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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墨麒麟 > 第125章 昊宸身份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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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殿内,幽暗的烛火在青铜灯盏中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修长。聂海天端坐在高堂之上,玄色长袍衬得他威严如神只,锐利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审视。厉倾宇与佟玲分坐两侧,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厉倾宇,\"聂海天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如雷,\"你可真的想好要娶玲儿为妻?\"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人心上。

厉倾宇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身旁的佟玲。只见她低垂着头,纤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纤细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指节都泛了白。他心中一阵刺痛,随即站起身来,挺直了腰背。

\"聂教主,\"他声音坚定,眼神灼灼,\"之前我和玲儿早在万窟岛的时候已拜堂成亲。\"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只是玲儿觉得没有您的祝福那婚礼不算,所以我如今郑重的向您求娶玲儿,恳请聂教主成全。\"

佟玲闻言身子微微一颤,眉头紧蹙,贝齿轻轻咬住下唇。她深吸一口气,声音细若蚊呐:\"义父...…\"话未出口,眼眶已先红了,\"当初我答应在万窟岛和厉倾宇成亲...只是为了取得麒麟玉,并非出自真心。\"说完这话,她心如刀绞,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玲儿!\"厉倾宇猛地转头,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他伸手想去握她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她为何要这样说?难道她心中还有顾虑?

聂海天将二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目光在佟玲紧绷的脸上停留片刻,心中已然明了。他轻叹一声:\"玲儿,你先不要急。\"语气难得地柔和下来,\"义父没有想为难厉倾宇。\"

佟玲急急抬头,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慌乱:\"可是义父…...\"她欲言又止,眼中泪光闪烁。聂海天抬手制止了她,误以为她是担心自己会对厉倾宇不利。

\"厉倾宇,\"聂海天转而看向站得笔直的年轻人,声音陡然转沉,\"此处没有外人,你可知道娶我冥王殿圣女,意味着什么?\"

厉倾宇毫不退缩,目光如炬:\"我明白。\"他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我愿意为了玲儿站在冥王殿这边,从今以后与冥王殿共存共荣。\"

\"你当真考虑清楚?\"聂海天眯起眼睛,\"不怕与整个武林为敌?\"

厉倾宇嘴角扬起一抹决然的笑:\"不怕。\"他转头深情地望向佟玲,\"只要能与玲儿在一起,即便要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好!\"聂海天突然大笑,声震殿宇,\"果然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厉倾宇如释重负,笑容明朗:\"多谢聂教主成全!\"

佟玲听着他们一来一往,心中却如坠冰窟。她垂下眼帘,长睫掩去眼中的痛楚,她暗暗攥紧了衣袖。事已至此...…只能在之后想办法让义父改变主意了。

聂海天满意地捋须道:\"今日你当众求娶玲儿,想必江湖对你此举诸多不满,也肯定借机对你发难。\"他沉吟片刻,\"不如这段时间就留在冥王殿吧,我这就为你们择个吉日,早日成婚。\"

\"义父,不可!\"佟玲猛地抬头,声音因惊慌而略显尖锐。若是厉倾宇留下,她失明的事必定瞒不住。

厉倾宇和聂海天皆满脸狐疑,直勾勾地盯着反应如此之大的佟玲。

佟玲觉察自己失态,她强自镇定,挤出一丝笑容:\"义父,既然您已答应我和厉倾宇的婚礼,那就在选好日子后让厉倾宇再来拜堂成亲即可。\"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大婚前,新婚夫妻都是不宜见面的。\"

聂海天与厉倾宇对视一眼,都觉得此言有理。聂海天微微颔首:\"那就按照玲儿所说吧。\"他转向厉倾宇,\"你的聘礼我冥王殿收下了,待择取了吉日我派人去通知你,你且回麒麟殿等着吧。\"

厉倾宇恭敬行礼:\"好,多谢聂教主。\"他忍不住又看向佟玲,却见她别过脸去,只留给他一个疏离的侧影。

佟玲悄悄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稍稍放松。可心中那块大石却始终未能落下——这场戏,她还要演到何时?

