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衡,开门!”
顾子衡家里门是锁着的,任凭外面人怎么喊,他也没有出来开门的意思。
“我刚才从他家回来,人还在。”乔南州拧眉道:“这么快就没动静了吗?”
Ewan问:“会不会他已经发现自己露馅儿了,所以你走后他就跑了?”
“小禾姐的定位显示还在这里。”周遂手机抱着笔记本电脑。
“周遂,你能不能入侵他家的监控?”傅司寒问周遂,这种时候,他就没打算走什么合法路径。
周遂走的也是野路子:“可以。”
但是周遂尝试了之后,脸色不太好,沉声道:“监控坏了。”
“这怎么办?我们也进不去。”
“报警吧,我们有证据证明顾子衡他非法囚禁。”乔南州当机立断。
警察很快来了,联系物业管家,打开了顾子衡家的门。
地下室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乔南州冲到最前面,看见地下室的那道铁门,脸色铁青。
但是,地下室里并没有人。
“怎么会不在这里?芯片定位还在这里没动。”周遂上前来说。
乔南州他们进入地下室的房间,看见了床前的一滩血,一颗小小的芯片就混着血水和些许的皮肉组织,丢在地上。
众人脸色大变。
“顾子衡!”乔南州咬牙切齿。
地上的那一滩血,红得刺眼。
警方拍了现场的照片并封锁起来,对顾子衡展开追捕工作。
苏禾是被车子给颠醒的,然后发现自己被顾子衡搂在怀里,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顾子衡,可是牵扯到手上的伤,秀眉皱起,倒吸一口凉气。
顾子衡把她手臂上埋着的芯片挖出来了。
察觉到苏禾醒了,顾子衡低头拢了拢她:“阿禾,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顾子衡,你要带我去哪里?”
苏禾脸色苍白,手臂被割了一道口子,只简单地用纱布缠了缠止血,没有麻药,还很痛。
他们此刻似乎正在走一段山路,路面颠簸不平,晃得苏禾的脑袋有点晕。
“抱歉,我不能放你走了,乔南州他们报警了,我只能带着你一起逃。”
“阿禾,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等到了地方,我再给你处理伤口,还疼吗?”
苏禾没想到顾子衡也有这么虚伪的时候,不过她也不想评价什么了。
脑袋微微一歪,避开他的触痛,同时忍着痛从他的怀中出来,看了看窗外,只看见了不停后退的树木。
这有点像是乡下的泥泞小路,没有看见建筑物,越走越偏僻,仿佛进了绵延不绝的十万大山,想要往外跑几乎是不可能的。
“阿禾……”
苏禾没有搭理他,顾子衡皱了皱眉。
车里只有一名司机,一名坐在副驾驶的保镖,后面就是苏禾跟顾子衡,令人窒息。
顾子衡想,苏禾还不如不醒过来呢,她没醒的时候,他还能把人抱在怀里,贪婪地看着她的脸,她醒来了,只有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阿禾,我没有办法。”顾子衡万分无奈:“我也想光明正大地在人前,可是现在一切败露,国内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苏禾淡淡地说:“你没有跟我解释的必要,我劝不动你,也不想再劝你。”
从顾子衡拿匕首伤她的时候,苏禾心里对他最后的一点温情也没了。
顾子衡已经深陷其中,他回不了头了,她认命了。
顾子衡顿了一下,他没有在说话,苏禾也没有说话,一路沉默着。
也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苏禾的意识昏昏沉沉,感觉天黑了,天又亮了,终于停了下来。
顾子衡已经被全网通缉,他们没办法走城市里,这次落脚休息的地方是一个小镇,镇上的旅馆又小又窄,被褥还有一股子霉味儿。
从温度和湿度的变化,苏禾知道他们正在一路向南。
顾子衡应该是要到南边偷渡。一旦出了国,乔南州他们再想找到她,就难了。
得想想办法。
可是顾子衡看她看得紧,基本上除了洗澡的时候,她都没能离开他的视线。
苏禾注意到旅馆的旁边有个药店,药店里肯定有监控,她要尽可能地让顾子衡一行人出现在有监控的地方,还好她的手受伤了。
这两天伤口因为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有些化脓了,苏禾洗澡的时候又故意沾了水,又痒又痛,难受得想哭。
这可不是装的。
“顾子衡,我难受。”苏禾的声音很沙哑,她缩在床上,小小的一团。
顾子衡和她住同一个房间,他睡沙发,司机也是保镖,和另一个保镖换着守门。
顾子衡自然是睡不着的,他神情紧绷,在旅馆根本不敢睡,只能在车上的时候短暂眯会儿。
听到苏禾的声音,他翻身而起,来到床边:“阿禾?”
苏禾没应声,但是整个人缩成一团,眉宇紧蹙,很不安稳的样子。
顾子衡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这么烫?”
伤口感染,引起发热了。
苏禾似乎烧得有点糊涂,意识也昏昏沉沉,顾子衡唤她:“阿禾,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苏禾哼哼唧唧两声,难受地在床上咕蛹,顾子衡见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他真的没想让阿禾这么痛苦。
医院肯定不能去,只能去药店买些消炎退烧的药回来。
这是苏禾的目的,也着实让她自己受折磨。
到底还是利用了顾子衡心中对她的感情。
苏禾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她相信顾子衡如他所说,是喜欢她的。
可是这份喜欢,她是真的受不起。
顾子衡喂她吃了药,又给伤口消毒,刮掉腐肉,重新包扎,就坐在床头守着她。
苏禾后半夜总算舒服了些,睡了过去。
这是她这些年来唯一睡的一场好觉,她甚至做了个梦。
梦到了她和顾子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他刚刚转学过来,老师让他在讲台上向同学们介绍一下自己,他那时候胆小自卑,介绍得磕磕绊绊,引起底下同学们的哈哈大笑。
他的整张脸一下子就爆红,是被嘲笑的尴尬和局促,愣在讲台上不知如何是好。
老师要给他分配座位,因为他是贫困生,班里的小朋友都不愿意跟他做同桌,嫌弃都表现在脸上,老师也很无奈,就让他坐到最后面的角落去。
他也知道自己在这个班级是个不受欢迎的存在,抱着自己洗的发白的书包,默默地往后走。
经过苏禾身边的时候,她看见了他眼里隐忍的泪花,一时恻隐心起,抓住他的手,问他:“你愿意和我做同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