“得令!”

李璮目光灼灼,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

又是令人心动的抄家发财环节。

“那就去办吧!”

陈宴淡然一笑,抬手轻轻挥了挥,示意他们各行其是。

屋内众人各自散去。

刚出门外,李璮就勾住了游显的肩膀,压低声音笑道:“听闻赵老柱国有一对孙女不错!”

“生的那叫一个貌美如花....老游?”

说着,不由地舔了舔嘴唇。

言语之中,满是暗示。

显而易见,李某人也想品尝双拼!

“好说!”

游显会心一笑,满口答应:“待会就将人送到李掌镜使府上!”

陈宴缓步走出房门,廊下的风卷着夜露扑面而来,吹得他玄色袍角微微晃动。

朱异与红叶跟随左右。

他停下脚步,微微仰头望向天际。

墨蓝色的夜幕上缀着稀疏的星子,月亮被厚重的云层遮去大半,只漏下几缕清冷的光。

陈宴立在那里,身影在廊柱投下的阴影里,显得格外修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忽然低低地开了口,声音轻得像要融进风里:“算算时辰,老宋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

眼角的异色在朦胧月色下若隐若现,眸色深不见底。

~~~~

夜深得像泼翻了的墨。

卫国公府。

鹅毛大雪不知疲倦地落着,压弯了窗棂上的冰棱,也给书房外的庭院覆上了厚厚的一层白。

连风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呜呜地拍打着窗纸。

独孤昭枯坐在书房的紫檀木书案后,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却依旧挡不住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冷。

他刚退了高热,面色白得近乎透明,连唇上都没什么血色。

唯有一双眼,在跳动的烛火下透着几分浑浊的疲惫。

案上摊着半卷兵书,墨迹早已干了,他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砚台。

不知为何,今夜的心总像是悬在半空,跳得又急又乱,眼皮也一阵阵发跳。

“爹,喝些热参汤暖暖身子吧.....”

独孤章端着一个黑漆托盘走进来,托盘上一碗参汤正冒着袅袅热气,在冰冷的空气里氤氲出一层薄薄的白雾。

随即,脚步轻缓地走到书案前,将参汤稳稳放在案上:“这夜都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说着,他拿起汤匙轻轻搅了搅,碗里的参汤,递到自己父亲的面前。

言语之中,满是关切。

独孤章很是担心父亲的身体,毕竟此前的重病还没好.....

独孤昭没有接那汤匙,只是望着碗里翻滚的热气,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有气无力地开口:“为父睡不着.....”

他侧过脸,望着儿子,浑浊的眼里满是挥之不去的惶惑:“心神也不宁,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说罢,咳嗽又隐隐上来了。

捂着胸口低咳几声,气息愈发不稳。

风风雨雨数十载,还是头一次出现这种状况.....

独孤章不以为意,将参汤往父亲面前又推了推,唇边噙着一抹安抚的笑意,说道:“这夜深人静的,能有什么大事?”

顿了顿,又继续道:“心神不宁多半是,您这病情导致的.....”

“还是身体要紧啊!”

“咱们回....”

但独孤章劝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独孤昭抬手打断。

枯瘦的手指在案上重重一叩,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去将那边的龟甲,兽骨取来!”

“老夫要卜一卦!”

独孤昭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病后的嘶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执拗,目光扫过立在书房角落的席陂罗,吩咐道。

气息因急促而微微发颤,

现在他心慌得厉害,必须要问一问吉凶了.....

“老爷,东西取来了!”

席陂罗颔首,径直走到不远处书架,从上面双手捧下了个沉甸甸的紫檀木匣,快步走到桌案前,将木匣小心放下。

并掀开匣盖。

独孤昭扶着案沿,缓缓直起身,深吸一口气,缓缓将龟骨与兽甲拢在掌心。

他的手抖得厉害,病中的虚弱让这简单的动作,都显得格外吃力。

狐裘的袖口蹭过案面,带起细碎的木屑。

烛火落在他苍白如纸的脸上。

映出沟壑般的皱纹里藏着的焦灼。

“噗——!”独孤昭对着龟甲轻轻呵了口气,仿佛要将毕生的气数都注入这冰冷的骨片里。

随即闭紧双眼,枯瘦的手指将龟甲与兽甲交错叠握,贴在胸前,喉间念念有词。

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像是在与冥冥中的力量对话。

独孤章立在一旁,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心头莫名一紧,连呼吸都放轻了。

“还请苍天神明示下!”

片刻后,独孤昭猛地睁开眼,手腕一翻,将手中的骨片尽数掷向案面。

“嗒、嗒嗒——”

龟甲与兽骨碰撞着落下。

却没有如寻常卜卦那般散开。

反倒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纠缠在一起。

独孤昭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那卦象,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最大的一块龟甲斜斜立着,顶端的北斗纹恰好指向西方,那是象征“凶煞”的方位。

三片兽骨叠压成“覆”形,边缘的裂痕与龟甲的纹路严丝合缝,拼成一个残缺的“死”字轮廓。

最边缘的小兽骨,更是直直插进案缝,尖端朝上。

书房内陡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爹,席先生,这是何卦象?”

独孤章见两人迟迟不语,面色又极其凝重,忍不住问道。

“大...大凶!”

独孤昭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涌上腥甜,一口血猛地呛在喉间,硬生生被咽了回去。

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又迅速褪去,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独孤昭见过无数次甲骨卜,却从未见过如此狰狞的大凶之象——

龟甲直立主“倾覆”,是权柄旁落,家宅倾覆之兆!

兽骨叠覆主“绝嗣”,是血脉断绝,无有遗类啊!

而那指向西方的北斗纹,恰与京中天官府的方位暗合。

“爹或许这不准.....”

独孤章脸色骤变,忙上前一步:“要不再卜一......”

但话还未说完,一道戏谑又阴鸷的声音穿透风雪,撞在窗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独孤老柱国,你这卜的卦象,还真挺准的啊!”

那尾音微微拖长,像毒蛇吐信时的嘶鸣。

——

pS:感谢【ming0216】大佬的大神认证,以及其他大佬的礼物,今天依旧是两章六千六的大更,爱你们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