厉倾宇拜别聂海天,聂海天微微颔首,目光深沉地看了佟玲一眼,道:“玲儿,你去送送他。”

佟玲低眉应下,指尖微微蜷缩,心中既欢喜又忐忑。她缓步跟在厉倾宇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殿。夜风微凉,吹动她的衣袂,也拂乱了她纷杂的心绪。

一出殿门,厉倾宇便转身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掌心温热。佟玲微微一怔,想要抽回,却被他握得更紧。她抿了抿唇,终究没有再挣脱,任由他牵着自己,沿着冥王殿的长廊缓缓前行。

长廊两侧,灯火幽微,映照出两人交叠的身影。白年归早已在外等候,见他们携手而出,识趣地没有上前打扰,只是远远跟在后面,摇头轻笑。

厉倾宇侧眸看向佟玲,她低垂着眼睫,月光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他心中一动,指尖轻轻摩挲她的手背,低声道:“玲儿,你有心事?”

佟玲脚步一顿,抬眸望向他,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是低声道:“厉倾宇,你今日太冲动了。”她声音微颤,“为了我这个声名狼藉的人,你值得吗?”

厉倾宇剑眉微蹙,修长的手指蓦然收紧,将她柔荑攥入掌心。他向前一步,衣袂翻飞间已将她笼在身前,灼灼目光似要将她刻入骨髓:\"玲儿,若你忧心于此——\"他嗓音沉若古琴低鸣,字字铿锵如金玉坠地,\"须知我厉倾宇此生,最不屑便是那虚名浮利。\"

夜风掠过廊下,卷起他未束的墨发。他抬手抚上她苍白的脸颊,指尖温度烫得惊人:\"你若不能踏月登仙,我便陪你永堕阎罗;你若不能剑指九州,我便为你血战八荒;纵使你要焚尽这芸芸众生…...\"他忽然低笑,眼底却燃着焚天烈焰,\"我也必执火相随,九死...…不悔。\"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轻轻擦过她微凉的肌肤,声音温柔得近乎叹息:“我想要的,从来只有你。”

佟玲眼眶一热,泪水无声滑落。她心中酸涩难言,既感动又愧疚——他这样好的人,为何偏偏遇上她?他明明值得更好的,值得一个能光明正大站在他身旁的女子,而不是像她这样,满身污名,甚至……连眼睛都已看不见。

厉倾宇见她眼角珠泪轻坠,心头蓦地一紧,似有万千银针刺入肺腑。他修长的手指轻颤着抚上她的脸颊,拇指缓缓拭过那晶莹泪痕,动作轻柔得如同拂去花瓣上的朝露。

\"玲儿…...\"他声音低哑,似古井深潭泛起涟漪,\"你可知,那些没有你的日子…...\"喉间微哽,指节不自觉收紧,\"纵使金乌耀目,于我眼中不过灰霾漫天;就算瑶琴在侧,入耳皆成断弦之音。\"

忽而双手捧起她梨花带雨的面庞,目光如灼灼烈焰穿透她朦胧泪眼:\"唯有你在我身畔时…...\"他气息微乱,字字泣血,\"这山河日月才染上颜色,这浮生百态方值得眷恋。\"

他声音微哑,带着几分恳求:“不要再推开我,好吗?”

佟玲泪眼朦胧,望着他深情的目光,终于轻轻点头:“……好。”

她再也忍不住,依偎进他的怀里,额头抵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厉倾宇收紧手臂,将她牢牢圈住,下颌抵在她的发顶,深深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

月光如水,洒落在二人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远处的白年归看着这一幕,不由轻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佟玲在他怀中渐渐平复情绪,抬头望向他,轻声道:“你该走了。”

厉倾宇看着她哭红的鼻尖和微肿的眼眶,心中柔软一片,忍不住低头,轻轻吻上她的额头,低笑道:“再等等。”

佟玲耳尖微烫,抬手推他,却被他再次揽入怀中。她心中慌乱,怕靠得太近,他会察觉自己眼睛的异样,便在他怀里微微挣扎。

厉倾宇却收紧手臂,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深深望进她的眼底:“玲儿,闭眼。”

佟玲一怔,随即顺从地闭上双眼——这样也好,至少不会让他发现她看不见。

白年归在一旁见状,连忙捂住眼睛,小声嘀咕:“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厉倾宇看着她乖巧闭眼的模样,心中既怜惜又无奈,低叹一声,俯身吻上她的唇。起初是带着惩罚般的强势,可很快便化作温柔的缠绵,直到佟玲气息紊乱,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今晚的星辰颇为明亮,如你此刻这般耀眼。”他在她耳边低语,嗓音微哑。

白年归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夜空,嘴角抽搐:“厉兄这信手拈来的情话,可真是……”老套又肉麻。

佟玲耳根发烫,轻轻推他:“你乱说什么……”

厉倾宇低笑,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唇瓣:“玲儿就是我的星辰,不是吗?”

