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沐淮安没有在府中留宿,刚到时辰,小影便来请他离开了。
走时,沐淮安盯着小影多看了几眼,他心里感觉古怪,甚至有种小影一直就在附近,就等着时辰一到,就来请自己离开。
可转头一想,小影是舅舅身边的人,舅舅是为了自己好,他便没再多想了。
谁知,沐淮安前脚刚走,虞清欢正要关门洗漱,程公瑾却来了,大掌一抬,阻碍她关门,便直接走进了屋里。
他目光环顾四周,没看见人影,“走了?”
虞清欢觉得程公瑾在明知故问,寒碜自己,“对啊,让你给赶走了。”
仗着这里是他的地盘,到点就赶人,可真有他的,亲外甥都不放过。
程公瑾没有应她这句话,抬步朝她走近,“今日用膳时,为何不说你我是一起的?”
虞清欢没想到他一直惦记着这事,“我还想瞒他一阵子。”
程公瑾眸色微暗,“一阵子?”
虞清欢颔首,转身朝里屋走,一边走,一边解身上的衣裳,“你是他舅舅,我担心他现在知道了,会受不......”
程公瑾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我给过你三日。”
虞清欢:“......”合着,在程公瑾这里,三日是这么一回事。
她还当那三日,是给自己时间思考要不要睡他呢。
程公瑾本不是计较这些的人,可今夜看着明明与自己并肩而走的虞清欢被小外甥拉到身边时,心里就是生出了几分占有欲。
甚至提起萧景和,提醒她,现在是谁在护着她。
虞清欢不语,要她主动和沐淮安说明自己和程公瑾的事,那根本不可能。
程公瑾眸色晦暗,捏着虞清欢的下巴,高高抬起,声音淡淡,语气却沉了沉,“还是你想瞒到我死?”
虞清欢眉头轻蹙,“你别总是把死挂在嘴边。”
万一说多了,成真了怎么办?
烛火在程公瑾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定的阴影,他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我本就时日......”
他话没说完,便被虞清欢踮起脚尖堵住了。
这个吻来得突然,程公瑾身形微僵,很快就反客为主,扣住她后脑,另一只手掐着腰肢将人抵在雕花的屏风上,紫檀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虞清欢揪住他衣襟的指节发白,感觉他好像把情绪都发泄在了这个吻里。
“唔......”
她喘不过气来,偏头想躲闪,程公瑾却追了过去,唇舌甚至加重了力道。
衣带不知何时散了,衣衫半挂在臂弯,他滚烫的掌心烙在她后腰凹陷处。
在虞清欢大口呼吸时,程公瑾咬着她耳垂低语:“还是说,你就喜欢这种偷人的感觉?”
虞清欢红着脸看他,嘴硬道,“是又如何?”
多刺激,什么也不做,两个人站在那,她心跳就已经加快了。
程公瑾眼神暗沉一片,声音哑得不像话,“现在还想偷吗?”
虞清欢没说话。
程公瑾便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朝床榻大步走去......
床帐在晃动中模糊成片,虞清欢陷进锦被时,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但还惦记着用膳时程公瑾提起的事。
她两手抓着程公瑾的肩膀,轻喘着问,“萧景和的病是怎么回事,要紧吗?”
程公瑾顶弄的动作一停,显然没料到,她在这个时候还能分心想其他人。
“装的。”
虞清欢愣了愣,竟然是装的,“他没事装病干什么?”
程公瑾:“......你说呢?”
虞清欢:“......”
程公瑾不再给她分心的机会,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天空忽然下起细雨,打湿了院中的花草,可屋中却明显比屋外还要潮湿。
桑如看着不知道何时才会停的雨,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别的不说,看着姑娘这日子过得滋润,她都想寻个男人尝尝鲜了。
然而这个念头不过片刻,她就打消了。
姑娘生得貌美,有拿捏这些男人的本事,但她一个小丫鬟,要啥都没有,还是算了吧。
将来要是被男人赖上了,还脱不了身。
还是平日里看着姑娘解解馋就好了。
...
当天夜里,始终没有等来虞清欢的任何动静,萧景和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难道这个女人心里根本没有自己,所以知道自己病了,也根本不在乎?
不,一定是她还不知道,否则这会儿早就出现在自己眼前,一定是这样!
他当即喊来心腹侍卫,“明日,你去寻她,就说朕病重昏迷,让她来见我。”
侍卫愣了愣,陛下口中的这个她,自然是虞姑娘,可虞姑娘能信吗?
陛下若真是病重,他哪里还有机会跑到虞姑娘面前报信......
可见萧景和板着一张脸,侍卫也不敢多说,“是。”
殿外,杜云骁拦了一下侍卫,试探地询问一番,事关虞清欢的事,他都担心。
但这侍卫是萧景和的心腹,一字也不吭。
他没办法,只能暗中派人盯着。
就怕萧景和对虞清欢做些什么,要是他提前知道,至少还能想想应对之策。
与此同时,宁远侯府。
谢知文正在搭明日要出门的衣裳,这半年多的时间,他不修边幅,绝不能用这副样子去见虞清欢。
一旁的小厮在帮忙出主意,“侯爷,小的觉得这套就不错,白色看着就神清气爽。”
谢知文摇头,“不行,阿欢喜欢艳色,我穿这套,她指定瞧不上。”
印象里,第一次和妻子在静园见面时,他穿的好像是一套蓝色的......
目光在一堆衣裳里看了又看,最后指着边上那套湖蓝的袍子,“就这套。”
小厮看着那套湖蓝色的袍子,心想,侯爷这眼光实在不太好,那袍子都是前年的样式了。
他有心再劝两句:“侯爷,小的瞧过话本子,都说姑娘家喜欢穿男子穿白色。”
闻言,谢知文还真犹豫了一下,他从来没穿过白色的袍子,都是蓝色和绿色比较多。
印象里,好友淮安穿得比较多,几乎每日都是白袍子。
可阿欢穿艳色的衣裳比较多,定然就是喜欢,若是自己穿了一身白,她不喜欢怎么办?
他狐疑地问了一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