佟玲心跳加速,不敢再看他,转身背对他,声音轻若蚊呐:“好了,你该走了。”

厉倾宇深深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点头:“好,那我走了。”

佟玲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厉倾宇站在原地,目光眷恋地落在她纤细的背影上,最终转身离去。

佟玲静静地站在原地,夜风拂过她的发梢,带起几缕青丝。她微微侧耳,听着厉倾宇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在夜色里。她看似一直目送厉倾宇远走的背影——其实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她攥紧衣袖,唇角却微微扬起。

至少……此刻,她是幸福的。

厉倾宇,谢谢你,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白年归见厉倾宇走远,这才从暗处走出,低声道:“主人,他走了。”

佟玲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轻轻呼出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低声道:“嗯……刚才我的表现如何?他应该……觉察不到吧?”

白年归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心中微叹,但面上仍笑着安慰道:“主人连聂教主和其他人都骗过了,自然不会露陷。”

佟玲唇角微抿,点了点头,转身朝后院走去。白年归连忙跟上,在她身侧小心提醒:“主人,前方有阶梯。”

佟玲脚步一顿,随即抬腿,动作谨慎而缓慢,生怕踩空。她低声道:“嗯,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长廊缓步而行。月光被云层遮掩,四周昏暗,佟玲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手指轻轻扶着廊柱,指尖微微发凉。

——她并不知道,就在不远处的屋檐上,一道黑影正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厉倾宇半蹲在檐角,目光如刃,死死锁住佟玲的身影。他看着她抬腿时明显的迟疑,看着她走路时微微侧耳倾听的模样,看着她指尖摸索廊柱的动作……

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呼吸都变得艰涩。

“玲儿的眼……”他低喃出声,嗓音沙哑,指节因攥得太紧而泛白。刚才在亲她的时候他心中就有所察觉,玲儿的双眼究竟怎么了?

---

白年归将佟玲送回房中,确认她安顿好后,才转身离开。他刚走到长廊另一侧,正欲推开自己的房门,突然——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出,一把扣住他的肩膀,猛地将他拽入房中!

“唔——!”白年归猝不及防,刚要惊呼,嘴巴便被一只手掌死死捂住。他瞪大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来人——

厉倾宇!

白年归瞬间松了口气,不再挣扎。厉倾宇冷冷扫了他一眼,这才松开手,反手将门关上,动作轻而利落,仿佛生怕惊动隔壁的佟玲。

“呼……厉兄,你这是要谋杀啊!”白年归压低声音,捂着胸口惊魂未定。

“嘘。”厉倾宇眼神凌厉,示意他噤声,随即走到桌旁坐下,目光如刀锋般直刺向他:“说,究竟怎么回事?”

白年归心头一跳,强装镇定地眨了眨眼:“啊?什么怎么回事?”

厉倾宇眸色一沉,手中寒光一闪,麒麟刀已横在了白年归的颈侧,刀刃紧贴肌肤,再进一寸便能见血。

“玲儿的双眼,究竟怎么了?”他声音极冷,一字一顿。

白年归浑身僵硬,额头沁出冷汗,干笑道:“厉、厉兄,你这是做什么?主人的眼睛不是好好的吗?能有什么问题……”

厉倾宇眼神更冷,刀锋微微下压,白年归的脖颈立刻渗出一道血线。

“好好好!我说!我说!”白年归吓得连忙举手投降,声音都颤了,“厉兄,刀剑无眼,你冷静点……”

厉倾宇冷哼一声,收刀入鞘,目光仍死死盯着他。

白年归咽了咽口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忙脚乱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仰头一口灌下,才勉强平复狂跳的心脏。

“其实……”他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那日武林盟的人突然出现在麒麟殿,你让我守在梅园时,主人的双眼还能模糊看到些影子。可后来让我带她回冥王殿时,她的眼睛……就彻底看不见了。”

厉倾宇瞳孔骤缩,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白年归继续道:“主人只让我陪在她身边,有个照应,其余的……她不肯多说。”他摊了摊手,苦笑道,“我真的只知道这些。”

厉倾宇死死盯着他,嗓音低沉:“你确定不知道原因?”

白年归连忙摇头,举手发誓:“我若撒谎,天打雷劈!”

厉倾宇沉默良久,终于缓缓起身,冷声道:“此事,绝不可让玲儿知道我已察觉。”

白年归点头如捣蒜:“放心!我保证守口如瓶!”

厉倾宇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白年归瘫坐在椅子上,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喃喃道:“生气的厉倾宇……比发怒的主人可怕十倍啊……”

***

夜色如墨,药谷的庭院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杨恭茹素白的衣裙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银辉,她低垂着眼睫,指尖轻轻拨弄着晒干的药草,神情专注而沉静。

明日,她将前往谷外的张家村义诊。近日来,不断有村民前来求医,说是染上了怪病,寻常药石无效,症状诡异。父亲杨振庭因研制新药无法抽身,这担子便落在了她肩上。

夜风微凉,她抬头望向天际,眸中掠过一丝忧虑。

——她并不知道,命运的齿轮,早已无声转动。

---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丫鬟小小便已备好行囊,站在谷口等候。杨恭茹向父亲辞行后,便带着药箱踏出药谷。

就在她们即将启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茹姐姐,请留步。”

杨恭茹回头,只见司马笙一袭靛蓝长衫,缓步走来,唇角噙着温润笑意,眼底却似藏着深不见底的幽潭。

“笙弟?”她眸中浮现惊喜,“你回来了?事情办完了?”

司马笙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她手中的药箱,故作讶异:“茹姐姐这是要去哪儿?”

“附近村民染了怪病,父亲走不开,我代他去看看。” 杨恭茹答道。

司马笙眉头轻蹙,语气关切:“竟有此事?我略通医术,不如随姐姐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杨恭茹欣然应允:“有你在,自然更好。”

三人抵达张家村时,原本热闹的村落死寂得可怕。枯黄的树叶在风中打着旋儿,几只乌鸦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发出刺耳鸣叫。

张嫂远远望见杨恭茹,如见救星,踉跄着奔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颤抖:“杨姑娘,你可算来了!老张他……他快不行了!”

杨恭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张嫂别急,带我去看看。”

屋内,老张蜷缩在床榻上,面色青灰,呼吸微弱。杨恭茹搭上他的脉搏,眉头越皱越紧——脉象紊乱,时强时弱,竟不似寻常病症。

她正思索间,司马笙已上前一步来到老张身前。

\"是蛊毒。\"司马笙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他掀开老张的衣襟,指着一处不起眼的红点:\"看这里,蛊虫入体的痕迹。\"

杨恭茹一怔:“蛊毒?”

司马笙眸色深沉,指尖在老张的穴位上轻点几下,动作娴熟得令人心惊。“这是‘噬心蛊’,蛊虫入体后,会蚕食五脏,寻常药物自然无效。”

杨恭茹惊讶地看向司马笙。只见他神色凝重,修长的手指在老张身上几处穴位快速点按。

\"笙弟竟如此精通蛊术?\"杨恭茹心中暗叹,想起洛姨确实出身蛊医世家,不由对眼前少年又添几分钦佩。

司马笙取出银针,在烛火上快速烤过:\"要抓紧时间。这是'噬心蛊',三日内不解,五脏俱毁。\"他说着,银针精准刺入老张心口要穴。

杨恭茹注意到司马笙施针时,袖口隐约闪过一道暗纹,那图案似曾相识...…但未及细想,老张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快按住他!\"司马笙厉声道。待蛊毒暂时压制,他迅速写下药方:\"按这个煎服,明日便能好转。\"

当夜,杨恭茹在临时医馆整理药材时,发现司马笙的药方中竟有几味催发生机的猛药。她指尖摩挲着药方,心中隐约不安:\"这般虎狼之药…...\"

\"姐姐在担心什么?\"司马笙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月光下,他的笑容依旧温润,眼底却闪过一丝杨恭茹读不懂的情绪。

\"只是觉得这药方…...\"杨恭茹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喧哗。原来服药最早的几个村民竟然能下床走动了。

村民们对司马笙千恩万谢,杨恭茹也松了口气,心中暗赞他的医术高明。

然而,她并未注意到——那些“康复”的村民,眼底隐隐泛着诡异的红光。

更未察觉,司马笙站在暗处,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快了……”他低声呢喃,袖中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一只漆黑的蛊盅,“再等等,你们就会成为最好的养料……”

——他所开的药,并非解毒,而是加速蛊虫生长的催命符!

夜深人静,月光如水般倾泻在张家村破旧的院落里。杨恭茹躺在临时安置的床榻上辗转难眠,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角。白日里司马笙开的那副药方始终在她心头萦绕——那几味虎狼之药用得实在蹊跷,与父亲教导的医理多有相悖。

\"不行,得去看看药渣。\"她轻喃出声,披衣起身。月光透过窗棂,在她清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她踮着脚尖推开门,夜风裹挟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就在她准备转向厨房时,柴房方向传来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某种活物在爬行。杨恭茹心头一紧,下意识屏住呼吸,缓步靠近。透过门板的缝隙,她看见司马笙背对着门口,手中捧着一个漆黑的陶罐。月光下,他向来温润的侧脸此刻竟透着几分邪气。

\"等蛊虫成熟,你们也算死得其所…...\"他低语着,指尖轻抚罐身,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陶罐中突然传来剧烈的蠕动声,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撞击着内壁。杨恭茹倒吸一口凉气,脚下不慎碰倒了倚在墙边的扫帚。

\"谁?!\"司马笙猛地转身,眼中寒光乍现。看清来人后,他阴鸷的神情瞬间化作熟悉的温润笑意:\"原来是茹姐姐。\"他慢条斯理地将陶罐收入袖中,动作优雅得仿佛在收折扇,\"这么晚了,姐姐怎么还不休息?\"

杨恭茹强自镇定,却控制不住后退的脚步:\"那些村民...…根本不是康复对不对?\"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你在用活人...…养蛊?\"

司马笙忽然低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他缓步逼近,月光将他修长的身影拉得扭曲:\"不愧是药谷传人,这么快就发现了。\"他忽然伸手扣住杨恭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可惜...…知道得太晚了。\"

剧痛从腕间传来,杨恭茹感觉一股阴寒之气顺着手臂经脉直窜而上。她奋力挣扎,却见司马笙那张俊美的脸在月光下渐渐扭曲,眼角浮现出诡异的暗纹。

\"为什么?\"她咬牙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妨告诉茹姐姐我的另外一个身份……\"司马笙凑近她耳边,温热的呼吸吐出的却是冰冷的话语,\"当然是南疆第一大巫师——昊宸。\"他另一只手抚上杨恭茹的脸颊,动作轻柔却令人毛骨悚然,\"茹姐姐这般聪慧,不如跟我走吧?否则...…\"

\"休想!\"杨恭茹猛地抬膝撞向对方要害,同时左手甩出一把迷魂散。白色粉末在月光下纷纷扬扬,司马笙一时不察被迷了眼睛。暴怒之下,他袖中突然飞出一道金光,直取杨恭茹心口!

\"小姐小心!\"小小不知从何处扑来,用身体挡在杨恭茹面前。那道金光没入她胸口,少女顿时面色惨白,软倒在地。

\"小小!\"杨恭茹惊呼,趁机将银针刺入司马笙的曲池穴。趁他动作迟滞的瞬间,她扶起小小就往村外跑。夜风在耳边呼啸,身后传来司马笙暴怒的吼声:\"给我追!一个都别放过!\"

跑到村口,小小突然推开她:\"小姐...快走…...\"少女嘴角渗出黑血,\"回药谷…...找谷主…...\"话音未落便昏死过去。

杨恭茹含泪将小小藏进路旁的草垛,翻身上马时,听见司马笙阴冷的声音随风飘来:\"跑吧...…你以为你会跑得掉吗?\"

***

晨雾缭绕的药谷外,司马轩一袭墨色劲装策马而来。他唇角噙着温柔笑意,修长的手指轻抚怀中锦盒——那里装着他特意为杨恭茹寻来的千年雪莲。马蹄踏过青石板路,惊起几只山雀。

\"茹儿见到这个,定会欢喜。\"他轻声自语,眼前仿佛浮现出那抹素白身影在药圃间忙碌的模样。

然而刚至谷口,他的笑容骤然凝固。往日宁静的药谷此刻乱作一团,药童们抱着药材四处奔逃,晾晒的草药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混着某种诡异的腥甜气息。

\"怎么回事?\"司马轩飞身下马,一把抓住一个踉跄跑过的药童。少年满脸泪痕,衣袖上沾着斑驳血迹。

\"司马、司马公子!\"药童看清来人,顿时哭出声来,\"小姐被司马笙掳走了!今早天刚亮,小小姐浑身是血地爬回来…...\"他哽咽着指向谷内,\"说完就昏死过去,现在谷主正在救治…...\"

司马轩只觉耳边\"嗡\"的一声,怀中锦盒\"啪\"地掉在地上。千年雪莲滚落泥土,他却浑然不觉。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声音却冷静得可怕:\"往哪个方向去了?\"

\"东、东山小道…...\"药童被他的眼神吓得结结巴巴。

下一刻,司马轩已翻身上马。玄色大氅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弯腰拾起地上一片沾着荧光粉末的草叶,在指间轻轻一捻——是药谷特制的追踪香!

他对赶来的药童吩咐,声音里淬着冰,\"告诉谷主,我定将茹儿平安带回。\"

马蹄声如雷,转眼消失在晨雾中。沿途的草叶上,微光闪烁的香粉与若有若无的蛊虫腥气,在朝阳下交织成一条隐秘的路标。

而在药谷的最深处,杨振庭的额头已经被汗水湿透,他焦急地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小小。小小的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胸口处那诡异的青紫色纹路,正像有生命一般缓缓蠕动着。

杨振庭心中暗自思忖,这种症状显然不是普通的病症,极有可能是中了蛊毒。而且,从这诡异的纹路来看,这蛊毒恐怕还颇为厉害。不仅如此,他还注意到附近的村民也都出现了类似的症状,这让他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事不宜迟,杨振庭决定立刻通知洛湘湘前来。他深知洛湘湘在蛊的方面颇有造诣,或许只有她才能解开这诡异的蛊毒。于是,他匆匆写了一封加急信件,派人火速送往洛湘湘所在之处。

洛湘湘在收到杨振庭的消息后,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她深知蛊毒的凶险,尤其是这种能够让人胸口出现诡异纹路的蛊毒,更是罕见而棘手。没有丝毫犹豫,洛湘湘立刻与司马逸一同动身,马不停蹄地朝着药谷疾驰而去。

洛湘湘此刻正双膝跪地,端坐在那张小床的一侧,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双眼紧盯着床上的少女。只见那少女的周身要穴处,一根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正在不停地颤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

“噬心蛊……”洛湘湘的声音有些发颤,她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少女脖颈处浮现出的暗纹,喃喃自语道,“果然是笙儿的手笔……”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美目中泪光闪动,对着不远处的谷主说道:“杨谷主,要解此蛊,非得您亲自去取龙血藤和九死还魂草不可。这噬心蛊……唯有以这两味药为引,再配合我的本命蛊,方能彻底解除。”

杨振庭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他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司马逸满脸怒容,声音因愤怒而有些颤抖:“那个孽障,简直是丧心病狂,竟然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他气得浑身发抖,无法继续说下去。

洛湘湘满脸愧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自责地说道:“都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有教导好儿子,才会让他酿成如此大错……等救回恭茹之后,我一定会亲自将他逐出家门,以正家风!”

杨振庭看着眼前忧心忡忡的两人,轻声安慰道:“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看到啊。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解除小小和附近村民身上的蛊毒。其他的事情,等我们解决了眼前的难题再说。”

他的话语虽然温和,但其中蕴含的决心却让人无法忽视。三人对视一眼,都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默默祈祷着司马轩那边能够一切顺利,早日找回杨恭茹。